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側寫師 讀心者 分節 27
她並沒有對我造成威脅,也沒有對那個人造成威脅。”
“可是她準備那樣做。”杜麗看着鄭巖,“她當時的確沒有實質性地危害到你的安危,但她準備對那個人動手,如果你沒有開槍,她就會殺了那個人。你的處置沒有任何問題,你是爲了那些已經無法說話的人發出的正義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只是擔心再這樣下去我就會成爲惡魔,我覺得我應該回到6號去。”
“你殺害姐姐完全是個意外,你槍擊那個兇手的時候,纔是正確的感覺,你不應該感到任何愧疚,那是你的職責,你應該爲保護了其他人而感到自豪和驕傲。”
“也許我根本不適合幹這行。”
“你只是需要遠離這些案子一段時間。”
“你覺得這可能嗎?”鄭巖苦笑了一下,“下個月也許就是‘廚師長’出現的日子。”
“抱歉打擾你們。”杜麗還沒來得及說話,唐賀功的聲音就在他們的身後響了起來,“不想打斷你們兩個花前‘日’下,但我們現在有案子了。”
“我的病人需要離開他的工作崗位一段時間,否則他可能會迷失自己。”杜麗回過頭,看着唐賀功。
“現在不行,杜醫生,我向你保證,我會照顧好他。”
“我不認爲你是在照顧他,你只是把他當成工具,發誓要榨乾他的利用價值,僅此而已。”
“別說得那麼難聽。”唐賀功尷尬地笑了一下,“那19個女生失蹤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局長要求我們出動。”
“你又說對了。”
在趕往H市的高鐵包間裡坐下來之後,唐賀功對鄭巖說道。
“什麼?”
“調查方向,就是QQ、微信、陌陌的那個。”唐賀功嘆了一口氣,“各地警方都不是笨蛋,已經從這方面着手了,現在已知的19名失聯女大學生中,已經有10個人恢復了聯繫,據她們說,返校之前,她們就已經與網友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因爲害怕被家裡知道,所以乾脆關掉了手機。”
“這是好事,可是老師你好像並不開心。”秦玲不解地看着緊皺着眉頭的唐賀功。
“因爲還有兩個人是在傳銷窩點中被解救出來的,這兩個人同樣是私下約定了和網友見面,結果被騙到了傳銷組織中,身上的錢財都被拿走了,試圖逃走腿都被打折了。還有一個人是因爲搭黑出租車,被監控錄像拍到了。警方找到她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裸體被綁在窗戶前供人蔘觀,身上全都是鞭子抽打過的痕跡,還有蠟油,像條狗一樣住在狗窩裡。”
“性奴?”鄭巖愣了一下。
“沒錯。”唐賀功沉重地點了點頭,“女孩兒才21歲,被解救出來的第二天自殺了。”
“其餘的人呢?”
“都好不到哪去。”唐賀功苦笑了一下,“有一個小子在微信上假裝企業高管,月薪兩萬,其實什麼都不是,就是個街頭混混,還吸毒。他騙了兩個女孩子,其中一個和他見面之後就被他和同夥車侖.女幹了,然後搶走了這女孩兒身上所有的現金,手機和電腦也被賤賣,最後他們逼迫這孩子出去賣淫。另一個女孩兒見到他之後就產生了警覺,偷偷報警纔沒遇害,順便也解救了之前的那個女孩兒。”
說到這裡,唐賀功莫名地憤怒:“可恨的是之前那個被車侖.女乾的女孩兒也已經染上了毒癮,和那幾個混混成了同夥,從被害人變成了幫兇。”
唐賀功嘆了一口氣,一副悲天憫人卻又無能爲力的神情:“那些女孩兒的戒心太弱了。不過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現在還有三個人下落不明。”
“頭兒,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明明還有四個。”鄭巖連忙說道。
“對啊,老師,還有四個。”秦玲也有些不解地看着唐賀功,只有杜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們先看看這個就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說了。”唐賀功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遞到了鄭巖的面前。
那是一條河邊的草地,上面躺着一個女孩兒,她渾身溼透,嘴巴緊閉,身上的衣服倒是整齊,似乎沒有被侵犯過的跡象,只有稍顯凌亂的頭髮上掛着幾根水草,一個旅行箱就放在她的身邊。
