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側寫師 讀心者 分節 28
時也沒有什麼發現。”中隊長搖了搖頭,“現在已經發現的這個女生,失聯前曾經和一個男生約定要見面,我們找到了這個男生,不過他在距離我市300公里以外的城市。據他交代,他們的確有過約定,但他一直沒等到這個女生,還以爲被放了鴿子。我們覈查過,他沒有作案時間。”
“你有什麼看法?”唐賀功看了一眼鄭巖,問道。
“這個女生應該是臨時改變了行程,在去與男生見面的途中失聯的。”鄭巖想了想,“她沒乘坐客車,也沒乘坐火車,這兩處都會留下基本線索,所以,她應該是乘坐一輛私家車,或許不是黑車,但是僞裝成了黑車,這個司機有重大作案嫌疑。我想我們應該再對那具屍體進行一次檢查,我想看看她的隨身物品,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我們檢查了那麼久,要有什麼的話,早就應該發現了。”中隊長嘆了一口氣。
“角度不同,發現也不同。相信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唐賀功笑了一下,“準備一下吧,我們現在就去。”
“咦?”當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秦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向H市公安局的法醫問道,“這具屍體,你們清洗過?”
法醫在對屍體進行解剖檢驗前,通常會對屍體進行必要的清洗。眼前的這具屍體格外乾淨,這引起了秦玲的注意,按照Z小組的行事準則,他們需要掌握屍體最真實的情況,因此非常反感當地警方擅自對屍體進行任何形式的處理。
“沒有。”H市公安局的法醫搖了搖頭,“我們只是進行了初步的屍檢,局裡決定上報之後,這具屍體就被收藏了起來,我們沒有進行任何處理。”
“那怎麼會這麼幹淨?”秦玲皺緊了眉頭。
“我們發現這具屍體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樣。”H市公安局的法醫想了想,“發現她的那條河水很清澈,水流並不快,我判斷她浸泡在水裡的時間不超過兩小時。至於爲什麼這麼幹淨,我也不能理解。”
“是兇手做的。”鄭巖看着這具屍體,皺着眉說道,“兇手在殺害她之後對她進行了必要的清理,擦去了血跡。”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唐賀功看着鄭巖,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鄭巖搖了搖頭,示意秦玲對這具屍體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秦玲動手脫去了女孩兒的衣服,將那些衣服放到了一邊,看着她溫潤如玉的肌膚,秦玲再次發出了一聲驚訝。
“身上沒有被束縛的痕跡,沒有擦傷,沒有反抗的痕跡。”越說下去,秦玲就越是猶豫,這完全不符合綁架殺人案的特徵,被害人看起來就像是在一瞬間死亡,而兇手在處理這具屍體時也非常小心,不是不留下給警方偵破的線索,而是小心地儘可能不讓她受到多餘的傷害。
“這怎麼可能?”秦玲手裡拿着解剖刀,突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先別解剖。”唐賀功擡手阻止了秦玲進一步的舉動,“兇手既然刻意清理了這具屍體,說明屍體的身上可能殘留了會暴露兇手信息的東西,會是什麼?”
