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對於沒有找到那艘黑船上藏有什麼武器的失落和得知格雷羅根活了下來的喜悅讓我們回到那間瞎豬酒館好好的喝了一頓酒,好吧,至少從現在看來我猜我當時是喜悅的。即使是現在,我對於矮人能在河上活下來仍然感到驚訝,我並不奇怪矮人能游泳這一點,但是對於矮人的體重和他手中的武器的重量是如何讓他沒有沉入河底這點我一直十分好奇,但格雷羅根並不願意解釋這件事。用他的話來說,解釋這件事十分讓他討厭,就像船,樹,精靈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一樣。”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我的祭刀終於修好了,在經歷了這麼久之後當我再次握住祭刀柄的時候,仍然能感到受骨質握柄不同於金屬的溫暖感覺。但其他一切卻都不同了,刀刃部分曾經因爲臂骨而自然分成的上下雙刃變成了黑色的金屬,因爲材質不同,以前只能大部分使用刺擊,而現在刀口也異常鋒利和堅固。同時上面留有可以供矮人符文大師附魔的符文刻痕,不過這也只能等我再次回到法塔林之後再找人去附魔了。至於以前的附魔,大部分都很簡單,畢竟是在我還在學徒時期的事情,不過這件事也同樣得等回到法塔林島,去找迪恩來幫忙。”
“整體上來說,現在這兩柄黑色鋒利的祭刀當然比以前更好,但是也讓我很不習慣,祭刀原本是我身上唯一不曾變化的東西,如今也面目全非,就如同我的人生一樣。”
“但是也有個壞消息,就是我本以爲又一次的挫敗了老鼠人的陰謀,再一次體驗了一回當英雄的感覺之後。情勢急轉直下,惡化的迅捷程度令我措手不及,而最關鍵的便是,我從未經歷過這種事,這讓我真正瞭解到世間的險惡程度。”
“在這暗淡的日子裡。恐懼和飢餓是永恆的伴侶。老鼠人的偉大陰謀最終得出了不可避免的結論,似乎是我的命運也註定被捲入其中。然而。除了恐怖行爲和悲慘狀況,還有心存希望和英雄事蹟。除了損失,還有榮譽。最危險的時刻到了,我爲自己感到驕傲,因爲我和我的同伴並沒有被發現缺少這些特質。”
——摘自《白恩日記》,第五卷
先知坦古爾坐在他的大寶座上沉思。在他的周圍有一個五角形的標誌,上面刻着魔主的臉,周圍有兩圈最有力的保護符號。他動用了他所知道的所有偉大的防禦咒語來保護他,使自己免受那些侵蝕他命運的可怕力量的傷害。這些符號是對付詛咒、疾病、厄運和各種致人死亡咒語的最有效的符文。
它們是先知在追尋探索黑暗奧秘的漫長生涯中所學會的最強大的符咒。這是一種衡量形勢變得多麼糟糕的方法,坦古爾認爲有必要花費他精心積蓄的如此多的神秘力量來調用它們全部。
坦古爾把他的大腦袋放在手上,用爪子敲着在太陽穴上的一個紋身。他很擔憂。事情沒有按計劃進行。事態開始超出他的控制,他能感覺到這一點。他那經過嚴格訓練的‘先知’的直覺可以感覺到,在這裡有一種力量在起作用,使事態急劇變化,超出任何一個鼠人的預測能力,無論他有多麼聰明。
他不太清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起初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他的密探們報告了黑船被毀的消息,他知道他的那些不知情的手下小卒——白恩和格雷羅根——又一次爲他幹了活兒。僅僅幾天後,魔都委員會就批准增加他的入侵部隊。看起來他已經掌握了戰勝人類的決定性勝利。但在那之後。
接着那該死的瘟疫開始在他自己的部隊中蔓延開來。很快地,地下通道里擠滿了生病的、奄奄一息的鼠人戰士。儘管屍體很快就會焚燬,但隨後又增加了幾十具屍體。甚至連那些在火葬場工作的奴隸也病倒了。
這些症狀——乾咳、鼻塞、肺部積膿充血、最後突然出現致命的痙攣——與地表上襲擊人類的那種疾病在症狀非常相似。很可能是同一場瘟疫。事實上,這並不是兩個種族之間第一次出現相互傳染。
但似乎是嫌瘟疫還不夠嚴重,另一種又威脅已經出現。走廊裡現在擠滿了又大又兇又餓的老鼠。
它們無處不在,吞噬着屍體,吃着食物,爭奪殘羹剩飯,隨地大小便,幫助傳播這種被詛咒的疾病——同時也讓軍隊捱餓。即使是現在,它們中的一些仍躲在他房間的角落裡,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五芒星,卻在啃着傢俱。他能聽見它們中的一些在他的寶座下面移動。他施咒的時候它們一定就已經在那兒。現在它們和他一起被困在裡面。
