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水吟蟬的話,卓雲翳天本就煞白的臉更是慘白,沉默許久,他忽地開口了,聲音低低沉沉的,“如今你已經是玄皇了,就算玄武停滯不前也不會有大礙的……”
很多人終究一生都無法達到玄皇這個水平,聽起來的確是很不錯了。
水吟蟬對他的話絲毫不覺得意外,嘴角的弧度不由地深了深,淡淡道:“所以才說啊,你是個無比自私的人。”
說完這話,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她猛地擡起手朝卓雲翳天胸口拍去。
卓雲翳天臉色一變,想要躲閃,卻不料三根銀針已經準確無誤地插入了他胸前的三處大穴。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卓雲翳天已經使不出絲毫玄力。
他連忙拔出銀針,卻不想銀針被拔出之後還是如此。
唯有水吟蟬知道這只是銀針封穴短暫的效用,所以在那白髮老頭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她必須儘快解決事情。
水吟蟬擡頭望着頭頂,繼續捕捉她要找的東西。
卓雲翳天身子踉蹌了一下,表情有些悲涼地道:“你就這麼憎恨我麼,便是落到了如今這地步,你也不願意跟我走?”
雖然玄力使不出來了,他還是一把握住了水吟蟬的手腕,目光深沉,隱含一股怒意。
爲什麼,爲什麼到現在了,她還是不願意接受他?他明明都放下這一身的驕傲了啊。
就在此時,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那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又在腦中響了起來,“你還猶豫什麼,只要將她變成你的,一切都好辦了,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讓她爲你沉淪,把她變成你的……把她變成你的……”
這最後一句話如同一個魔咒般在卓雲翳天迴響,他平靜的目光陡然間一變,涌起一股不受控制的瘋狂,眼睛在一瞬間佈滿了駭人的紅血絲。
“放手。”水吟蟬冷冷地看着他道。
卓雲翳天卻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嘴角泄出一絲陰涼的笑聲,“以前我已經錯過一次,這一次我不想再放手,蟬兒,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是不是把你變成我的,你就可以屬於我了?”
說着,他猛地撲了過去,有些瘋狂地抱住了水吟蟬。
水吟蟬猝不及防,竟被他抱了個滿懷。
“啪——”極其響亮的一聲讓近似瘋癲的卓雲翳天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男子俊臉的臉上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水吟蟬正目光冷淡地盯着他。
所有的旖旎心思盡數退去,卓雲翳天怔愣片刻,狠狠地晃了晃自己的頭,試圖將腦子裡那道總是引誘他的聲音揮散出去。
過了片刻,他終於冷靜下來,看了水吟蟬一眼,但很快又移開了目光,面上顯出一絲狼狽之態。
呵呵,這樣骯髒的念頭暴露在了她的面前,以後他們怕是連表面上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卓雲翳天癱坐在地上,雙眼有些空洞地望着遠方,口中低喃了一句,“對不起……”
水吟蟬掃他一眼,然後繼續感受着那絲波動。
忽而女子雙眼一亮。
找到了!
水吟蟬整個人騰空而起,低喝一聲,“聚氣,匯形,去!”
說話間,猛地一掌拍向虛空某處。
她手中不知何時凝聚了一股無形的氣,那氣流最終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道,狠狠朝某處撞擊過去。即便使不出玄力,她還有古武之術,能利用氣流攻擊。
霎時間,周圍的虛空都晃動起來。
“臭丫頭,你做了什麼!”白髮老頭髮現上古神器被撼動,震驚之後大喝出聲。
來不及了!
水吟蟬猛地調頭,一把將地上的卓雲翳天拽了起來,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日後若不想成爲我的敵人,就幫我這一次。”
卓雲翳天死寂的眸子微微閃了一下,“告訴我怎麼做。”
未幾時,但聞嘭的一聲,白髮老頭手中的東西破了一個細小的裂縫,下一刻,本該在上古神器裡的兩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出來,這可是上古神器遮天盞!”白髮老頭一臉震驚地瞪着面前那淺笑嫣然的女子。
水吟蟬盯着他手中那東西,輕哧一聲道:“原來是個破杯子。”
白髮老頭手中拿着的東西赫然是一個茶杯,只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有些晶瑩剔透,十分美觀。
“再好的東西也是有裂縫的,何況你這上古神器還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古董。”水吟蟬道。
白髮老頭收起手中的遮天盞,惱怒過後竟詭異地笑了兩聲,“無妨,既然你不願意呆在這遮天盞裡,那便在外面同天兒洞房吧。”
說着,他雙臂一揮,一道無形的風被他凝聚成一條鎖鏈,朝水吟蟬綁去。
出了遮天盞,水吟蟬的玄力便全部恢復,她立馬在抽出腰間的血鞭,啪啪幾下朝那鎖鏈揮去,瞬間就跟鎖鏈纏在了一起。
“臭丫頭,沒想到你還有兩下,不愧是我天兒命定的妻子。”白髮老頭大笑,隨即雙臂一揮,又是數條鎖鏈朝水吟蟬圍了過去。
嘭的一聲,其中幾條竟被人半路攔截。
卓雲翳天到底只是個玄將,與眼前的兩人都相差甚遠,他強行攔截幾道鎖鏈,已是口鼻流血,但他絲毫不在意,猛地抱住了白髮老頭的胳膊,朝水吟蟬大喝一聲,“還愣着做什麼,快跑!”
白髮老頭驚怒不已,“卓雲翳天,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老夫這麼做是爲了誰?”
卓雲翳天自嘲出聲,“爲了誰,您心裡比誰都清楚,恐怕我和整個卓雲家都是您爲了達到某種目的的墊腳石。”
說着,他猛地瞪向發怔的水吟蟬,氣惱不已,“還不快走!”
水吟蟬朝後倒退兩步,環胸看着兩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那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動人至極的笑,“我爲何要逃?他已經來了啊……”
這話剛落,白髮老頭便察覺到一股濃郁的殺戮之氣鋪天蓋地而來。
下一瞬間,水吟蟬腰間一緊,已經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那人攜一路冷氣而來,讓水吟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在他剛剛觸及到她的那一刻就回抱了過去。
女子皺了皺鼻子,伸手戳着對方硬邦邦的胸膛,有些嗔怪地道:“怎麼現在纔來,方纔我跟這老頭囉嗦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