她緊閉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樣。
“遇害了?”鄭巖擡起頭看着唐賀功。
唐賀功點了點頭:“你再仔細看看。”
鄭巖不明所以地低下頭,坐在他對面的秦玲卻已經臉色蒼白地擡起了頭:“不用看了,她的眼睛不見了,她現在沒有眼球。”
鄭巖這才注意到,照片上的這個女孩兒雖然雙目緊閉,但卻有着不正常的塌陷,眼眶中已經空空如也。
“這是這次讓我們參與這個案子的原因之一。”唐賀功神情嚴肅地說道,“當地警方已經做過初步屍檢,被害人是窒息死亡,不是溺水。被害人是死亡之後被推入水中的,但是在被推入水中之前,兇手挖出了她的雙眼。”
“另外一個原因呢?”鄭巖微閉着眼睛,問道。
“另外一個原因。”唐賀功深吸了一口氣,“剩餘三名失聯女生和這個遇害的女生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她們失聯的方式有非常相似的地方,當地警方懷疑,可能會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我想知道更具體的情況。”鄭巖迫不及待地說道。
“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跟我們說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恐怕又要連續奮戰幾天了。”說着,唐賀功閉上了眼睛。
四小時後,列車緩緩駛入了H市東站。H市並不是重要城市,高鐵在H市的停留時間只有一分鐘。Z小組匆匆下了車,剛出車站就被一羣人攔住了。
“去哪?”
“要車嗎?便宜。”
“坐我的車吧。”
……
一片嘈雜的聲音讓唐賀功皺起了眉,秦玲更是小心翼翼地躲在了鄭巖的身後。
“嗨,美女,用嗎?免費送你一程怎麼樣?”
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了過來,鄭巖循着這個聲音看過去,就看到路邊停着一輛奧迪TT,一個穿着短袖T恤,胳膊上有文身的年輕男人淫邪的目光正在秦玲和杜麗的身上游移着。
鄭巖還沒來得及說話,杜麗就已經走了過去,在那個男人的面前俯下了身。那男人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鄭巖很清楚,杜麗的這個姿勢可以讓男人透過襯衫的縫隙看到自己的內衣,然而不知道杜麗對他說了什麼,那男人露出了一抹驚恐的神色,開着車迅速逃離了現場。
“你跟他說了什麼?”鄭巖不解地問道。
“我告訴他我是S。”杜麗冷冷地說道。
“S?”唐賀功大惑不解地看着杜麗,“那是什麼玩意兒?”
“SM,主僕遊戲,S就是主人的意思,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作爲奴的M要完全聽從S的指令,不管S的命令是什麼。”鄭巖笑了一下,“然後呢?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吧?這可是很刺激的事。”
“當然。”杜麗偷笑了一下,“所以我又給他看了這個。”她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裡露出來的一截警官證,“我告訴他我正在抓一個M。”
鄭巖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好在遠處一輛呼嘯而來的警車幫他解了圍。
讓他好奇的是,看到那輛警車,圍在站前的那些司機卻並沒有逃離的意思,只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那輛警車在Z小組一行人的面前停下,從車裡下來了一個大汗淋漓的司機:“請問是唐組長嗎?”
他走到唐賀功的面前,問道。
“我是。”唐賀功點了點頭。
“太好了,終於等到你們了,隊長他們都在局裡等着你們呢。”他彎腰拎起了秦玲的行李,向警車走去,“真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警車副駕駛位置的車門突然打開,下來了一個十八九歲,穿着短裙的年輕女孩兒。
“姍姍,那就這樣,下次我再給你打電話。”這名年輕的警察連忙對那個女孩兒說道。
“我叫夢夢!”那女孩兒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跺了跺腳走到了一旁,一輛保時捷的車窗放了下來,露出了裡面帶着笑臉的男人:“妹子,用車嗎?”
