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冥篇 第68章 退婚

金鑾殿內,氣氛莊嚴肅穆。

北冥皇坐在龍椅之上,四面威儀,劍眉星目,王者之氣渾然天成。

卿雲歌與卿天麟走進大殿時,北冥爍與卿子鴦分別坐在兩張琉璃椅上,聽見腳步聲,北冥爍眼皮幾不可見的一擡,冷冷的掃了眼卿雲歌。

行至殿中,卿天麟恭敬的俯下上半身,“臣帶罪女拜見皇上。”

罪女?

呵……

北冥皇仔細端詳了卿雲歌一番,旋即眉開眼笑,“雲歌還好你身體已無大礙,上次朕被拿妖道糊弄,險些要了你的命,朕心難安,看到你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朕的心總算踏實了。”

卿雲歌心裡冷冷一笑,滄凜諷刺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你受傷後問也不曾問過,卿子鴦突破到七重天,卻賞賜了一堆好東西,還好意思舔着臉皮說自己的擔心。”

卿雲歌眼底寒意濃濃,面含暖笑,道:“託皇上的福,雲歌身體已無大礙。”

“四妹這是爲了謠言所說之事來請罪的嗎?”卿子鴦白衣如雪,坐在琉璃椅上,好似天宮仙人,清華不可攀。

目光犀利,寂靜如死水,幽幽森然,卿雲歌逼視着卿子鴦,道:“二姐,話可不能亂說,你口口聲聲說我如謠言那般與紫尊曖昧不清,敢問二姐哪隻眼睛看見了?不過我也得提醒二姐一句,莫要自恃過高,以子虛烏有之事招惹不該惹之人,否則整個卿府都會被你連累。”

卿子鴦垂下眉眼,面露委屈,“我也是替四妹擔心。”

見狀,北冥爍蹙眉,不悅。

卿雲歌果然是討人嫌,連自己姐姐都敢說。

“胡攪蠻纏,無理取鬧。”北冥爍皺眉,厭惡的看着卿雲歌。

“雲歌,不可胡鬧。”

卿天麟瞪了眼卿雲歌,堂堂大殿之上,面對九五之尊,失了大家閨秀的風範,還公然爭對嫡姐。

卿雲歌冷眸虛眯,目光涼薄。

北冥皇坐在龍椅上,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放在兩側龍頭手把上,修長的手指輕敲龍頭,聲音有節奏的響起,大殿內的人戰戰兢兢,生怕龍顏震怒殃及池魚。

“雲歌,若你真心有所屬,朕絕不會強迫你嫁給爍兒。”北冥皇溫和道。

卿雲歌低頭、垂眸,冷笑,只因她是個醜陋不堪的廢物,北冥皇恨不得她趕緊與北冥爍解除婚約,而解除婚約之前說這麼多廢話,無非就是怕得罪了疼愛她的爺爺。

況且,當初封她爲太子妃,訂着這門親事親事的人是北冥皇,他若是解除婚約只會讓人說皇家言而無信,又會自己打臉,這才明知她不可能與外人如何,依舊聽信謠言要解除這段婚約。

“皇上,雲歌並未心有所屬。”卿雲歌道。

聞言,北冥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傲然的坐着,輕蔑的瞥了眼卿雲歌,眼中帶着狠戾,似是警告卿雲歌違背承諾後果自負。

北冥皇坐在龍椅上,平和慈愛的目光下是風起雲涌,他面不改色,心裡暗自思索,最近他派人暗中觀察卿雲歌,都說卿雲歌性子刁鑽會些功夫,前些日子更是一怒之下斬斷卿子嘯的手邊,只是她依舊不會鬥氣,連靈脈都被毀掉的人,怎會再有鬥氣?

總而言之,卿雲歌身份興許配得上太子妃一位,但卿雲歌是卿家的恥辱,若真成了太子妃那便是皇家的恥辱,而北冥爍是他鐘意的儲君,他絕對不允許皇家顏面損在卿雲歌手裡!

北冥皇凝視着卿雲歌,苦思着要如何解除卿雲歌與北冥爍的婚約,不損皇族顏面,也不會與卿頤過不去。

忽然卿雲歌跪在大殿,面朝北冥皇,態度誠懇,目光平靜如水,聲音波瀾不起,“皇上,雲歌福薄,與太子緣淺,自知配不上太子,希望皇上同意雲歌與太子解除婚約,太子妃的封號也請皇上一併收回。”

說着,卿雲歌拿出幾樣東西來,一是百歲宴上封太子妃的明黃色聖旨,二是作爲婚事見證的信物,三是賜婚後交換的庚帖,卿雲歌高舉着三樣東西,希望北冥皇收回。

當初賜婚,皇家交換給卿雲歌的信物是一枚鳳羽,絳紫色流蘇綴着一片流光溢彩的鳳羽,哪怕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這鳳羽絕非凡品。鳳羽乃開國皇后羽化後留下之物,被北冥皇族奉爲無上之物,自開國以來,卿雲歌是唯一得到過鳳羽之人。

情勢急轉而下,金鑾殿內的每人都沒想到,想要解除婚約的那個人竟然是卿雲歌,不僅是他們,這天下人恐怕都覺得匪夷所思。

北冥爍儘管先前與卿雲歌商量好了,但見卿雲歌如此乾脆的把這些東西交出來,也是一驚。

欲擒故縱的手段,卿雲歌當真是要玩到底?

“卿雲歌,你……”卿天麟怒不可遏,理智渾然無存,脫口而出。

卿雲歌轉眸,冷凝的視線落在卿天麟身上,冷聲道:“家主與夫人先前不是希望我這麼做嗎?”

卿天麟錯愕,被堵得啞口無言。

“雲歌,你可想好了?”北冥皇問。

“皇上面前雲歌不敢戲言。”卿雲歌淺笑道。

北冥皇收起卿雲歌交出的聖旨、庚帖以及信物,心中惆悵,態度卻堅決,動作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爍兒,將庚帖與信物歸還給雲歌。”北冥皇淡然的看向北冥爍。

北冥爍早有準備,風度翩翩的起身,將梨木桌上的木盒拿起,遞給卿雲歌,道:“庚帖在與信物皆在盒中。”

卿雲歌一言不發打開木盒確認裡面之物,卿家所給的信物是無極大陸難尋的靈物——蟠龍佛芽,若能養成可出飛天蟠龍,卿家認爲只有這樣的坐騎才配得上北冥太子的身份。

卿雲歌確認過後,將木盒收起,道:“從今往後,各自嫁娶,再無瓜葛。”

雙方收回信物,婚事再無。

衆人辭別北冥皇,退出金鑾殿。

金鑾殿外,白石臺階一層層綿延而下,北冥爍與卿子鴦站在臺階之上,望着卿雲歌漸行漸遠的身影,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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