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卿雲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跑去天雲院給卿頤請安。
請安過後,順便留下來陪卿頤用了早膳,期間各種大獻殷勤,看得卿頤不禁打了個寒顫,以爲卿雲歌來做壞事的。
“寶貝孫女,你今個兒是不是吃錯藥了?”卿頤仔細瞧着笑得眉開眼笑,蹲在他腳邊給他捶腿的人兒,心裡瘮得慌。
“沒有啊。”卿雲歌萌萌噠眨眼。
卿頤揚揚下巴,“你這是怎麼回事?”
“爺爺對雲歌那麼好,雲歌孝敬你不是應該的嗎?”卿雲歌更加賣力的給卿頤捶腿按摩,又是讓狐狸在旁邊表演雜技來哄卿頤開心。
“雲歌啊,你有事跟爺爺說,爺爺爲你做主,可別氣出毛病了。”卿頤目露擔憂,以爲是卿府內那些人又欺負卿雲歌了。
卿雲歌一咬牙,起身走到下首,猛地朝卿頤跪下,“爺爺,雲歌有一事相求。”
卿頤趕緊起身,走到卿雲歌身旁把人扶起來,可卿雲歌卻堅持要跪着請求,大有卿頤不答應她長跪不起的勢頭。
“你這孩子,想要什麼跟爺爺說就是,哪用下跪請求。”
“我想退婚。”語畢,卿雲歌如同做錯事的孩子般,低垂着腦袋等待卿頤怒意。
半晌,屋內沒有聲音響起,卿雲歌心涼了半截,就怕卿頤不同意。
“你說真的?”卿頤試探的問道。
卿雲歌飛快點頭,微微擡眸看向卿頤,他一臉開心,卿雲歌懵了。
卿雲歌與北冥爍的婚約是聖旨定下的,她退婚是違抗聖旨之事,是會連累卿家遭禍害的。
“爺爺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要不是你對太子死心塌地,爺爺老早就想把這門婚事退掉了。”卿頤一拍桌子,心裡歡喜,原本傷勢剛痊癒還有些差的臉色,這會紅光滿面,笑得臉色褶子堆在了一起,好似笑面佛般和藹可親。
卿雲歌嘴角抽抽,不知該笑好,還是該說卿頤被她氣糊塗了。
“爺爺不怪雲歌嗎?萬一皇上震怒怪罪下來,卿家……”卿雲歌起身,扶着卿頤一臉擔憂。
“他敢!”卿頤板起臉來,有怒意在他眼中劃過,然而風起雲涌不過瞬間,下一刻他反倒擔憂起卿雲歌來,“雲歌,退婚後你與他再無瓜葛,你若因一時之氣,而想退婚,爺爺就怕你日後會後悔莫及。”
“雲歌不後悔。”清淺出聲,她揚着一張小臉,無比堅決。
“既然你決定了,爺爺明日就帶你進宮退婚。”卿頤眼睛一酸,滿意地點點頭,當下做了決定。
“爺爺退婚之事可否由雲歌來決定何時去退?我不想這麼便宜他們,這些年來我受了多少罪,我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才行,否則我退婚只會如了他們的意,對我無半點好處。”卿雲歌一副惡霸樣,拉着卿頤的衣袖晃啊晃,聲音軟軟糯糯的撒嬌,道:“爺爺,能不能安排雲歌與太子見一面,算算賬啊?”
卿頤多年不見卿雲歌撒嬌,被拿甜甜的聲音一叫,很是受用。
“好好好,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卿頤享受着孫女的撒嬌,一副有孫女萬事足的表示,拉着卿雲歌嘮嗑了半天,聽卿雲歌說改日親自給他做頓飯,高興地跑去榮禧堂找兩位長老炫耀。
卿雲歌站在天雲院門前,注視着那道健步如飛的身影,不由得咋舌。
這個爺爺有點活躍。
不過也罷,卿頤身體好總不是壞事。
卿雲歌收回眼神,嘴角帶着一抹溫柔的笑意,如沐清風。
“你高興了,我卻受罪了。”小狐狸精疲力盡的跳進卿雲歌的懷中,不滿的抗議,“本尊好歹也是羣雄中的……”
話還未說完,卿雲歌一手抱着狐狸身子,一手給他按摩,嘴裡不忘安慰。
“是是是,我家滄凜是羣雄中的王者,讓你表演雜技是大材小用,是我爲難你了,事成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一品居烤雞,鳳凰樓的招牌十八菜式,一樣不落帶你吃個夠。要不我再給你找一隻漂亮的母狐狸,讓你享受一把溫軟在懷的美事?”
滄凜不住的點頭,似乎烤雞已經近在眼前了,雙眼發光,不斷流口水。
“再漂亮的狐狸也沒我……”漂亮二字還未出口,卿雲歌一把捂住了滄凜的狐狸嘴,笑容微斂,舉止得體的對迎面走來的兩人點頭,喚了一聲,“二哥。”
在本尊記憶中,所有人見到卿雲歌少不來一句辱罵,而唯有這個渾身仙氣的二哥是對她好的,在本尊因眼角傷疤而自卑不敢見人時,亦是他笑面如畫的安慰她,誇獎她,卿雲歌心甘情願的叫他一聲二哥,恭敬卻不疏離。
“回來後還未與你說過話,在外歷練聽說了之前的事,身體可有痊癒?”卿燁悠然開口,聲音都若清風般和煦,嘴角蕩起笑意,仿若春風拂面,清涼中有絲柔情,看似疏離卻又在恍惚間無形的化解了同他之間的距離,很是微妙。
“沒有大礙了。”卿雲歌餘光看了眼卿蓁,卿蓁躲開她的視線,並不樂意見到她,卿雲歌收回眼神,隨即說道:“二哥是要去給爺爺請安嗎?爺爺方纔去了榮禧堂,讓二哥白走一趟了。”
“爺爺的事要緊,我晚些再去就是,一同回去吧。”他一句話,便轉身前行,卿雲歌跟在身後,望着那清逸出塵的背影,只覺眼前之人與這座紛爭不斷的卿府格格不入。
印象中的卿燁,總是青衣黑髮,不扎不束,卻絲毫覺不出散漫之意,反倒是出神的清逸優雅,他就該是活在天界的神仙,而不是紛亂的人世。
“聽聞二哥此次歷練有所突破,雲歌沒有好物件送給二哥當祝賀之禮,偶得一些靈丹,還望二哥不要嫌棄。”卿雲歌自袖間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卿燁。
這是卿雲歌隨身攜帶的靈丹,對修煉極爲有益,當時她傷好後嚷嚷着要多吃些雒離愁的藥,雒離愁特意給了她這瓶丹藥,而她還無法修煉鬥氣,便一直收着,這會給卿燁她也不覺得心疼。
卿燁依舊是淡淡的笑,開口道:“心意到就好。”
“二哥一定要收下。”卿雲歌把瓷瓶塞到卿燁始終,笑着跑遠,避免卿燁再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