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覺得我一個人悶得慌,給我弄點醫術和藥材來吧。”卿雲歌想翻翻醫書找找如何解焚冥之毒,即便解不了,至少她得防患於未然,讓自己每次毒發時好受些,尤其是焚冥發作毫無徵兆,萬一她正處於生死對戰中,突然毒發,那就真是要命了。
“少煉些藥。”弒千絕皺眉,自然地牽住卿雲歌的手,往城樓下走去。
“我有分寸。”她確實有過因煉藥而將虛鏡內靈氣燒光的時候,但她不會都會控制在範圍之內,不會傷害到自身,畢竟藥可以重新煉,傷了身體,要是毀了一身修爲,那就難辦了。
她已經是重新修煉過一次了,並不想再重來一次。
下了城樓,弒千絕還有事要忙,便讓卿雲歌回去,但在卿雲歌臨走前,他一句話讓卿雲歌警覺全開。
“讓人準備我的晚膳。”
卿雲歌心裡一個激靈,警惕地打量弒千絕,“你要到白鹿青崖用晚膳?”
弒千絕點頭,卿雲歌眼珠避開他的視線,轉了一圈,略顯爲難。
卿雲歌腦海裡浮現兩個字——圓房!
碧落也曾說過,她與弒千絕成親了是要圓房的,之前弒千絕一直忙着未去過白鹿青崖,她便覺得放心了,沒想到今日弒千絕居然提出要去白鹿青崖用晚膳,他不會用完晚膳就在白鹿青崖留宿吧?
大晚上啊,兩個舉行了迎親儀式的孤男寡女,不妥不妥!
卿雲歌腦袋高速運轉,隨後只聽她清清聲音,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這些日子掌宮執教給我說了宮中規矩,其中有一條就是身爲後宮女子,要爲王上綿延子嗣,鑑於我還小,爲了你家族振興着想,給你納妾如何?”
“你及笄了。”弒千絕這四個字幾乎是從牙齒裡擠出來。
白灼努力憋笑,這種問題你們倒是私底下討論啊,這是城樓之下,士兵衆多,有傷大雅。
“十八歲以前都是小孩子!”卿雲歌深知跟古人談成年問題有些解釋不通,所以只好搬出師傅的鎮場子,“師傅從小教育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自愛,十八歲前不可亂搞男女關係,誰要是對十八歲以下的人下手,那就是禽獸!”
另一個世界,正在逗徒弟玩的蕭兮兮,冷不丁打了噴嚏,身旁男子立即關切的擁着嬌妻,生怕她着涼了。
卿雲歌說得理直氣壯,下一刻便見弒千絕臉色風霜滿面,黑沉的臉色如狂風暴雨驟降一般,眼底醞釀巨大的風暴,嚇得她心尖顫抖,不過爲了清白,她還是一臉正氣的沒有退縮,迎着他風雲變幻的眼眸,深深的望進去。
雖說時代不同,但這就是小孩子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住那種折磨呢。
強烈反對,堅決抵制,將正確的作風貫徹到底!
白灼與藺宸兩人悄悄用眼神打量主子一眼,背後一寒。
“我還要去巡邏,屬下告退。”白灼抱拳隨後飛快轉身離去,生怕會被怒氣殃及魚池。
“屬下這就去訓練守衛。”藺宸緊跟其後,連主子的臉色都不敢看,匆匆行禮告退,躲過這一波劫難。
卿雲歌腦袋左右轉了轉,望着兩個離開的背影,心裡暗罵道:沒義氣的傢伙。
莫尋默不作聲,卻也施禮後走來,獨留兩人。
卿雲歌欲哭無淚,一個人承受不來這份怒氣啊!
陽光正好,卿雲歌身陷凜冬冰雪之中,暴風雪在她四周呼嘯。
卿雲歌咽咽口水,琢磨着該如何哄好這尊大佛。
其實弒千絕對她很好,白鹿青崖內的一切,全是爲了解她思家之情,諾大的天外天,白鹿青崖卻能當做是她的容身之處。
他一個性子冷冰冰的人,能細心的做到這些,已然是讓她很感動了。
卿雲歌緩緩挪動步子,撒嬌般地摟住弒千絕的手臂,強硬的態度柔軟下來,語氣輕柔的說道:“弒千絕,你這樣怪嚇人的。”
心臟不好的人,絕對承受不了。
弒千絕眼底風暴稍稍退去,臉色依舊不好,沉着一張如鍋底般的臉往前走,一身怒氣讓路過的人都退避三舍,跪下行禮後腦袋恨不得直接埋到地裡,永遠別擡起來。
她先要給他納妾,而後居然還敢說他禽獸,不能輕饒。
所謂老虎嘴上拔毛,正是卿雲歌了。
卿雲歌笑得如桃花般燦爛,竄到弒千絕面前,乾脆倒退着走。
“我也不是說你是禽獸。”禽獸二字話音剛落,弒千絕眸色冷冽,卿雲歌心間一顫,話鋒急轉,打出一張同情牌,“我自幼失去父母,是師傅將我養大,教我五行火術,如果沒有師傅,我早就已經被兇猛的動物當成盤中餐了,所以我不想違背師傅的話。如今雖然你我還未拜堂,但在無極大陸人人都知曉我嫁給了你,也算是沒聽師傅的話,亂搞男女關係了,你要真覺得我到了合適的年紀,反正我也打不過你。”
弒千絕眼眸深不可見底,裡面幽幽的光閃動着,望着眼前女子提及師傅時,眼中難掩的憂傷,心臟的冰山一角融化得更徹底了。
弒千絕在心底無奈的嘆息,分明在生氣,卻因她一個表情就鬆動了。
以前有人跟他說過,女人是毒藥,一旦沾上,就戒不掉了。
卿雲歌大概就是他沾上的毒藥,毒性霸道而強勢。
“好了,我沒飢渴到那個地步。”弒千絕眼中風暴瞬間退去,且伸手拉了卿雲歌一把,“好好看路。”
卿雲歌擡眼瞥了弒千絕臉色一眼,有所緩和,心底的小惡魔露出了微笑。
“不生氣了?”卿雲歌脣角笑意鮮活靈動,眉眼彎彎的笑開了。
弒千絕冷哼一聲。
卿雲歌笑,眼中精光閃閃。
那日,弒千絕依舊是在白鹿青崖用的晚膳,只不過晚膳後只留了一會便離開了。
白灼與莫尋得知此時後,白灼無奈地對莫尋聳聳肩,但眼底卻是那種驕傲,彷彿在說“你算錯了”。
莫尋當晚去找了忘川,取消了對白鹿青崖的監視,算是勉強接受了卿雲歌這個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