裴無塵自然是知道陸溫書的言下之意,本來因爲自己和鳳婉兒,皇室和鳳王谷是有意聯姻的,可是之後自己帶着皇室子弟先是在落雲山脈爲了捕捉青焰鷹一事上多有衝突,更是之後分了鳳王谷的一杯羹,自己的大皇兄代表雲瀾國皇室奪得了一隻幼崽。若僅僅是這樣便也就算了,畢竟鳳王谷也不算是空手而歸。可是偏生的,自己的父皇因爲得知了有關鳳婉兒的市井傳言,又知道了珞初就是白神醫本人,所以在鳳王谷的送行宮宴之上,當着整個雲瀾國朝廷的面,拒絕了鳳王谷的聯姻邀請,如此一來可就是狠狠地打了鳳王谷一耳光,讓鳳王谷顏面掃地。
這兩廂一聯結起來但凡是有心之人就會多想,想着這雲瀾國皇室會不會從一開始是就是利用鳳王谷得到了靈獸的重要消息又奪得了靈獸幼崽之後,便就直接將鳳王谷一腳踢開。
是以如今的雲瀾國皇室和鳳王谷之間的關係實在是稱得上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裴無塵若是直接就這麼一個人去了,到時候難免會讓鳳王谷長老更加不滿。畢竟這裴無塵可以算得上是在鳳王谷長大的,如今便是一股腦兒的向着雲瀾國,恐怕是會讓鳳王谷長老寒心,更是給鳳王谷和雲瀾國之間原本就僵持的關係徒增一道傷痕罷了。
“陸公子好意,無塵豈敢不受,勞駕陸公子,跟我一同前去了。”裴無塵自然是考慮到了種種後果,這纔開口對着陸溫書說到,算是接受了陸溫書的幫助。
到了那長老跟前,裴無塵正要開口的時候,卻是被陸溫書攔住。只見陸溫書衝着裴無塵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然後便是直接轉過頭來,先行對着鳳王谷的長老開了口。
“長老,溫書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長老能不能答應。”陸溫書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纔開口問道。
那長老一見是陸溫書來了,當即就是堆滿了笑臉說到:“原來是溫書啊,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啊?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做主的自然是會答應的。”就連鳳王谷的長老都是想要和陸溫書結交一番,這陸溫書雖然對於他而言只是後生,可是有道是“後生可畏”這個詞用來形容陸溫書就是在貼切不過了。
陸溫書看到這鳳王谷的長老這麼客氣,當即就是趁熱打鐵將自己的意圖說出來,免得長老之後後悔。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晚輩想要請白神醫吃個飯,想要提前先走。怎料這白神醫不想跟我單獨用晚膳,所以小生只好拖上大殿下。可是沒想到,這皇子們一個個的也都要跟着去,說是他們的父皇整日裡在他們面前誇讚我,貶低他們,弄得他們心情鬱結,如今既然是有了機會,就要讓我破費一番,好讓他們舒坦一些。可是小生想着這雲瀾國皇室和鳳王谷可是交好的,若是我就這麼將一衆皇子拐走了,恐怕是要讓您怪罪的。所以特意來知會一聲,順便跟您告個罪。免得讓您糟心。害怕您不同意,還特意把三殿下拽了過來,好讓您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同意了小生的請求才是。”
人家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自己若是再不同意,便就是有一些不灑脫了,當即就是同意了陸溫書的請求。只不過將裴無塵留了下來,說是要囑咐幾句再讓人過去。
“無塵啊,你若是能借着這個機會同陸溫書交好,可別忘了鳳王谷纔是。就算是鳳王谷不能與之交好,可是也應該讓他對着鳳王谷有些好感纔是。雖然你父皇拒絕了鳳王谷和雲瀾國的聯姻,可是咱們之間的情誼還是在的,你可是別忘了。”這鳳王谷長老說到這裡明顯是有了一些威脅的意思。
裴無塵自然是明白了鳳王谷長老的意思,當即就是連忙稱是:“無塵明白,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谷主對於無塵就是這樣的存在,鳳王谷也算是無塵的第二個家,我自然是不能讓自己親人吃了虧的。長老教誨,無塵謹記於心,那邊一衆兄弟還在等着呢,無塵先行告退了。”裴無塵說完就是雙手抱拳行了禮,然後便是直接往演練場的門口走去。
鳳王谷和雲瀾國的關係鬧僵,最爲難的就是裴無塵,如今的裴無塵和那風箱裡的老鼠一樣,兩頭受氣。原本想着鳳王谷能給自己帶來諸多裨益,卻沒想着自己那多疑的父皇,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就這麼如意了。剛剛被自己師門的長老教訓完,裴無塵的臉色不是很好。
走到一半就是碰到了等着自己的陸溫書,正當裴無塵的疑惑的時候,陸溫書倒是先行開了口:“既然是一塊來的,自然是要一起回去,若不然他們還該以爲我把你給賣了的。”
裴無塵聞言,知道陸溫書是因爲看到了自己的臉色不好猜到了什麼,打趣自己讓自己寬心當即就是對着陸溫書道謝:“多謝陸公子了,若不是你一同前來,我今日恐怕真的是難做人了。”
陸溫書倒是頗爲自嘲的笑了笑,開口說道:“不用謝我,沒有人比我更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了,師門和感情,哪裡是那麼好處理的事情,總是難以兩全的。”
裴無塵聞言瞬間就是噤了聲,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這陸溫書和魔道妖女的事情,自己也是有所耳聞的。都說這陸溫書是奉了師門的命令,接近那魔道妖女的,可是沒成想事成之後反倒是將自己的一顆真心給搭了進去,非但違背了師命,將魔道傳承保護的好好的,更是將那些魔道弟子護的周全,讓那些想要圍剿魔道弟子的人無從下手,這也就算了,偏生的還就從此循塵避世,不問世間事。
只是這些所謂的傳言,自己自然是不能再當事人面前說的,免得觸了人家的黴頭,惹得人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