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白‘色’蝴蝶,翩翩飛離他的懷抱,留下了一串如鈴笑聲,飄‘蕩’整個小院。
笑聲洋溢的輕快,讓他平衡了懷裡餘下的空落,眼底,流淌清淺笑意。
這一刻,時光彷彿回到從前。
他在郾城君府的後院柳樹下閉目養神,而她折了柳枝,輕輕‘騷’‘弄’他的臉,等他無奈的睜開眼睛,她給他的,便是這樣的笑。
如百‘花’絢爛。
早知她的頑皮,只是佯作不知,配合着,任由她展開自以爲神鬼不覺的惡作劇。
寵着,縱着,心甘如飴。
願她的嘴角,長掛那樣的笑容,再不要讓他看見,她眼角眉梢含着悲傷。
再不想看見,她眼裡落下珍珠般晶瑩的眼淚。
他沒能做到。
因爲想要的,已經開始變多。
他開始貪婪。
視線轉向某個方向,千里之外的京城,那裡還有另一個男人,強勢無比。
眼底閃過暗光,憑着司北玄的睿智‘精’明,想必早已經想通一切,他對尋兒勢必再不會放手。
那麼尋兒呢,尋兒對司北玄,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輕輕閉上眼睛,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許,那麼,尋兒對他呢,對他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未輕,你看!”穿着白‘色’男裝的‘女’子已經跑了回來,眼睛因爲期待而閃閃發亮。
她手裡拿着的是一個小巧‘精’致的荷包,不算新,但是很乾淨。
到得他身邊,蹲了下來,將荷包打開,纖白手指拿出來的,是一紙小小書籤。
君未輕眼瞼縮了一下,便是沒有展開,他也猜得到,這是他離開那日給她留下的,上面只有寥寥數字充作告別。
紙張表面的顏‘色’有一點點泛黃,邊角起了‘毛’邊,卻沒有翻卷。
她將它保存得很好。
眼底眸光‘波’動的厲害,君未輕斂了眼睛,濃密的睫成了遮掩的簾。
‘女’子見他看着紙張沒有動作,便小心的將書籤打開,上面的字跡俊秀清雅,暗含的力道蒼健渾厚,是他親手寫下的。
“怎麼樣,看出來了嗎?這是你留給我的,你的字跡你應該認得吧?”‘女’子緊緊盯着他,緊張的問,緊張的期盼。
壓制了眼底的‘波’動,擡眸,君未輕無奈的輕笑,“我認得,這的確是我的字跡,只是認得。”
未尋眼睛暗了下,他說只是認得,意思是他並沒有記起。
深呼吸,給自己打氣,沒關係!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並非那麼簡單,怎麼可能單單因爲一件以前的東西,便全數記起。
是她太心急了。
將書籤摺好,小心的放入荷包內,手指翻動,這次拿出來的,是一些木頭碎屑。
君未輕蹙眉,‘女’子的臉‘色’黯淡了許多,看着,頗爲失落。
“這些是什麼?”他問。
未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荷包內能掏出來的木碎片都一一掏了出來,在放置古琴的矮几上,循着記憶,把那些碎片一點點拼湊起來,勉強,能看出是支簪子,只是頭部的簪‘花’碎裂的特別厲害,沒辦法拼出原型。
君未輕眼睛陡然深了幾分,更黑更暗,眼底隱秘的‘波’紋‘蕩’得更厲害。“這是在安河小鎮,你贈我的木簪。可惜我沒有保管好,被……不小心踩碎了。”
他聽到她的聲音,低落,難過。
雙手在水袖之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想狠狠將她抱進懷裡。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