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黯滅】【力量抵消護罩】【金鐘罩】!
在如此防禦和攻擊下,黑鳥根本不能對梅森造成一絲傷害!
相反,它的胸膛已經被附加‘黯滅’的雙手刺穿。梅森毫不留情,右手輕輕一捏,將黑鳥的心臟徹底捏碎!
黑鳥悲鳴一聲,如嬰兒血啼,極其滲人。
這時候梅森纔有時間觀察黑鳥,雖然看起來它有着和烏鴉一樣的尖嘴和漆黑的羽翼,但本體看起來確實符合人體,手指雖利,卻能握住劍柄,雙足立地,然而卻是爪狀。
與其說這是一隻鳥,不如說是一隻奇怪的人類。
“果真是妖怪!”梅森眼中血絲遍佈,怒吼一聲,掌成刀狀,黯滅如氣,將黑鳥由頭部至下體一分兩斷!
“歐——”
其他黑鳥看見同伴如斯慘狀,遙遙嘶鳴,不管身邊的明兵將軍,雙手揮舞着武士刀騰空而來,撲擊梅森!
“梅百總小心!”“那黑鳥邪乎!”明兵們連忙大聲提醒。
看着士兵們被黑鳥妖怪震懾心神,梅森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妖怪焉是我輩武人之敵?子不語怪力亂神!諸將士隨我殺敵!”
黑羽若刃,劍沒其中。明軍士兵看着梅森完全不找遮擋,正面迎向三隻倭人藥物,皆大驚失色,大聲勸道:“梅百總別跟妖物逞兇啊!——”
梅森不動如山,拿起死去黑鳥手上的兩把武士刀,血之黯滅悄然發動,刀鋒山染上一抹猩紅。
看着梅森毫不畏懼的神情,黑鳥們的憤怒也慢慢冷靜下來,十分靈動地在梅森上空盤旋,三雙白目死死盯着城牆上的梅森,僅用身上的黑羽擋住明軍慌亂之下射出的箭矢。
跟黑鳥們對峙,然而梅森依然有閒暇舉起武士刀,大喊一聲:“妖物由我對付,爾等聽從楊總兵的命令,射退倭人!”
遠處正拉弓準備射落黑鳥的楊元看了梅森一眼。
然後他轉身,將弓箭對着城外的倭人大軍。
“聽我號令——”
楊元的聲音城牆上響起,“上三,右二——”
明軍士兵彷彿找到主心骨一般,紛紛搭弓射箭,因爲黑鳥而擾亂的軍心再一次被楊元和梅森重新攥緊了。
“放!”
楊元這一聲大喊彷彿是一個完美的信號,不僅萬箭齊發箭矢蓋天,而且三隻黑鳥武士也同時抓緊武士刀揚動翅膀,從三個方向殺向梅森!
六柄武士刀,籠蓋梅森上半身的頭、眼、面、頸、心、肺六個要害部位!黑鳥武士彷彿學過合擊之術,同時攻擊居然沒有任何妨礙,反而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漂亮。”梅森也讚歎道,然而他做出十分煞風景的事。
沒有使用高超的技巧殺退黑鳥,也沒有使用美妙的身法躲開圍攻。
他就站在那裡,閉上眼睛,左手刀右手刀直接衝着黑鳥一劃——
如此距離之下,梅森的雙刀毫無疑問砍中了黑鳥的身體。
但他身上也被六柄武士刀同時砍中。
所以,那又如何?
金鐘罩+力量抵消護罩,梅森需要閃避麼?
血之黯滅的強化之下,梅森還需要什麼技巧?
劍術說得再厲害,也只是殺人的技術。腳部發力、腰部發力、手臂發力,唯一的目標也只是把刀鋒切入敵人的身體。
黑鳥們擁有最強大的機動能力,學習的是最可怕的殺人劍術,他們每一次出現都需要倭人奉上許多祭品,因爲他們是戰場上最恐怖的殺戮兵器。
但是,在南原城的城牆上,黑鳥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劍刃雖強,但傷害不了敵人的半分毫毛;
黑羽雖堅,但阻擋不了敵人的亂舞揮劍。
只聽得錚錚錚錚錚錚六聲,六把武士刀砍在梅森身上像是砍在鋼鐵上,而梅森的雙刀卻如同切豆腐一般,將三隻黑鳥攔腰切開,黑色的血液噴灑城牆,掉落的羽毛隨風而起。
黑鳥的悲鳴響徹天空,就連進攻的倭人大軍也是攻勢一滯。
“天狗大人死了!”
“明軍斬殺了天狗大人!”
雖然沒人聽懂倭人的話語,但是他們的軍心大變卻是肉眼可見。
“上一,左三,放!”
第二波箭雨降臨,雖然倭人已經舉起盾牌防禦,但是依然有不少人倒在箭雨之下。
但這時候,他們離護城河也不遠了。倭人大軍後方響起擂鼓之音,聽見聲音的倭人連忙擡起自己同伴的屍體。
然而,這些倭人的下一步卻讓明軍大吃一驚。
他們將同伴的屍體以及沙包,一同扔進護城河裡!
而且大軍離城牆距離已經不遠,倭人箭手的弓箭也足以威脅城牆上的明軍。要知道單單進攻西門的倭人大軍不下一萬人,而城牆上的倭人箭手也足有兩千,可是守軍的兩倍之多,但是箭矢數量就徹底壓制住明軍的箭雨。
楊元也只能帶着守軍躲避箭雨,吩咐發射火炮,試圖逼退倭人大軍。
然而西面城牆的兩門火炮,根本對倭人產生不了任何威脅。他們舉着盾護住倭人箭手,等半個時辰後,倭人箭盡,沙包也全部填埋下去後,倭人大軍才緩緩撤離。
接下來的一天,倭人大軍沒有再派出黑鳥過來襲擊明軍,但是他們卻頂着明軍箭矢的攻勢,哪怕造成一定的傷亡也派出步兵填埋護城河。
直到夜晚降臨,護城河已被填三分之一。
——
“梅百總,總兵喚你去大營商討。”
正躺在城牆底下熱饅頭的梅森嗯了一聲,拿起兩個半熱不熱的饅頭準備過去。然而梅茂兵忽然抓住梅森的肩膀,梅森疑惑地看着他。
“百總,”梅茂兵說話時咧了咧嘴,因爲扯動了臉上的箭傷——他運氣不錯,僅被流失擦中面部——他接着說道:“明天可能就守不住了。”
梅森知道梅茂兵的意思。一旦護城河失守,面對十倍敵人,明軍連巷戰糾纏的機會都沒有,必定會被倭人一夜屠城。
“我知道了。”梅森點點頭,環視一週,看了一眼這些名義下屬於他的士兵,大聲說道:“我不會讓你們白白死在這異國他鄉。”
明兵們聳起耳朵,呼出一口寒氣,定定地看着梅森。
“至少,也會讓你們死在回家的路上。”梅森咬着饅頭,搖晃着身子,像是醉漢一般離開了城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