如果這些討厭的生物不是老鼠,也許事情就不會這麼糟糕了。這幾乎是一個跡象,表明魔主已經把他的目光從強大的侵略部隊這裡轉開了,並且撤回了他對軍隊的祝福。當然,一些比較迷信的戰士開始嘀咕着這些事情,而坦古爾那些尖銳的演講和佈道並沒有讓他們安心。
儘管他已經爲他們指出,人類在這雙重災難中所遭受的痛苦,如果不是更嚴重的話,也至少是同樣多的苦難:他們的糧倉已經空了,他們的食物供應也被這些害蟲吃掉了。
但那些鼠人的戰士根本不相信他。他們無法接觸坦古爾在地面上龐大的間諜網絡。他們只看到他們自己在捱餓,他們的同伴在生病,而他們很有可能會成爲下一個被瘟疫擊倒的人。軍隊的士氣受到了嚴重打擊,沒有人比坦古爾更清楚,士氣對一個鼠人的軍隊來說,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在·
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追捕那些那些嘀咕着不忠和危險言論的叛徒。他指派風暴突擊隊員中的精銳部隊當場處決逃兵。他用最壯觀、最具破壞性的咒語殺死了幾個叛徒——但都無濟於事。形式惡化了。軍隊開始慢慢地瓦解。他似乎對此無能爲力。
坦古爾把一隻老鼠從腳底下踢了出來,這隻老鼠當時正在啃最後一個給他帶來壞消息的信使的骨頭。它在空中飛過,撞擊着圍繞着五芒星的魔咒光幕。火花閃爍,煙霧噴涌,老鼠臨死時發出一聲可怕而尖銳的哀嚎。
空氣中充滿了燒焦的毛皮和燒焦的肉的味道,就像這個生物在自己的脂肪中被油炸過一樣。坦古爾的鬍鬚因爲欣賞這場景而顫動了一下,他露出了一個短暫卻殘暴的滿意微笑,然後又繼續沉思起來。
自從軍隊遭遇不幸的消息傳到魔都以後,就再沒有援軍到來了。這並不像他所希望的那樣,手下擁有一羣勢不可擋的鼠人戰士,但只要坦古爾用盡他所有的機智和遠見,來制定一個狡猾的計劃,就足夠了。必須做點什麼來挽救這種局面,而且要快,至少在還能剩下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時。
毫無疑問,他仍然有足夠的兵力在他的指揮下,如果他們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發動迅速而猛烈地進攻,同樣可以征服人類的城市。即使軍隊最終還是會因爲這兩種災難而崩潰了,他也能達到目的。海德堡將被征服,坦古爾將向魔都委員會報告勝利。然後,就該由他的主人派守備部隊到這裡來守城了。如果他們沒有及時趕到,那也不是坦古爾的錯。
坦古爾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有意義。他仍然可以完成分配的任務。他仍然可以抓住屬於他的那份榮耀。然後,他就可以把後來發生的任何事情的責任都推到該受責備的地方去——推到他那些無能的下屬身上,以及歸咎於那些背棄了鼠人偉大事業的背叛者,因爲他們在軍隊勝利之前就逃離了軍隊。
他在腦海裡回顧了下他所控制的軍隊。他仍然有近五千名幾乎健康的戰士,他們大多來自斯卡布氏族。他還有幾支陰溝行者和一支艾薩辛氏族的暗殺隊。拜他們那背信棄義的奸詐首領所進行的各種愚蠢的冒險計劃所賜,他們只給他留下了來自斯克瑞氏族和佩斯提倫氏族的象徵性力量。然而,伊薩克-格洛特和他的食人魔鼠部隊仍然是一個令人生畏的存在。
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簡單的正面進攻未必是最好的計劃。他所需要的是一個大膽的一擊,這一擊將帶來註定壓倒一切的勝利。他相信他知道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
不久之前,他的密探告訴他,人類的飼主,所謂的伯爵夫人將舉行一個化妝舞會,徒勞地試圖轉移她的宮廷對他們的麻煩的注意力。如果宮殿可以和所有的人類貴族一起被佔領,那麼海德堡的人類軍隊就會無人指揮,很容易成爲鼠人軍隊的獵物。如果這次襲擊的時間能夠安排得使兩次襲擊相結合,那就更好了。
在那個夜晚,當鼠人佔領了宮殿,整個城市也將陷入血腥和恐怖之中。也許,當他們的首要飼主們都在坦古爾的控制下,人類甚至可以被勸服投降。
如果他有任何成功的希望的話,那就必須儘快完成,但至少這是一個機會,他可以從身邊這些流口水害蟲的失敗中奪取勝利。
但在那之前,他還有一個小問題。他必須取消他周圍的保護咒,這樣他才能離開他的房間,開始發號施令。先知坦古爾長嘆一聲,開始唸咒語,讓他從自己的五芒星法陣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