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夕佯作猶豫。“有是有,這也是我想求夫人幫的忙,事雖能成,卻要費不少心思。”
趙夫人揮手道:“費些心思怕什麼,只要能擺脫他們家的糾纏,再怎麼費心思,我都義不容辭。”
有趙夫人這句話,雲夕算是吃了顆定心丸,有這樣的承諾,此事已經成了一大半。
雲夕脣角露出一絲笑意,低聲問道:“夫人可知道寧王妃的胞妹寧芸?”
“知道。”趙夫人點頭。“囂張跋扈,聽說處處和你過不去呢。”
雲夕不以爲然的笑道:“哪有什麼過不去,無非是些小孩子脾氣罷了,我懶得與她計較。”
趙夫人輕笑。“難得你能如此寬宏大量,若她在九王府,我可就愁死了。不過,爲何又說起她?”
雲夕道:“這二小姐,今年也有十七了,卻遲遲未嫁,想來,明年年底前,定該有個着落的。不過,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怕又要耽誤她一年。”
趙夫人冷笑一聲。“就算寧王妃沒有身孕,恐怕她明年也是嫁不出去的。”
“哦?”雲夕挑眉。“此話怎講?”
趙夫人低聲道:“這寧二小姐的名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囂張跋扈便罷了,又任性狠辣,宮裡縱是那些主子娘娘們,都不見得整日的欺辱宮女奴才,她倒好,從小到大,從不把奴才當人看,肆意踐踏,宮裡的哪個奴才提起她不恨的牙癢癢?到了外面更是仗着七爺的面子,爲所欲爲,跟大爺似的,不知天高地厚。她要是個金枝玉葉也就罷了,沒人能說什麼,像靜源公主,再囂張跋扈,那是真正的公主,她呢?出身卑微,還狗仗人勢,惹人厭惡。誰家的公子娶了她,那祖宗八代都要丟盡顏面!”
雲夕佯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呢,怎麼拖到現在還沒出嫁,本以爲是王妃捨不得,想給她挑個好人家,不料是這樣。”
“可不是嗎。”趙夫人不屑的笑道:“王妃倒想把她嫁出去,那也得有人提親啊,這麼些年,人家連看她都不看她一眼,半個媒婆的影子都不見。”
雲夕微笑。“如此一來,倒順理成章了呢。”
“什麼意思?”趙夫人不解。
“我是想着,做個順水人情,將寧芸許給那秀才,本還覺得會不會委屈了她,讓人以爲我是對她懷恨在心故意害她。”
趙夫人眼睛一亮。“是啊,這最適合不過了。果然如你所說,這樣一來,一方面給皇上解圍,一方面也幫了寧王妃的大忙,我和老爺也能鬆口氣。”
雲夕擔憂道:“可是,王妃就這麼一個寶貝妹妹,我若提出來,她定以爲我是報復寧芸。”
“此事哪能你來提呢。”趙夫人握住雲夕的手。“這本就是我們鬧出的亂子,自然是我們來處理,你能給我指這麼一條明路就好。只是……這件事想要成,恐怕靠我們是成不了的,別說我們,就是靠老爺,九爺,都難成。此事要成,還是解鈴還須繫鈴人。”
雲夕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趙夫人皺眉道:“可是誰能在皇上那遞上話呢。”
雲夕安撫道:“這個就交給我辦好了,夫人且去把那秀才接來,安頓好。”
“你?”趙夫人擔心。“
你難道還能入宮去見皇上,只爲這事?”
雲夕笑了笑。“夫人有所不知,我覺得,那寧芸似乎對十三爺有些意思。”
趙夫人驚訝。“十三爺?也是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有些情誼的,再者,寧芸一心想跟姐姐一樣,做個王妃,耀武揚威,自然是盯着十三爺了。”
“所以……梅妃娘娘,應當是能幫我們這個忙的。”
趙夫人恍然大悟。“不錯,梅妃娘娘一定會幫的。我看她如今最怕的,就是寧芸要嫁給十三。皇上纔不會想那麼多,只要七爺請旨,說不定就準了呢。如此甚好,那此事就又要勞煩你去辦了。”
“哪有什麼勞煩,舉手之勞。”
這時,馬車緩緩靠街邊停了下來,外面的丫鬟道:“夫人,到了。”
三人下了馬車,由小二引着上了二樓的雅間。
雅間外,流痕正守在門口,看到雲夕等人,流痕頷首。
一個小丫鬟聽到外面的動靜,打開門率先出來,對衆人行禮,道:“翠兒姑娘已經到了。”
趙夫人和趙茹由丫鬟扶着進入了雅間,雲夕跟在後面,待她們全部進去,雲夕走近流痕,若無其事的遞了一張紙條給他。
流痕一怔,隨即將紙條藏入袖中,依然頷首。
雲夕走進雅間,只見翠兒已經起身對趙夫人行禮,軒兒看到雲夕,開心的跑過來撲進她的懷裡。
雲夕抱起軒兒,臉上也露出了難抑的笑容,還未等她說話,軒兒就趴在她的耳邊,悄聲道:“娘,你這個大騙子!”
