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歡歡說完,還是不放心的在容長蘇的門前多站了一會兒,聽到裡面再也沒有動靜了,她猶豫了半晌,才落寞的轉身離去。
花殘望着於歡歡,短短的一個時辰,他就見識到她對這個男人的極致愛戀,心中閃過一絲什麼東西,再看於歡歡的眼神多了一絲探究。他對於歡歡的好奇僅僅源自最初的觸碰,現在,似乎更多了幾分東西。
“既然這麼痛,爲什麼還要愛?”花殘走在於歡歡的身邊,對着她問道,“如果是我寧可殺了他!”
於歡歡苦笑着側過臉來望向邊上的花殘,搖搖頭,嘆氣。忽然,她伸出手在花殘的腦門心兒上磕下一個丁丁磕,不滿的數落道:“你丫到底懂不懂愛?看你也沒多大年紀,估計是還沒有遇到過自己真愛的姑娘吧……愛人不是他好的時候你就跟着他一起享福,他落魄的時候你就一腳把他踹開,懂不懂?”
花殘煩躁的摸着自己被於歡歡磕的腦門,眼中閃過一絲火氣,終究還是沒有爆發,只是看於歡歡的眼光多了一絲凌厲。
“愛一個人就是要患難與共……若是你只想要和他享受幸福和美好,那不是愛,是自私!”於歡歡笑着仰望天空,那樣的弧度溫暖而美好,“容長蘇給過我的事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哪怕從現在開始,他永遠都是這副模樣,永遠都不會再記得我,那我也心甘情願!”
花殘看着這樣的於歡歡,忽然沉默了。他看過那麼多美麗的女人,也經歷過那麼多所謂的****,卻從來沒有遇見過於歡歡這般不計功名利祿,只是單純的愛着那個男人的女子。他終於知道自己的身體爲什麼不排斥這個丫頭了……
“你看什麼?”於歡歡側頭,望着忽然靠近自己的花殘,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扶着自己的胸口,吼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你果然讓人驚訝!不愧是奇介冷卉的女兒!”花殘看了一眼於歡歡,笑着說道,“我現在對你很有興趣!”
於歡歡白了花殘一眼,帶着他交給下人:“你們給花公子隨便找一個好點的院子安置着,別怠慢了……”
“你就這樣把我交給別人?”花殘理了理自己玄色的衣袍,看着於歡歡,一把摟過她的小身子,俯首在她的身上嗅了一口體香,才勾脣一笑,“你好不容易把我請回來不就是爲了氣你喜歡的那個男人麼?若是現在就把我打發到一邊,那還有什麼作用?”
“你你,你走開!”於歡歡將花殘一把推開,不樂意的說道,“現在又沒有容長蘇在這裡,你演什麼演啊?真是的……一會兒叫下人以爲我作風有問題……”
花殘看了一眼於歡歡,輕聲一笑,在她耳邊說道:“雖然我並不認識那個紅衣公子,但是看他也並非是什麼愚笨之人……若是我們不演得真一點,又如何騙得過?”
於歡歡猶豫的看了一眼下人,又將目光落到花殘身上,一臉糾結。上帝作證,她真的是個專一的好女人。在下人怪異的眼光中,於歡歡終究還是帶着花殘向自己的院子裡走去,心裡還在想怎麼繼續去惹容長蘇呢。
“果兒呢?”於歡歡一回到院子在下人們怪異的眼光中,大搖大擺的帶着男子朝果兒的房間走去,一點都不忌諱,“果兒,我給你帶個人來認識認識……你聽我說,這個人叫……”
“樑叔公?”果兒回頭怪異的望着於歡歡身後的那個男子,眉眼中閃過一絲揪痛,終究還是優雅的起身行禮,她的目光在低垂的一瞬間,飽含掙扎和無奈,恨不得立即就從這個人的面前逃離,可是她的腳彷彿灌了鉛一般,叫人無法挪動,“小女子有禮了!”
男子的目光在觸及到果兒的一瞬間,震驚的瞪大眼睛,許久以後才恢復了一些平靜,眸子裡閃過一絲憤恨和不捨,終究化作淺笑,一臉不在意的說道:“姑娘是認錯人了吧,在下花殘……呵呵,不曾見過姑娘!”
於歡歡一看果兒那目光,就知道這丫丫對花殘有不一樣的感覺,激動的一把拉過果兒,推到花殘身邊,笑着問:“這個男人怎麼樣?”