“粉塵,或者是血,兇手的血。”鄭巖俯下身,湊到屍體的面前抽了抽鼻子,“也有可能是氣味。通過對粉塵的分析,可能會暴露兇手藏匿、殺害她的地點,而血則會直接暴露兇手的DNA信息,氣味有可能讓我們知道他的職業。”
“我覺得是血。”唐賀功說道,“粉塵和氣味都會在水裡消失,只有血不會,在水裡浸泡的時間太短,血液無法完全溶解,一定會留下痕跡的。”說着,他再次皺起了眉,“奇怪,兇手既然想到把屍體拋入河裡,爲什麼沒想過在她的身上綁上重物,讓她沉入河底?這樣可以延長她被浸泡的時間,有更大的可能湮滅對我們有價值的線索。”
“兇手不是把行李箱綁在了她的身上嗎?”一直沒有說話的杜麗問道。
“行李箱的重量不足以讓她沉入河底。”鄭巖搖了搖頭,“假如我是兇手,我會在行李箱裡塞滿石塊,把所有可能暴露她身份信息的東西全部銷燬,而不是保留在行李箱裡。”他嘆了一口氣,“這個案子疑點太多,我們得一點點來,我現在完全無法理解兇手的舉動。”
說到這裡,鄭巖突然擡手捂住了頭,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他眼前的景象變得恍惚:“我試着和他建立某種聯繫,用他的思維去構建案發現場,但是我發現到處都是矛盾,沒有一條路能夠走通。”
“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唐賀功將目光投向了秦玲,“用你能想到的任何辦法,在這具屍體身上儘可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我知道。”秦玲點了點頭,從工具箱中拿出了一罐魯米諾噴劑,只要還殘留有任何一點血跡,就算肉眼看不到,魯米諾噴劑也能讓血跡顯形。
她把一整罐噴劑都噴灑到了這具屍體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盲點,也包括剛剛脫下的那些衣服。
結果卻再次讓Z小組的人目瞪口呆,那些衣服上沒有殘留任何血跡,屍體的身上也沒有,只有在眼睛周圍發現了一些血漬。然而那些血漬的痕跡也讓秦玲完全無法理解,四周都被仔細地清理過,卻唯獨留下了那一塊,這絕不可能是兇手的疏忽。
“兇手在殺害她的時候剝光了她的衣服,那些殘留的血跡是兇手故意留下的。”鄭巖用力揉着頭,“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不知道他想要什麼,我沒有任何思路。”
“別那麼強迫自己。”唐賀功看了一眼鄭巖,“不可能每個案子都那麼順利地找到線索,也不可能每個兇手都那麼輕易被你發現馬腳,否則‘廚師長’早已經成階下囚了。你現在需要休息,等我們找到更多線索的時候,纔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
“杜醫生。”唐賀功向杜麗喊道,“送鄭巖回去休息,你看着他,這邊有什麼進展,我會去叫你們。”
杜麗點了點頭,上前扶起了鄭巖,臉色卻變了變。鄭巖渾身無力,整個人的重量都搭在了杜麗的身上,讓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而鄭巖卻依然擠出了一抹笑容,向唐賀功和秦玲擺了擺手,儘可能保持着穩定的步伐走出了鑑定室。
“好了,下一步,解剖屍體吧。”唐賀功戴好了橡膠手套,“我來給你做助手。”
“我覺得沒必要。”秦玲卻搖了搖頭,“我剛纔已經對屍體進行了初步的檢查,我不認爲她的身體內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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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是屍檢的必要程序。”唐賀功看着秦玲,“家屬也已經同意了。”
“兇手沒有破壞她的完整,我們也沒有必要。”秦玲打開了死者的嘴,又將一片試紙放進了她的鼻孔裡,“殺人後拋屍是顯而易見的,死因是窒息。我覺得兇手的重點應該在這裡。”秦玲指了指死者緊閉的雙眼。
“等等,這是什麼?”秦玲看着從死者鼻腔中拿出來的試紙,突然愣了一下,用鑷子小心地取下了上面粘着的東西,“好像是某種植物纖維。”
“可能是死者在水中的時候粘上的。”唐賀功看了看,說道,“秦玲,作爲你的老師,我必須提醒你,無論到什麼時候,不管你有多自信,對屍體做必要的檢查,甚至一些你認爲完全沒必要的檢查都有可能有意外的發現。剛纔的不就是嗎?”