雲夕猛然一怔,猶如五雷轟頂,臉色煞白。
好在趙夫人與趙茹正在和翠兒寒暄,未注意到這裡。
雲夕難以置信的看着軒兒,軒兒滿眼放光,像一隻看到獵物的小獸一樣興奮。“爹爹都告訴我了。”
胡鬧!竟然把這種事情告訴軒兒,軒兒再聰明,到底是個孩子,到時候若被人誘使着說出來,那就都完了。
“娘放心,軒兒不會亂說的。”軒兒悄聲道:“爹爹說,如果軒兒亂說,爹爹和娘就都會死,軒兒不要娘死,不管娘現在是什麼樣子,以後是什麼樣子,軒兒只要能見到娘就很滿足了。”
聽着軒兒稚嫩的童聲說着這樣一番真誠而又懇切的話,雲夕鼻子一酸。
她緊緊的擁住軒兒。“你知道娘有多想你嗎。”
這時,趙夫人道:“小世子和側妃還真是投緣呢。”
雲夕回過神,整理了一下思緒,微笑道:“讓夫人見笑了,來,小世子,看看這是誰啊。”
雲夕放下軒兒,爲他引見趙茹。“再過兩天,趙小姐就是九王妃了。”
軒兒乖巧的點點頭。“我聽爹爹說過,軒兒以後會乖乖聽王妃姐姐的話的。”
“王妃姐姐?這算是什麼輩分。”趙夫人聞言失笑,也忍不住摸了摸軒兒的小腦袋。“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好,只要你喜歡,想叫她什麼都可以。”
見趙夫人不計較,雲夕心裡也鬆了口氣,招呼道:“都入座吧,也倒中午了,想必大家都餓了。”
言罷,她示意丫鬟出去安排酒菜。
丫鬟們退下,雲夕微笑着道:“翠兒
本也是個實誠的丫頭,素來是不會主動做那苟且之事的,想來,當日也是王爺喝醉了酒,不然也鬧不了這麼一出。”
趙夫人笑着點頭,看向翠兒。“看的出來翠兒姑娘與那些個攀炎附勢的名利之人不同,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今日能提前相識,也真是爲以後免了不少誤會。”
翠兒頷首道:“多謝夫人和小姐的體諒,翠兒出身卑微,發生這樣的事,翠兒真是連死的心都有。所幸側妃不怪罪翠兒,夫人和小姐也願意原諒翠兒,翠兒感激不盡。翠兒在此願發誓,今後定會將趙小姐視若主子侍奉,絕無二心。當初王爺只是一時不慎,翠兒也對王爺無意,所以小姐切莫忌諱翠兒什麼,翠兒真的沒有半點爭寵的心思。”
趙茹忙道:“翠兒妹妹快別這麼說,我亦沒有將妹妹那般的視若大敵,如今認識了妹妹,嫁過去我也總算有個伴兒了,開心還來不及。”
趙夫人點頭。“是啊,你把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又有慕容側妃的百般擔保,我們哪還有不信任你的道理,以後在府上,還要仰仗你多照顧些茹兒。”
“夫人折煞翠兒了,侍奉小姐,是翠兒分內之事。”翠兒恭敬的回道。
見翠兒如此謙恭,趙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這時,流痕在門外稟報道:“慕容側妃,方纔七王府有人來,說是王府有要事,要您即刻回去。”
雲夕聞言,不好意思道:“這事兒來的真不是時候,本還想着要做東道主,好好作陪,讓你們多聊聊呢。”
趙夫人道:“你且去吧,你的心意我們懂,你不在,我們說不定能聊的更無拘束呢。”
雲夕輕笑。“這倒好,我倒成了多餘的了。”
衆人聞言,皆笑出了聲,雲夕起身,摸了摸軒兒的頭,對衆人道:“那我先回去了,過兩日九王府上再聚。”
寒暄了幾句,雲夕從雅間內走了出來。
流痕關上房門,示意雲夕跟着自己。
雲夕看了看四周,跟着流痕上了酒樓的頂層閣樓。
閣樓上,風景別緻,整層都以江南風格佈置,書房和臥房合併,還有樓臺可倚欄相望。
闌干旁,一抹絳紫色身影負手而立,挺拔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修長而高貴,玉冠束髮,俊秀高雅。
流痕低頭退下,關上了房門。
一時間,閣樓內只剩下他與她,一片寂靜,仿若時間靜止。
雲夕輕拂衣袖,解開衣帶,緩緩向前走去。
華服拖地,漸漸滑落,白皙的香肩暴露在空氣中,帶着芬芳。
前方的人嗅到空氣中的熾熱,微微一抖,原本的淡定被心中壓抑已久的思念與渴望替代。
他回身,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用力的撕咬着她的脣。
雲夕掙脫他的肆虐的掠奪,雙手撐在他結實的胸口,提醒道:“你的未婚妻可就在樓下。”
深邃的眸緊緊鎖定着她的清眸,似要將她融入。“與我何干?”
冰冷邪魅的話音落下,他迫不及待的將她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熾熱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脖頸上。
滾燙的氣息裡,他的聲音嘶啞而性感。“我只想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