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適合出發的日子,新魯恩城中盛大的婚禮慶典終於結束。城市大街上到處都是醉醺醺的傭兵和矮人,白恩惡意的猜測魯恩公爵這麼急急忙忙地打發掉所有駐紮在魯恩城內城外的士兵是否和他們不停地惹出事端有關。
據說每天因爲爭風吃醋而爆發的決鬥超過上百起,每天一早都有一輛裝滿決鬥中的倒黴蛋屍體的馬車出城。
法塔林的軍隊正在打包裝車,之前停留在港口重新整備的軍隊也已經跟了上來,雖然人數少了不少,士氣也低落的可怕,但他們還是來了。
黑麋鹿帶着三百弓箭手全部騎在馬上,處於隊伍的前列。隨後是整裝待發,一部分騎着坐騎,大部分則坐在馬車上的矮人大軍。最後纔是損失慘重的哥布林士兵,雨果一直沉着臉,不跟任何人交流。
至於法塔林協會的法師和學徒組成的隊伍,騎着馬跟在坐在特質馬車上的巨人和沼澤妖身後,後面則是歐甘文人,這一梯隊處於隊伍的最前端。
在這種所有人都整裝待發或者開始出發的時間點,法塔林的第一梯隊簡直如同馬戲團的小丑一樣引人注目。
數十名拿着各種施法器物的法師和學徒,十多個只看體型就讓人恐懼的沼澤妖,兩百以上高大的歐甘文人,更不要提那名即使坐在地上也會被所有人行注目禮的巨人。
巨人的特殊馬車和沼澤妖類似,都是一個巨大的拼接木板裝上了輪子。只不過沼澤妖上面還佈置了帳篷可以遮陽,巨人就沒這個待遇,畢竟法塔林還沒那個時間去特質一頂適合他的帳篷。
在黑麋鹿和迪恩開始帶隊出發的以後,白恩和安塔拉特姆留在原地,等待整個隊伍全部上路之後負責指揮軍隊的後軍。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本應該過蜜月的新郎官莫拉德倫騎着馬來到兩人身邊。
“看上去你們帶來的軍隊數量並沒有達到預期。”莫拉德倫望着可以出發的隊伍說道。
“出了些意外,不過你可以放心,作戰的能力不會比預期的差。”白恩回答道。
“我相信,”莫拉德倫點點頭。“光憑那個巨人就抵得上五百傭兵。”
“更不用說這個數量的法師了,”莫拉德倫補充道。“不過我不是來說這個的。瑪格瑞塔的將軍貢薩洛-德-科爾多瓦伯爵。同時也是聯軍的統帥,讓我通知你,儘量把平民放走,不要殺害他們。”
“…”白恩不敢想象開戰前一名聯軍統帥告訴自己的部下儘量不要殺人。“你確定沒傳錯話嗎?”
“我也很疑惑,我懷疑他有什麼陰謀。他給出的解釋更證明了這一點。”莫拉德倫說道。
“什麼解釋?”
“他說這片土地終歸會屬於陛下和公爵大人,所以這些平民也會是陛下的子民。”莫拉德倫回答道。“我沒猜到他的想法,不過還是小心一點,照做比較好。”
“呵呵,我們可沒打算屠殺。”白恩和安塔拉特姆對視了一眼,一起笑道。“我相信我們會遵守統帥大人的命令。沒準做的比他要求的還好。”
莫拉德倫帶着疑惑瞧了瞧兩人,但沒能從兩人的表情中看出什麼。
“這是你們的路線圖,不要太偏離方向。我的隊伍會在你的東方十到二十里左右,阿利坎特伯爵的隊伍本來在你們的西邊,不過他的隊伍人員太少,可能會跟你們匯合。”
“那個胖子?”白恩好奇地問道。“他爲什麼會單獨行軍?”
“不是單獨行軍,是跟你們一起行軍。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承擔了僱傭你們的四千枚金幣的費用,還有最初一個月的食物補給都由他負責。他的領地正好在這裡。”
莫拉德倫指着地圖上的一座港口說道,這座港口的位置接近魯恩公爵領地的邊緣。
“我們需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嗎?”白恩對於法塔林的軍隊處於什麼地位感到好奇。
“想都別想!如果這位大人死了,你至少要承受魯恩公爵的怒火。這個胖伯爵擁有魯恩三分之一的艦隊。”莫拉德倫太瞭解黑塔的學徒們了,白恩問這話的意思就是自己能不能幹掉那位伯爵。
“好吧,我們會盡量照顧好他的。”白恩沒想到這位宴會上試圖私下聯繫法塔林的伯爵擁有這種實力的艦隊。
“哦,對了。如果沒什麼其他事,你就可以滾了。”白恩補充道。
莫拉德倫帥氣的臉上怒氣一閃,很快就消失了。他十分恭敬地向白恩施了一禮,調轉馬頭準備離開。
“給你,這玩意可以治療你身上的毒。”安塔拉特姆在他離開前,朝他扔了一個小水晶瓶,瓶中裝有幾枚搓成丸狀的藥丸。
“毒?”莫拉德倫帶着疑問,看到白恩和安塔拉特姆朝着他點頭。隨後想到什麼,面孔因爲咬牙切齒而扭曲。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感謝,我會記得這份友誼。”
“你知道是誰幹的?”莫拉德倫知道下毒者這件事讓白恩很驚訝。
“不知道,”莫拉德倫說道。“不過無非就是黑夜教會遺留下來的渣滓。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幾個懷疑對象,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告訴我點什麼。”
白恩和安塔拉特姆只能聳聳肩,表示自己一點都不關心,目送莫拉德倫離開。
白恩沒問安塔拉特姆爲什麼會告訴他中毒的事情,他也不在乎,莫拉德倫是個陰險,狡詐,邪惡的傢伙。黑塔中的東西他學的很好,不過他也足夠聰明,知道那些人是真正的敵人,在解決掉真正敵人前,黑塔中逃出來的學徒是適合的盟友。
法塔林協會的大軍中有些人低聲談論着這座曾經矮人要塞城市中的風流史,其他人則因爲要離開新魯恩城而發着牢騷。
不過他們也只能抱怨,從法塔林島帶來的財務很快便在這座城市中消耗殆盡,酒水,女人,食物和各種娛樂方式讓這羣鄉巴佬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積攢多年的財務貢獻出來。除了少部分把感情遺落在城中女士們肚皮上的蠢蛋,其他人都知道自己早晚要離開這裡。
白恩和安塔拉特姆則在隊伍中這種緩緩瀰漫開的離愁別緒裡策馬跟上離開的隊伍。大軍一路向北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