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御書房‘門’前的柔妃,帶着淺笑看着自己的時候,未尋就後悔了。
她不該來。
一時衝動果然不是好事。
“未尋見過柔妃娘娘。”
“免禮,承乾殿離這裡可不近,未尋這是,特意給皇上送茶來了?”柔妃淺笑輕語,溫婉柔和。
“……是。”被撞個正着,她能說是碰巧路過嗎?
手上的托盤就是物據,引路的‘侍’衛就是人證。再說,御書房沒有茶?驢腦袋,她怎麼就那麼笨。
而且還時運不濟。
“本宮也剛給皇上送了湯水來,可惜皇上政務繁忙,未能得見,”柔妃順了下耳邊的碎髮,再擡眸,眼中笑意更濃,“未尋既然來了,就快些過去吧,身邊有個‘侍’‘女’細心照料,想來以後皇上的胃病該是不容易再犯,本宮也放心了。”
未尋腳步輕動,直想往後退。
“皇上午膳吃的少,奴婢想着本分,便給皇上送些糕點過來,如今皇上有娘娘的湯水體己,自是更好,奴婢也不敢多打擾皇上,就先行退下了。”心裡將自己暗罵了無數遍,未尋躬身就想往回。
“未尋可別,你若是這樣走了,皇上知道了定然要怪到本宮頭上,本宮可擔待不起,還是將這些茶點呈上,順便,也讓本宮沾沾未尋的光,如何?”
如何?能如何。柔妃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擺明了是不讓她走,連沾光的話都說出來了,這種強硬的語氣以往不曾有。
未尋只能硬着頭皮,覲見。
苗敬出來見到未尋的時候,怔愣外顯,瞧着柔妃對自己不明的一笑,忙斂了情緒。
“未尋,你怎麼來了。”
“奴婢看着午膳還剩了些糕點,便送過來。”未尋低着頭,輕聲道,“皇上想是忙着,奴婢便不進去了,苗公公將東西拿進去便可。”
“未尋人都來了,也不必過分拘禮,哪能過‘門’不入,苗公公,不進去稟報嗎?”柔妃笑問。
“‘門’外何事?”清冷淡漠的嗓音,從‘門’內傳來,淡淡的,似隨口一問。
“……”苗敬眼皮‘抽’‘抽’,他看到未尋驚訝之下忘了關‘門’,想來這裡的對話已經傳到裡面那位的耳朵了。
未尋聽到‘門’內男子輕淺的聲線,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彆扭,夾着莫名的悶,若非手上端了茶點,旁邊還有個娘娘伴在身側,她想轉了身就跑。
甚至存了絲僥倖,希望皇上不接見。
一旁淺笑的柔妃,神‘色’不變,眸光在未尋身上若有似無的掠過。
“皇上,未尋求見,柔妃娘娘也在。”
‘門’裡頓了片刻。
“宣。”
一個字將未尋的僥倖捏碎,本就紛雜的心揪緊。等柔妃先行了兩步纔跟上。
想起之前柔妃說的那句“沾光”,這下子,真的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苗敬領了兩人進入御書房,臉極快的僵了一下。
對於那個身着龍袍端坐上首,此時正專注認真勤勉政務的男子,有些不忍直視。
他記得他剛纔去開‘門’的時候,皇上還在望天失神,那案臺上也是空無一物,現下上面卻堆了不少摺子,也不知道是皇上從哪裡變出來的。
這整的,太道貌岸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