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纔坐定,項明笑容滿面地說道:“張道友,難得來一次,先讓爲兄好好招待一番,再談正事不遲。”
說完也不待張凡說話,便兩手輕輕一拍。
不過片刻,數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手託着托盤婀娜多姿地走上前來。
一見之下,張凡當即眼睛發直。
倒不是因爲美女的緣故,見過惜、白、紀三人這般水準的絕色,普通的麗人已經不能引起他的反應了。
讓他吃驚注目的是,這些女人竟都不是凡人,不用專門神識試探,就不難察覺到,她們中最低的也是煉氣期三層,最強的一個甚至有七層的修爲。
以女修士做端茶遞水的婢女下人,這已經不是奢靡兩個字能概括的了。
就在張凡愣神的這一小會,一衆女修士放下托盤就紛紛退下,只有那名七層修爲的女修,依舊手持着托盤,站到了項明的身後。
在項明饒有興致的注視下,張凡搖頭苦笑,道:“項兄,不用這麼大陣仗吧?好在不是幾年前,不然你叫小弟如何坐得住!”
幾年前張凡也不過是煉氣期七層的小修士,即便是從無回谷中出來時,也不過九層修爲。要是那時候來這一坐,發現人家的侍女都跟自己一個水平,那就真是情何以堪了。
“哈哈哈……”項明聞言大笑,同時伸手示意道:“張道友先品嚐一二,倉促了點,有些簡陋,道友莫怪啊!”
這叫倉促?那要是準備妥當了又是什麼模樣?
修仙者之間的招待,自然不會如凡人權貴一般,極五味之饌食,具海陸珍羞於方丈,眼前只有寥寥幾樣,不過一茶一酒一果罷了。
即便是隻有這三樣,論價值,卻遠遠超過世俗間最豐盛的筵席。
果是靈果,靈萃而少雜質,無須培煉而自圓滿,方可名之。
酒是靈酒,珍惜靈果爲之,諸般手段,窖藏多年,始能造就;
茶是靈茶,靈地、靈氣、靈泉,再加上異種、秘法,缺一不可,才能製成;
尤其讓張凡滿意的是,這三樣東西並非隨意取來,而是皆爲火屬。也就是說,是項明特意爲他而準備的,那什麼倉促的,純粹是客套。
這樣的用心,並沒有讓他感到被尊重的快感,反而心中一陣陣的悸動,只覺得自己的靈石眼看就要長出翅膀“撲哧撲哧”地飛走了。
項明豈會做虧本的生意?既然他肯拿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招待,就有十層十的把握讓張凡大出血,否則怎麼對得起他剝皮的名聲?
好在多寶閣出了名是明擺着要宰你,卻又能讓人心甘情願地掏出靈石來,這讓張凡苦笑的同時,也不乏期待,倒想看看會有什麼好東西值得項明下此手筆。
觥籌交錯了一番,項明卻不忙着談生意,反而兩眼放光,目視着張凡,上下打量起來。
在多寶閣做掌事,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論眼光之毒,即便是張凡這個煉器好手,自認也不及他。
果然,項明的目光掃過,也不在其他地方多停留,只是分別在他的左手、右臂,還有身上的玄金袞服上頓了頓,先是面露奇異之色,隨即嘖嘖讚歎了起來。
張凡表面上不過笑笑,彷彿對他的觀察毫不在意,實際上卻不曾有一刻放鬆,見得他所注意的地方的,都是這幾年自己心血所繫,不由得暗暗欽佩他的眼光獨到,不愧是專吃這行飯的。
他卻不知,項明此時,也對他佩服不已。
項明自幼便有過目不忘之能,這些年接觸下來,諸般寶物都瞭解甚深,對來往客人更是詳加註意,好能察其所需,推薦合適的物品。即便幾年前張凡不過是一驟得大名的小修士,他也沒有因此便小視於他,疏於觀察。
