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雲夕本來很嗤之以鼻，認爲這不過是男人爲花心編織的又一樣下流藉口。
直至今日，站在閣樓的紗幔裡，望着樓下的車水馬龍。
耳邊依稀聽的到趙茹含羞的笑聲，樓下停靠着的，是七王府的馬車。
而她卻在南宮瑾的懷裡，任由他肆意索取。
她也在偷。
而且偷的感覺，真的有種難以言喻的喜悅，緊張，刺激，渴望……
當然也會有羞恥的感覺。
羞恥的以爲，自己本是南宮辰的側妃，卻在這裡與他的死敵，亦是他的親弟弟偷情。
羞恥的以爲，上一秒還在與趙茹姐姐妹妹的親密無間，這一刻，卻與她的未婚夫在樓上偷情。
可感受到他的律動，感受到他熾熱的氣息，她又覺得自己的羞恥感很可笑。
這一切本該如此。
他愛的是她，她愛的亦是他。
只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讓他們不得不背棄些什麼。
激烈的索取，一直持續到黃昏。
她筋疲力盡的趴在他佈滿傷疤的胸口，輕輕喘息着。
然而他仍舊精力充沛，若非心疼她，恐怕奮戰到天亮也不在話下。
短暫的歇息，雲夕撐着疲憊的身子起身，披上內衫，準備下牀穿衣服離開。
剛起身，雲夕只覺胳膊上一熱，一股強勁的力量一把將她拉過去，擁入懷中。
“別鬧。”雲夕輕吻南宮瑾的脣角。“他們快走了，我也得回去了，不然他會懷疑我。”
“再過兩天我就要成親了。”南宮瑾深深的看着她，想看她的反應。
雲夕認真道：“說起來，趙茹算是最無辜的人了，你莫辜負她。”
“哦？”南宮瑾挑眉。“你的意思是，要我好好寵愛她？”
雲夕別開眼，冷冷道：“與我無關，那是你們的事。”
南宮瑾攬過她，曖昧道：“若我與她圓房，你會難過麼？”
雲夕莞爾一笑，捏住他的下巴，輕聲道：“如果你覺得開心，我怎麼會難過呢。到時候，我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和南宮辰圓房。我可覬覦他很久了，他比你要高大，久經沙場，身材也好，體力肯定也比你強，我都有好多次按捺不住了呢。”
南宮瑾聞言眉頭驟然緊蹙，翻身將雲夕壓在身下，怒視着她，氣的胸膛上下起伏。
看到南宮瑾生氣的樣子，雲夕心中一陣暖意，輕撫着他俊朗的面孔，道：“你打算和她圓房麼？”
南宮瑾搖頭。“怎麼可能。”
雲夕挑眉。“可你若不與她圓房，她定然會懷疑你。”
南宮瑾勾起脣角，起身道：“花無謀若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我要他何用？”
“哦？”雲夕好奇。“怎麼解決？”
“他說，這還是你給他的靈感。”南宮瑾拿過一旁的衣服，掏出一個盒子遞給雲夕。
雲夕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有一張如雞蛋皮般薄而白嫩的人皮面具，十分精緻，做工一點不亞於她臉上的這張。
南宮瑾微微挑眉，示意她戴上試試。
雲夕取過面具，細心的貼在自己的臉上，面具觸及到她臉的那一刻，竟彷彿活着一樣的緊密貼上她的臉，
與她的臉融合。
她走到梳妝檯前，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驚愕的睜大了眼。
鏡子裡，此刻她的面孔，與她身後的南宮瑾一模一樣，甚至要比身後的人還要更真實幾分。
雲夕驚道：“你是打算……找人替代你和趙茹圓房？”
南宮瑾點頭，邪笑道：“而且，找了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女人在他的手裡都是欲罷不能的。”
雲夕皺眉。“沒人性！趙茹是個潔身自好的姑娘，她以後若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樣的人糟蹋了，還能活下去？”
南宮瑾好笑的湊上前，輕吻雲夕，“我們殺人無數的第一殺手雲夕，竟也這麼憐香惜玉。”
“你放心吧。”他摸了摸雲夕的臉，安撫道：“他是我的人，專門訓練來以備不時之需。並非那些煙花柳巷裡隨便找來的男人。將來，他會好好待趙小姐的。”
雲夕驚訝。“這種人你也訓練。”
南宮瑾苦笑。“只能說我母后料事如神，今日我會面臨什麼，她一字一句都猜中了，也早爲我做好了準備。”
雲夕聞言，點頭道：“說來，你母后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她一生唯一的敗筆，也許就是柳無相罷。”
南宮瑾聞言頓了頓。“柳無相怎麼樣了？”
雲夕回道：“今日他還有花無知，陪着南宮辰一同去選拔暗衛。聽花無知的意思，南宮辰似乎要決定除掉他了。”
“這麼快？”南宮瑾有些出乎意料。
“南宮辰比我想象中的更謹慎。”雲夕撿起地上的衣服一邊穿一邊說道：“恐怕就是不用花無知挑撥，他也早就有心除掉柳無相。他也知道，柳無相這樣的人，留的越久，越危險。何況現在他有了無所不知的花無知，柳無相這把隨時有可能傷到自己的匕首，也是時候遺棄了。”