那女孩兒也露出了一臉的笑意,沒有任何猶豫地拉開了車門。
這一幕讓大夥兒目瞪口呆。
“那女孩兒?”鄭巖看着眼前的這個小警察,猶豫着問道。
“我也不認識。”他把秦玲的法醫工具箱放進了後備廂,拍了拍手,“來的路上碰到的,本來要去另一個地方,我不順路,就給帶到這邊來了。”
“這種情況很常見嗎?”唐賀功皺了皺眉,問道。
“什麼?”年輕的警察愣了一下。
“遇到女孩子搭車這種事。”
“這個啊,”年輕的警察笑了一下,“滿大街都是,別說是警車,就算你有輛QQ,往學校門口一停,搭車的都一個接着一個。”
“那些車也都是嗎?”鄭巖指了指停在火車站外的那些私家車,問道。
“差不多吧。”這名警察想了想,“不過他們主要還是黑出租,當然女孩子要是願意犧牲點,被揩揩油,他們也有不收錢的時候。”
鄭巖“哦”了一聲,看向了唐賀功:“頭兒,這可能是一個線索,那幾個女孩兒有可能是在搭黑車的時候失聯的。”
“我也這麼覺得,來之前已經讓他們去查了。”
“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這幾個女生失聯的情況基本一致,都是這樣的。”
H市公安局會議室,簡單地自我介紹之後,負責該案的刑警中隊長向Z小組彙報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在她們離家後,一直通過短信或者微信、QQ與家裡人保持聯繫,直到她們稱已經到了學校。開學大概十天後,家人突然接到了學校的電話說這幾個女生一直沒返回學校,這才引起了家裡人的注意,撥打手機才發現已經關機。我們通過技術手段判定,她們的手機一直沒有離開本市,初步判斷,她們就是在本市的範圍內出事的。而且作案手法雷同,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作的。”
“最初我們判斷是劫財,因爲這幾個女生的家人反映,離家的時候,她們身上都攜帶着大量現金,有可能是被人盯上,途中劫財劫色,甚至有可能被拐賣至外地。”
“案件的轉折點發生在我們發現的這具屍體上。”中隊長調整了一下投影儀,“這具屍體是幾個垂釣的老人發現的,她的行李箱就綁在她手上。接到報案後我們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發現這是其中一名失聯女生,她的家人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初步的屍檢顯示,被害人死亡的時間在她被發現前的十小時左右,也就是前一天的夜裡,但在那之前,她已經失聯超過半個月。身上沒有被束縛的痕跡,也沒有遭毆打的跡象,隨身的現金不見了,但是銀行卡還在,卡里的錢也沒被動過。我們判斷,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強迫女生說出密碼,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兇手的主要目的可能並不是劫財。”
唐賀功點了點頭,示意這個中隊長繼續說下去。
“我們懷疑的重點主要在這裡。”他將投影儀上的照片調整到了這個女孩兒眼部的特寫,“被害人的眼睛不見了,不是被魚吃掉的,而是被人挖掉的,我們覺得兇手這樣做肯定有特殊的意義。我們曾經懷疑是販賣器官,但是在全市範圍內的走訪來看,沒有相關的手術進行,而且,既然是販賣器官,她身上有更有價值的部分,但是兇手並沒有進行摘取。”
“讓你們查黑車司機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唐賀功想了想,問道。
“沒有進展。”中隊長苦笑了一下,“說出來不怕丟人,我市的黑車實際上已經形成了一條產業鏈,他們有非常嚴密的組織,有時候我們也得藉助他們的幫助,他們沒有這幾名女生的消息,所以可能並不是黑車,只是搭順風車而已。”
“那不是快成黑社會了?”唐賀功毫不客氣地問道。
“沒辦法,不是誰都能辦得起出租車營運牌照的,現在一輛出租車營運牌照的成本快抵得上一輛中檔轎車了。”中隊長尷尬地說道,“有營運牌照的不用幹別的,一年光出租牌照就能賺夠生活費還有盈餘。”
“那幾個女生的微信、QQ之類的通信工具呢?”鄭巖插嘴問道。
“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