也正是因爲如此,對張凡當時表現出來的家底,項明是一清二楚。比如這件玄金袞服,五年前看來雖也頗爲出衆,但也不過一頂階法器耳。今日一見,乍看起來似與當年無異,卻有一抹亮白之色,時不時地循着華美的紋路閃現,沒有特意多加掩蓋之下,更有淡淡的蠻荒氣息露出。
雖然不知是融合了什麼了不得的妖獸精魄,但單憑這賣相、氣勢,便知絕非凡品,至少也是一件中階以上的靈器。
再看見面以來,張凡一直持在左手的奇形書冊,縛在右臂的勾連環圈,也皆非普通貨色,只是不知具體作用罷了。
別人不清楚,項明他身爲多寶閣的掌事,有着詳盡的情報網支持,自然知道張凡雖然有個煉器宗師的師父,卻早在多年前便已閉關結丹,當然不可能出手幫徒兒煉製。
那麼,他身上新增的靈器,便當是其自制而成。在乏人指導之下,以區區幾年光陰,達到這般水準,當真是驚才絕豔,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下本來準備好的幾件靈器便有點拿不出手了,項明搖了搖頭,苦笑道:“本以爲張道友這幾年修爲大進,必是苦練不輟。”
“後聽聞道友在無回谷中收穫頗豐,又曾在本店購得了大量靈草,當是潛心鑽研丹道,無暇他顧。”
“今日一見,方知還是看輕了你。不想道友的天賦如此出衆,竟還能兼顧煉器,且大有成果,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喜可賀,不能不服吶!”
說着,項明還誇張地拱了拱手,表達他的敬佩之意。
天地良心,他此言確是處於真心實意,對張凡短短几年竟能兼顧多門且修爲大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是聽在張凡耳朵,卻怎麼也不是滋味,與反諷無異。
初始爲了精進修爲,先研丹道。
入了門來才發現,這丹道果然非宗門供養、世家傾力,不可爲也。
在無回谷中,他本人的收穫便不少,連殺數十人接收了他們的成果後更是驚人。他的心中甚至懷疑,此次無回谷出產的靈萃,至少有四一之數落入了他的手中。
即便如此,丹道不過剛剛磨練到入門的水平,也就煉個益氣丹什麼的,便把一干合用的靈草耗了個一乾二淨,要不是事先將一些珍奇的,不捨得浪費的靈草收起,他就一朝回到入谷前了。
眼看着還沒能煉出合用的丹藥,自己藥圃裡面的更只是幼苗而已,不等個百八十年是別想採摘的。無奈之下,只好敞開乾坤袋,任着大把靈石流入多寶閣中,換回一批批靈草來供應他的煉丹大業。
到得今日,五年過去了,張凡靠着大量浪費靈草獲得的手熟二字,終於煉出了能增進自己修爲的丹藥。
若要精打細算,除開自己在煉丹水平上的微末提升外,幾年辛苦,其實還不如直接將一衆靈草盡數賣了,換回靈丹來得合算。
不過這是所有修士的必經之路,也只能感慨一下自己在這方面實在沒有天賦罷了。
只有在煉器之道上,由於“大五行破禁術”近乎作弊地相助,再加上有師父韓浩煉器心得可供專研,總算是有所進步,煉出了幾件頗爲合心的靈器。
尤其是右臂上的勾連在一起的兩個環圈,更是他借前世所見的一件道家物品爲原型,加入自身理念煉製而成的得意成果。
即便是項明這樣見慣寶物的行家裡手,見着他這一身的靈器,再聯想下其年紀修爲,也不由得心生感慨,讚歎出聲:
“真是天才啊!”
“呃……”
煉器水分十足,丹道堪堪入門,修爲全靠靈丹,這算哪門子天才?
可是又能說什麼?張凡也只能苦笑愧領了。
PS:章末所說的靈器,是有原型的,大致在十幾年前吧,東流還曾在一老道士的手中見過此物,現在卻不多見了。
不知有否道友能猜出是何物?
……
又是一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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