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京城。
北冥皇下令捉拿卿府後,連夜便派了禁衛軍前往卿府搜查。
禁衛軍趕到卿府時,卿府內已經見不着一個人影了,禁衛軍卻格外盡責的在卿府內外搜查一番,將府內所有翻得亂七八糟,最終在確認卿府內並無隱蔽的機關密道,才浩浩蕩蕩的帶着人離去,順帶在卿府那扇硃紅色的大門上貼上了封條,禁止出入。
隨後禁衛軍在京城內挨家挨戶的搜查,客棧酒樓這些可住人的地方尤爲搜查得仔細,就連平日裡與卿府交好的官員家中也毫不例外的被搜查了一番,而京中謠言也逐漸傳開來。
北冥皇虜劫卿府大媳婦,囚禁多年,卿府爲救人才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一時間北冥京城惶惶人心如同吃了定心丸般,不再擔憂是要開戰,便有了閒暇的心思來議論這些謠言的虛實。
寂家府邸門前,一羣禁衛軍浩浩蕩蕩而來,卻被堵在家門前不能進入。
寂南風態度很是強硬,搬了把椅子,端着一盤瓜果,往大門前一坐,放出一句話。
“我寂家世代效忠北冥,做人磊落,行事清白,豈能容你等在此放肆,若想進寂府搜查,從我身上踏過去,否則休想踏進寂府半步!”
圍觀的百姓瞧着這架勢,紛紛拍手叫好。
北冥卿、寂、雒、莫四家可被奉爲四大家族,便是北冥開國疆土打下之際,這四家皆是出力不少,可謂是隨着北冥初代帝王征戰沙場,在戰場上立下過戰功之人,繞是數百年過去,四大家族依舊效忠於北冥國,從不曾有過叛變之心,家族中隨意道出一人的名字便是百姓心中熟知的忠烈之士。
卿家乃鬥氣世家,在鬥氣沒落時,卿家佼佼者輩出,在四大家族間更是列於首位。
如今哪怕提起卿天麒這個人,那些年紀相仿的百姓與官員誰會不知?
當年先皇去世,皇位之爭愈演愈烈,北冥內亂不止,腥風血雨中,他國之人落井下石,打北冥疆域的主意,是卿天麒金戈天馬護了北冥疆土,將那些覬覦之人趕出北冥的土地,戰功赫赫。他以血肉護了江山與百姓,轉頭便將盡數戰功歸於親同手足的兄弟身上,這才讓百姓擁護如今的北冥皇登基爲帝王。
卿天麒死後,昔日萬家白燈籠掛起的景象依舊曆歷在目,今日負罪奪妻之人,言辭鑿鑿把造反的罪名扣在卿府頭上,寒的是百姓的心。
“我等奉命辦事,還請寂家主莫要爲難在下。”爲首的禁衛軍統領着實爲難,卻不得不奉命行事。
“奉命辦事?”寂南風琢磨着這四字,滿面肅清,“這麼說來,懷疑我寂府忠心的人是北冥皇了?”
“在下不敢如此說。”禁衛軍統領猛地跪下,卻擺正不了寂南風走偏的想法。
“想我寂家世代忠心耿耿,怎料今日竟得來這無憑無據的質疑。”寂南風放下盛着瓜果的盤子,站起身來走到門外,望着圍觀的百姓朗聲說道:“遙想當年,第二任帝王親自封了我們四家爲北冥四大家族,各家的牌匾皆是當年皇上親筆所提,牌匾賜下時,多少百姓看得是欣慰落淚,由此四大家族於北冥皇族利益相同,北冥有難,四大家族二話不說親囊相助,從未要過任何封賞,可如今世風日下啊,四大家族由一至而,淪爲造反者與造反者同謀。”
“寂家主!”禁衛軍統領驚呼出聲,試圖阻止寂南風繼續胡說八道。
“衆位,你們可知今晨我入卿府一看,裡面是何等光景,屋內被人糟蹋得……”寂南風說到動情處,不禁擡手抹了抹眼角,略帶哽咽的繼續說道:“……一言難盡啊。唉,四大家族接二連三淪落至此,劫數啊劫數。”
禁衛軍統領是站不住了,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阻止。
然而手剛碰到寂南風的身體,寂南風忽然倒地,在外人看來好似被人推到的一般。
禁衛軍祁統領瞧着這莫名的輕擡,一愣一愣的,就又被寂南風鑽了空子。
“各位百姓看到了吧,忠良之後如今也淪落到被人欺負的份上了,人心不古啊!”寂南風說得那叫一個悲慼,好似這羣人對他做了壞事般,跌坐在地上聲聲真切的控訴,煽動百姓的情緒。
禁衛軍統領有口難言,正欲彎腰把人扶起來,百姓卻以爲他還要動手,罵罵咧咧的嚷着,一副要和禁衛軍打作一團的架勢。
禁衛軍統領無言,心道:四大家族的人還能要點臉嗎?一個個爲老不尊的是爲何?
然而人家有人心,他不好用強,只好道:“寂家主,此事是我們多有得罪,今日不便叨擾,改日再登門。”
“你還當真想踩着我屍體進府搜查嗎?”寂南風用力一喝。
見百姓氣氛相當嚴峻,禁衛軍統領立馬改口,“不來了,再也不來了。”
話落,領着一羣禁衛軍狼狽的逃離寂府門前。
寂南風再三感謝百姓,不僅如此,還派人府內的人在門口搭起了施粥的棚子,在寒冬中給百姓熱粥暖衣。
待寂南風走回府內後,雒離愁已然從下人口中聽到了放才門前那齣好戲。
“伯父功力不見不減當年。”雒離愁起身,一臉柔然的笑意稱讚寂南風手段。
“這是下下策,你別跟着學啊,否則你爹還不得說我帶壞孩子。”寂南風無所謂的擺擺手,在廳中坐下,隨性而爲的灌了一杯茶潤嗓,“不過,你還別說,效果絕對是好的。”
“確實,四大家族於北冥建國便是有功之臣,雖是到第二任帝王時才重用,卻也在北冥立足數百年,百年基業在百姓心中威望自然不會低,以攻民心爲主,是個好計謀,正好彌補了雲歌計劃中無法顧及的一面。”雒離愁面面俱到,思及卿雲歌以北冥皇爲主,便在京城內給她做了這麼一出,以免日後累了卿家名聲。
“我們兩家也算是隨大流了。”
“到底是帝王不仁,難穩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