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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在的還有司北玄。
面前堆放的,是剛纔情急之下胡亂扒拉過來的摺子書卷,手中攤開的一本奏摺,還拿倒了。
如同青澀的毛頭小子,在心上人面前裝模作樣,力圖表現最好的一面。
他沒想到,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的,會是自己。
剛纔失神之際,耳邊竟然隱約聽到門外響起那道熟悉無比的嗓音,沉靜柔和,還特意壓低了音量。
心陡然慢跳了一拍,不自覺凝了呼吸,他怕聽錯。
然後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有一種感覺,叫做受寵若驚。
她的到來,像是烏雲蔽日裡透出的微光,心,隱隱生出了一絲期盼。
在聽到她不準備進來的時候,他急了,開口,挽留,。
三人魚貫而入,柔妃走在最前。
未尋垂首走在最末。
這一點,讓司北玄幾不可見的蹙了眉。
他不喜歡,她在任何人面前放低姿態。
不動聲色的將倒轉的奏摺放正,視線放在卷面上,司北玄淡淡道,“何事?”
“本來臣妾擔心皇上忙於政務,不準備打擾,沒成想剛好碰到未尋,聽她說皇上午膳沒吃好,臣妾擔心,就又跟着一道來看看,皇上不介意吧?”柔妃仍笑着,視線從被隨手擱在一旁的湯盅上收回來,毫不在意。
司北玄沒回答,久候不到想聽的聲音,輕擡了鳳眸,眸光落在最後那個女子身上,等。
未尋進門就低着頭,心底的彆扭讓她莫名的不想去面對司北玄,卻看到了一旁矮几上的托盤。
上面放置着一個白底藍花瓷湯盅,湯水還冉冉的冒着熱氣,湯盅旁邊,是一碟精緻的糕點。
比她手裡的好看多了,她拿來的糕點還是餵了小白鼠之後剩下的,半碟。
一對比,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手,真是腦子抽了才就這樣跑來。
腦子抽了,纔會對那個眼神心軟。
“未尋,怎的發起呆來了?皇上問你話呢。”沒得到回答,柔妃一笑而過,轉而提醒身後的未尋。
“啊,哦。”未尋尷尬的應聲,擡頭朝對面飛快的看了一眼,男子的眸光輕淡,又深沉,心頭一跳,有些澀然,“我,奴婢帶了些糕點過來,擔心皇上沒吃飽,娘娘既然送了湯水,這些該是用不着了,正好,可以留着繼續喂小白鼠,不浪費……”
眼見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黑,苗敬暗自扶額呻吟,未尋低着頭,想給她使眼色她都收不到。
未尋的語調同樣越來越小,她都不知道自己胡亂說了什麼,這不是堂而皇之的告訴皇帝,那是小白鼠用剩的食物,她纔拿來給皇上吃嗎?
明顯作死啊這是!
苦哈了一張臉,手上的東西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未尋偷偷擡頭,瞄向皇帝,想要看他的臉色,被皇帝抓個正着。
“君未尋,”司北玄深呼吸,額角輕跳,“你怎麼就那麼能氣朕。”
“……”
這的確是自己考慮不周,若別人拿喂寵物剩下的食物給自己吃,自己也會生氣,可她真不是故意的。未尋悄眼想向苗敬求救,得到苗敬一個後腦勺。
柔妃眸光驟閃,十指漸漸蜷起,緊握。
她在一旁,一直看着司北玄,看着他黑了臉,看着他怒氣攀升,出口的話卻只帶了無奈,及認命般的縱容。
連她氣他,他都縱容。
說了不在意,親眼看見,心還是會痛。
“皇上,娘娘說你有胃病,要不,你還是先吃點東西?”未尋硬着頭皮,選擇自救,擡頭訕笑,帶了諂媚討好,“你午膳就吃了幾口,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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