秦玲點了點頭:“老師,我明白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屍體前站好,卻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老師,兇手爲什麼要清理被害人的屍體呢?我還是想不明白。”
“當然是爲了清除掉她身上的痕跡。剛纔不是已經說過了?”唐賀功說道。
“爲什麼又要挖出她的眼睛呢?這點連鄭巖都想不通。”
“因爲這傢伙在國外生活的時間太長。我認爲有些東西用民間故事就能講得通,民間流傳死者會把兇手的影像永遠留在視網膜上,兇手相信這一點,害怕這會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摘除了她的眼睛。”
秦玲搖了搖頭,說:“我覺得不是這樣。他沒有理由故意留下血跡。最重要的是,”她看了一眼那根纖維,“這明顯是加工過的,不是那條河裡的東西,兇手可能利用了一種非常古老的手法殺了人,這種手法的優勢在於不會留下外傷,不會破壞她的遺容。他對這具屍體進行這種處理一定有特殊的意義。”
四小時之後,疲憊不堪的秦玲走出了鑑定室,手上拿着這次屍檢的全部報告。
專案組和Z小組的人再次聚集到了會議室裡,除了鄭巖和杜麗。鄭巖回到房間後就陷入了昏睡的狀態中,似乎噩夢不斷,睡得極不安穩。杜麗一直留在他的身邊照看着。
“先來說一下死因。”秦玲喝了一口水,說道,“目前能夠確認死者的身體沒有任何可能致命的疾病,她是窒息而死,但是在她的身體裡我發現了麻醉劑的成分,說明兇手是給她注射了大量麻醉劑之後取下她的眼球,然後將她殺害。我在她的鼻腔裡發現了宣紙的纖維。”
專案組的人面面相覷,被害人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兇手卻依然用如此麻煩的手法殺人,這讓他們完全不能理解。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秦玲,等着她給出一個解釋。
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給大家澆了一盆冷水。
“兇手爲什麼這麼做我也不明白。”秦玲訕笑了一下,“同樣讓我不能理解的是兇手仔細地清理過被害人的屍體,卻又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在殺害她之前,兇手脫下了她的衣服,顯然是不想弄髒那些衣服,這個舉動我不知道意味着什麼。”
“還有這裡。”她把一頁報告遞給了唐賀功,“兇手在摘下被害人眼球的時候手法很粗糙,雖然他已經很小心地不去擴大傷口,但是摘下眼球的動作很粗暴,完全扯斷了相連的神經。他要她的眼球另有用處,不是爲了移植。”
“被害人處女膜陳舊性破裂,但是在遇害前沒有發生過性行爲。”秦玲用這句話給報告做了結尾。
專案組的人被這份報告弄得雲山霧裡,鑑定報告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通過這份報告,他們卻發現兇手的舉動處處充滿着矛盾,完全找不到接下來的工作方向。
“我認爲,”唐賀功用食指敲擊着會議桌,“被害人失聯的時間和遇害的時間之間有一段空白,這段時間裡她在什麼地方?”
“應該是被囚禁起來的。”專案組的人想了想,提出了一個想法。
“我也這麼認爲。”唐賀功點了點頭,“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被毆打,沒有被束縛,卻被囚禁,這說明什麼?”
“被害人是自願的。”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鄭巖和杜麗走了進來,鄭巖手上還拎着被害人的行李箱。
“兇手和被害人即便不是熟識,也存在着某種特殊的關係。”鄭巖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說道,“這種關係讓她自願跟兇手走,甚至一起待了一段時間。但是之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兇手殺害了被害人,取走了她的眼睛。”
他拿過秦玲的報告看了幾眼,身子突然猛地一震,看向了秦玲:“兇手是用那種手法殺人的?”
“有極大可能。”秦玲點了點頭。
鄭巖閉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開始冒出了汗水:“我的目標就是她的眼睛,我必須保證她其他部分的完整,作爲一個追求美、收藏美的人,我不能破壞她其餘的美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睜開了眼睛,無視專案組看向他的怪異的目光,問道:“什麼人在追求美麗,同時又在收藏美麗?”
“藝術家。”唐賀功想都沒想就說道。
“確切地說,是攝影師。”鄭巖從行李箱裡拿出幾本影集,“這是被害人的影集,我發現被害人很愛照相,藝術照,同時她是個Cosplay愛好者,你們看看這些照片有什麼問題。”
他把影集分發給了專案組的人。片刻,人羣中發出一陣陣驚歎。
這些反應都在鄭巖的預料之中,那些照片的尺度非常大,有一部分甚至已經上升到了人體藝術的程度。
“怎麼有些地方是空白?”唐賀功卻突然擡起了頭,看向了鄭巖。
“被人拿走了。”鄭巖說道,“我認爲就是兇手拿走了那些照片,因爲那些照片裡可能隱藏着非常重要的線索,我需要那些照片。”
唐賀功將目光投向了專案組負責人。
那人點了點頭:“這應該不難,這上面有影樓的信息,他們那應該有底片。”
“還要注意穩住那個攝影師,不能讓他發現我們對這些事已經起了疑心。”鄭巖嚥了口唾沫,“我懷疑,那個攝影師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