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倚靠在白澤身上,拿着巴掌大小的雕花錦盒,仔細端詳錦盒四面的紋路,眼中精光閃閃。
“你們的錦盒被搶了。”卿雲歌努力表現出對岑家父子的同情,然而下一刻她眼神放光,咧着嘴笑得狡猾,晃了晃手裡的錦盒,炫耀道:“這是我搶來的,我有權不還給你們。”
話落,她笑得更是燦爛,將錦盒往身後一收,當真不準備還了。
“卿姑娘,使不得。”岑崢趕緊出聲阻止,“你要什麼都行,只要我岑家有都可給你,唯獨此物不可送你。”
“爲何?搶來了就是我的,無需經你同意。”卿雲歌護犢子似的不肯拿出錦盒,氣鼓鼓地瞪着不願給她的岑崢,理直氣壯的反駁,“是你們護不住,怪不得我要這取之無道之物。”
她還要靠這東西引出鬼鏡,找到無邪和離愁,誘餌不可失,若把此物還給岑家,估計要得到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所以堅決耍流氓,佔爲己有!
反正她不是好人,沒必要玩正派套路。
“恩人,不是我們不願送你,實在是這東西太危險了。”岑河出言幫襯。
“怎麼個危險法?”卿雲歌不講道理的問,岑家父子均是猶豫不決,對錦盒裡的東西避而不談,“如今這東西在我手裡,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是不會還給你們的,愛說不說,反正我不吃虧。”
岑崢重重地嘆息一聲,他岑家註定是護不住這東西的,如今不僅壞人盯上了要來搶奪,當今王上亦是不會鬆手,若是讓此物被奪走,不如與王上說清楚。
“還請王上與夫人移步岑府。”一路上裝聾作啞的岑崢,終於承認識破弒千絕的身份,以朝臣之禮相待,規規矩矩地向君王行了跪拜之禮,鄭重而莊嚴,絕無一絲半點的敷衍之意。
卿雲歌撇撇嘴,不愧是朝中舊臣。
岑府大門緊閉,因之前走得急,只匆匆交代府內家僕守好府邸,閉門謝客,其餘的均未多說,不過幾日岑府門前竟有了蕭條之感,好似許久未有人居住了。
岑河上前敲門,等待了許久府內無人開門,裡面連絲響動都沒有。
“凌傲,進去看看。”弒千絕一瞬起疑。
凌傲執劍躍上牆頭,只看了一眼他表情便生出了異樣,隨即他身影消失在牆頭,進了岑府內。
行走在滿是屍體的大道上,凌傲用劍翻過一具屍體,接連幾次。
府內的人均是死於暗元素功法,且是一招斃命,乾脆利落,連血都沒見着一滴,岑府的人就全喪命了。
凌傲在岑府內找了一遍,確認府內沒有活人,並無危險,纔將岑家大門打開。
“王上,從侍衛到家僕一百三十七人,沒有一個活口,全是死於暗元素功法。”凌傲走到弒千絕面前稟報。
岑崢一聽,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幸好岑河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才倖免於難,而他眼睛蒙上一層傷痛,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悲痛。
岑河扶着顫顫巍巍的岑崢走進府內,一地的屍體躺在冰天雪地裡,身上的落雪積了不少,那些凍僵了的屍體,面容已經有些變樣了,看着有些駭人。
他把魔玉一併帶走,以爲這樣不會給這些僕人帶來災禍,誰料難逃一劫,全都被那塊魔玉害死了。
“岑老爺節哀。”卿雲歌在心底嘆息一聲,只能如此安慰。
古往今來,得異寶的人家哪個守住了?
人心不古,貪念叢生,最終爲奪異寶無辜之人紛紛喪命,這便是人心。
所以她崇尚絕對的力量,只有強大起來才能護住在乎的人。
假如她與姐妹們前世夠強大,興許不會落到英年早逝的地步,而今她也不會是這種境遇,終究是她還不夠強悍,纔會讓命數受制於人,連累他人替她操心。
岑河找出家中賣身契,聯繫了死者家屬,有家人的則讓家人領回去安葬,並給了一筆相當豐厚的撫卹金,儘管彌補不了喪子喪夫之痛,但仍是一絲安慰,那些孤身的僕人均由岑府安葬。
岑家在府門掛上了白幡,擺了靈臺。
新招的僕人在外忙碌,岑崢一身素服將弒千絕與卿雲歌請到了書房。
“事已至此,我隱瞞已無異議,王上有何想問之事,我定知無不言,只是這錦盒中的東西怕是不能讓王上帶走。這是不祥之物,不該留於世間。”岑崢望着擺放在桌上的錦盒,無奈地套頭嘆息,已對錦盒中的東西沒了想法。
僅僅是魔玉的存在被外人得知就犧牲了這麼多條性命,要是現於世間,只會帶來更大的災禍,當年得到此物時,他就該想盡辦法毀掉,而不是存了一絲僥倖,將魔玉留下。
“這魔玉從何而來?”弒千絕未打開盒子,已然知曉裡面所裝何物,可見他早已得到魔玉的情報,此次出宮正是爲魔玉而來,只是陰差陽錯遇到落難的岑家,而省了不少事。
魔玉?
卿雲歌趴在桌子上,手指在錦盒邊緣輕釦。
岑崢搖頭,對魔玉的來歷道不出個所以然來,“此物從天而降,落在岑家院子裡,小小一塊在院子裡砸出了一個大洞。”
卿雲歌聽着,玩耍錦盒的手指頓住,眼眸浮現出思慮之色。
“天外飛來的玉石,未必是魔玉吧。”卿雲歌漫不經心的反駁,從她袖中掏出那塊雕刻着鳳凰的朱雀令,往桌子上一放,“你們先看看我這塊令牌。”
弒千絕眼神從黑寶綠的朱雀令上一掃而過,一眼便看出其中不同,材質非金非銀,非銅又不似鐵。
岑崢本事行軍打仗之人,武器見得多了,眼睛自然毒辣,瞧出這條朱雀令的材質從未見過,拿起來仔細研究了許久,依舊思考不出這塊令牌的材質來。
“夫人,這塊令牌是何材質?”岑崢恭敬地把朱雀令還給卿雲歌,眼神熱切的詢問。
卿雲歌接過,拿在手裡,烈火一揚,令牌在火中相安無事,只是令牌上的鳳凰閃着紅光,似是要從令牌上飛出來,栩栩如生。
火焰一收,手腕一轉,將朱雀令收好。
“這令牌是鐵隕石所制。”見弒千絕眼神中有着謀算,她立即出言斷了他的念想,“鐵隕石乃天外之物,比仙品神器還難得,無法讓你打造兵器。而你們口中的魔玉,從天而降,也未必是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