“他……”果兒擡頭望了這個比自己高大兩三倍的男人,一瞬間,又匆忙低頭,眼中一片慌亂,“當……當之無愧的……英雄男兒!”
於歡歡看果兒的表情,以爲她看上花殘了呢,笑呵呵的一把扯過果兒,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從春風樓免費領回來的……嘿嘿……等我把容長蘇騙會自己身邊,這個男人交給你隨便蹂躪。”
“什麼?!春風樓?!”果兒嚇得一把推開於歡歡,小臉激動的漲紅,氣呼呼的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於歡歡?!這個男人,他他他……”
“呵呵,這位小姐好像很瞭解在下?”男子眸光一閃,落到果兒小小的身軀之上,別有深意的問道,“難道曾經跟我發生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想不負責任?”
花殘的語氣裡卷着一絲淡淡的憤恨,明明已經用力掩飾了,可還是暴露出了些許。他看果兒的眼神始終帶着一絲被欺騙的傷痛和怒氣,隱忍糾纏,化不開。
果兒臉色一白,往後退了兩步再也不敢說話,她對這個男人的懼怕已經到了骨髓裡面了,恨不得離他遠點。
“果兒難道你真的……”於歡歡看果兒的表情不對,大眼睛閃過一絲狐疑的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最終落到花殘身上,“你到底是什麼人?”
於歡歡從來都不是笨蛋,從春風樓回來她就已經開始猜忌花殘的身份,到見到容長蘇的時候,她更加篤定這個男人不簡單。就連漠北都是容長蘇的手下敗將,她不相信一個春風樓的男妓能在容長蘇手力平分秋色。現在看果兒的反應,於歡歡要是還不明白這個男人不簡單,她就是白癡了!
“呵呵……果然不愧是奇介冷卉的女兒,今日一見的確非凡,他日我定當再來會你!”花殘說完,目光落到果兒身上,沉了沉,勾脣一笑,飛身離去,“果兒公子,哦,不,現在該叫你果兒小姐了,沒想到你躲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現身了,別來無恙!你曾經欠我的一切,你可還記得?”
空氣中迴盪着花殘的聲音,他人影早就已經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果兒嚇得癱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她恐懼的看了一眼於歡歡,又不安的望向花殘消失的地方,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歡歡……你怎麼把他給找來了?”果兒的無奈的出口一句話,帶着濃濃的無奈和渺遠的回憶,落到於歡歡的耳中。
於歡歡不解的看了果兒一眼,隨意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一臉不滿的搖頭:“你以爲我想啊?還不是聽了你的話去找人刺激容長蘇,才……”
果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神情頹然。
“你以爲我要找個在氣勢上不輸容長蘇的人容易啊?”於歡歡一拍桌子瞪着果兒,理直氣壯的說道,“就是這個花殘,我還覺得比容長蘇差了一分呢!不過,這天下間能比容長蘇好的男人基本上沒有,湊合湊合吧!”
“胡鬧!”果兒站起來,坐到於歡歡的對面,小小的臉上寫滿從未有過的嚴肅,她看於歡歡的眸子裡閃過幽深的光,“他是你,我,乃至賠上整個奇介家族都惹不起的人物!”
於歡歡被嚇得吞了吞口水,一臉害怕的望着果兒,不敢再胡說八道。
果兒眼中閃過一片疼痛,該來的還是要來……她躲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躲不過:“他叫樑叔公,是樑家的族長,因爲佩戴未央劍,江湖上也喜歡稱他爲未央君。武功在隱世排行第八……”
“那第一是誰?”於歡歡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果兒,激動的抓着她的小手臂問,“會不會是我家蘇蘇?”
果兒語氣一頓,眼神掃過於歡歡,小臉緊繃,眸子裡閃過怒氣。她真的不知道這個於歡歡到底是憑什麼混到現在這個樣子的!
“第一當然是瓊樓閣的主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隱世君王啊!”果兒再也忍不住胸中的無語,對着於歡歡重重的說道,“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奇介家族長的?據說隱世君王的功夫已經與天同齊了……”
於歡歡眼中閃過一絲崇敬,她有機會一定要去一睹這個君王的英姿……
果兒說道這裡,陷入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段回憶。這是她經歷的第三段說不上是愛情的愛情,而故事的主人就是樑叔公。
那年果兒剛剛十八歲,武功和天賦讓她在家族之內已經佔據一席之地,她習慣以男裝行走江湖,一來方便,二來顯得她像一個八九歲的小公子,容易隱藏身份。這一次她接受到的任務是潛入樑家,盜取一本叫《綿骨封》的武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