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九月在醉蓮居里實在是熱的不行,可偏偏這青煙樓的夜裡無論多晚都是正熱鬧的時候,門外來來回回走動的打手壯漢和姑娘一直就沒少過。
這夜裡出不去就只能關在房間裡打開小窗看向外面,但是這個位置實在是看不到能與外面所相通的位置,於是九月本來計劃好的想進來深入敵營然後一步一步將青煙樓裡的情況傳達給樓晏那邊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她看着窗外的圓月,冉雲知應該是回了城主府吧,樓晏也應該是在城主府陪着她吧。
其實想想本就是應該能理解的事情,但她不理解的是自己明明懂得一切,也能明白樓晏的兩難,冉雲知拋下皇后的身份就這樣偷偷回了元恆來找他,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即使是再怎樣冷漠相待也必須拿捏分寸,畢竟冉雲知的身份在那裡,她就這樣跑到他身邊來,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開個玩笑。
他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哪怕也許他其實是知道冉雲知的打算,哪怕他也許知道冉雲知從來都沒有爲淺月國的皇帝侍寢過,也許……
她驟然將小窗關上,回頭坐到了桌邊倒了杯涼茶來喝,一邊喝一邊翻開剛纔霜娘給她送來的那本春宮圖,一邊翻看着春宮圖一邊面無表情的喝着茶。
眼睛在那些春宮圖上掃過,心裡卻完全不在那些圖上,比起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各種毛片兒,這種圖片簡直連小兒科的普及版都算不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矇矇亮,一般青樓這種地方,凌晨和上午是最安靜的,姑娘們基本都睡了,剩餘的打手也都減少了幾個,大都安靜的站在各個樓層的幾個重要的房門外把守着。
九月的房門外不外乎也有一個大漢,她來的時候爲了打消他們的疑慮,本來的衣服上也沒帶什麼迷藥,現在穿着青煙樓的衣服,身上更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她打開門見那守在門外的大漢明明就是有些睏倦了卻是強撐着精神,便笑着湊上前去,一手搭在那大漢的肩上,滿臉羞澀的說:“好大哥,昨夜霜媽媽拿來給我的春宮圖,有幾處我看不懂,不知道好哥哥能不能幫我講解講解……”
那大漢雖然在這裡見慣了美色,但被姑娘主動勾搭還是第一次,更又聽見她這麼一個新來的姑娘羞答答的說不懂得春宮圖的奧妙,頓時爽快的應了,色眯眯的挑起她的下巴:“好啊~”
九月便笑嘻嘻的央求着他去取些酒來,說她不好意思,太羞澀了,要讓他陪着她喝些酒,一邊喝酒一邊說說春宮圖的奧秘,那大漢最開始有些懷疑,不肯拿酒,但奈不住九月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去取了一罈酒來陪她一起喝。
話說九月平日裡酒量說差也不差,說好也不好,但和這種智商捉急的貨色一起拼酒的話,那些酒都被她倒到泔水桶裡去了,那大漢卻是幾杯酒下肚就喝嗨了,一邊指着春宮圖裡的一個姿勢說:“這個……好妹妹,你過來,坐到我懷裡來,好哥哥我來教你要怎麼做……”
“好呀!”九月笑着起身,扭着腰便走了過去,在那大漢醉醺醺毫無防備的放下酒杯伸手要來抱她的剎那,瞬間繞到他的身後去便狠狠的在他頸後一拍。
當即,已經半醉的大漢毫無抵抗力的就這樣軟軟的趴在了桌上。
要不是爲免這大漢不好對付有什麼打鬥聲引來別人的注意,她何必要陪着喝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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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的拿下大漢腰間的鑰匙,她便悄悄的出了房門,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四周各個房間外的值守打手,不過她已經觀察過了,這些打手的各個房間是不相通的,也不一定知道每個房間裡都是哪個姑娘,她便乾脆將路過的一個端着醒酒茶的丫鬟給敲暈,換上了丫鬟的衣服後便低眉順目的走出了房間,向着樓梯的方向走去。
因爲這個時間把手的人不多,所以她很順利的就湊到了上一層樓那對孿生姐妹的房間門外,到了門外時,門外的那兩個大漢將她上上下下的看了兩眼,冷聲說:“你是哪個房裡的?來這裡幹什麼?”
九月看見自己端着的那杯醒酒茶上有蓋子,看不出裡邊究竟裝的是什麼,便小聲的說:“奴婢是來給春暖姑娘和花開姑娘送藥的,霜媽媽說昨夜春暖姑娘的肚子疼,讓奴婢閒來下的時候來給姑娘們送些藥來。”
“春暖姑娘肚子疼?我怎麼沒聽說過?”那大漢一臉奇怪的看着她,兩個人更是對視了一眼,眼神有些孤疑。
而就在這時,裡面忽然傳來一道細軟的聲音:“我昨夜吃多了東西,的確是肚子疼的難受,有勞姑娘來送藥了。”
九月一聽,眉目不變,心下卻道這個春暖和花開兩個姐妹似乎還真是有什麼內情,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休息,並且,竟然還配合自己這個陌生人來演戲了。
那兩個大漢這才一臉猶疑的讓開了門,打開門讓她進去,不過在九月端着東西進去時,還是細細的看了看她,似乎因爲她的面孔有些陌生而保持懷疑。
不過九月還是順利走進去了,進了門後房門被關上,她擡起眼便看見那對昨夜所聽聞的孿生姐妹正坐在房間裡的圓桌兩旁。
在九月走進門後,還沒有開口,那兩個姑娘就忽然起身向她跪了下來。
九月的面色一滯,本來到了嘴邊的解釋和說辭一下子就噎了回去,趕忙端着東西走了過去,將茶盤放下,低頭看着春暖和花開這對長像一模一樣的姑娘,小聲說:“你們這是……”
“姑娘便是主上派來與我們接應的人吧?”春暖擡起眼看向九月:“我們姐妹實在是愧對主上,當初混進城主府後雖然就這樣被順利的送進來了,但是後來發現這青煙樓中各處都有打手,並且窗門外都無法與外界聯繫,所以這一個多月便與主上斷了聯繫,不過我們在這裡一個多月,已經知道常與這青煙樓往來的主子是誰了,還請姑娘你與主上接頭的時候給我們多說幾句好話,求主上儘快將我們姐妹二人救出去。”
九月的神情不變,看着這兩個顯然是認錯了人的姑娘,心下卻是暗暗驚了驚。
主上?她聽過烈北風的手下叫他爲主公或者主上,莫非這兩個姑娘是烈北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