南宮瑾冷冷笑道：“他不是就喜歡容易傷到自己的東西麼，這樣駕馭起來更有成就感。譬如柳無相，譬如雲夕劍，譬如……你。”
“那他可能要失望了。”雲夕淡淡道：“他不該企圖駕馭我，也不可能駕馭我，這世上能夠駕馭我的，只有一個人，而他，還差的很遠。”
“難得見你這樣誇讚我。”南宮瑾聞言很開心。
雲夕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是說東方靖。”
南宮瑾的笑容一滯。
雲夕見南宮瑾如此，脣角露出一絲笑意，上前環住他的脖頸，道：“你只是誘惑了我，哪裡駕馭了我？”
南宮瑾眉頭微皺，顯然很不開心。
雲夕見他如此孩子氣，不禁失笑。“不過你也該慶幸，因爲對於駕馭我的人，我只有一個想法。”
“哦？”南宮瑾好奇。
“殺。”雲夕冷聲道：“不論我是否是他的對手，但我和他，非生即死，沒有餘地。”
看到雲夕如此決絕堅毅的冰冷目光，南宮瑾不禁心動。
他吻住她的脣，“有我在，你們不是非生即死，而是，你死我活。”
雲夕輕笑，掙開他的懷抱。“不過，這麼久了，他還沒有出現，不知道在等什麼。也罷，正巧眼前還有些小麻煩需要處理。”
“小麻煩？”南宮瑾想了想。“你是說，寧家兩姐妹？”
雲夕點頭。“雖不足掛齒，但那個寧芸很難纏，對我是如臨大敵
，處處留心想抓我的把柄，以後恐怕要壞我的事。”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雲夕邪魅一笑。“我已經和趙夫人商量好，準備將寧芸嫁給曾和趙茹有婚約的那個窮秀才。”
南宮瑾挑眉。“寧王妃怎麼可能答應自己的妹妹嫁給那樣的人。”
“她不答應又如何？”雲夕回頭。“若是皇上的旨意呢？”
“父皇？”南宮瑾失笑。“父皇怎麼會管這種事。”
“可若梅妃娘娘親自提起來，皇上總是要賣梅妃娘娘個面子的吧？”
南宮瑾停頓，遲疑了一下，道：“梅妃娘娘？”
雲夕笑道：“怎麼，你沒看出來麼？寧芸好似對老十三情有獨鍾，一心想着做十三王妃呢。”
南宮瑾恍然大悟。“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不過，十三對她可只有敷衍。”
“寧玉就寧芸這麼一個妹妹，寧芸若吵鬧着要嫁給十三，寧玉肯定會求南宮辰，南宮辰那麼愛她，自然是義不容辭，要麼是去跟梅妃說，要麼直接向皇上請旨。皇上心裡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老十三娶誰，他纔不在意。何況寧芸還是寧玉的妹妹，這算親上加親，皇上指不定就答應了。梅妃呢，又不能直接的拒絕，不拒絕也沒辦法，只能啞巴吃黃連。”
說着，雲夕笑意更深。“這些都不必說的太明白，只要提一提寧芸對十三有意思，憑梅妃的心智，肯定要比我還着急。”
南宮瑾嘖嘖稱歎。“正所謂最毒不過婦人心，女人的心機，可真是渾然天成的。”
雲夕瞥了他一眼。“我有心機？我若是有心機，那當初是被誰騙的團團轉？我要算是有心機，那你不就是老狐狸了？”
南宮瑾聞言哈哈大笑，將雲夕攬入懷中。“狐狸的心思是有些，但還不老。”
言罷，他神色驟然認真。“老七似乎，對你動了心。”
雲夕皺眉。“又要舊事重提？”
“你以爲我想提？”南宮瑾毫不退讓。“無論如何，你先想好退路，準備好隨時撤出。”
“困住我的，又豈是南宮辰。”雲夕的眼神黯淡下去。
南宮瑾不解。“我不懂，不過是個東方靖，他又如何困住你了？他現在根本都沒有出現，如果你按照我所說，做出死亡的假象，他說不定……”
“他是東方靖。”雲夕擡眼，看向南宮瑾。“何況，我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怎麼會這樣受制於他？”
“什麼苦衷？”
雲夕一頓，別開眼，看了一眼天色，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南宮瑾拉住她。“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不相信我？”
雲夕掙開他的手，冷冷道：“以後我會告訴你，現在還不到時候。”
“難道……你喜歡他？”南宮瑾微微眯起眼，審視着雲夕。
雲夕見他如此，沒有生氣，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這個傢伙，在他的眼裡，任何一個讓她有苦衷的男人都是她喜歡的男人麼？
沒想到，這麼俊朗的一個男子漢，這麼小氣。
不過，她喜歡他的小氣。
她擁住他，聽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呼吸，沉默良久，道：“我會處理好一切，到時候，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相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