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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側寫師 讀心者 分節 26

通過這個我能推斷出‘廚師長’的大概年齡。雖然還沒法測繪出他的長相,但也能幫我們進一步縮小範圍。”

“再加上從這個醫生身上說不定能調查出更多的線索,這次,我們真的離‘廚師長’越來越近了。好,那我們就準備回去了,杜醫生呢?”唐賀功也有些興奮地說道。

正說着,杜麗從別墅裡走了出來,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拉開車門,看了一眼鄭巖:“他們正在對後面那幾棵櫻花樹進行挖掘,找到了那兩個失蹤的警察,已經白骨化了,只有制服上的編號和那些丟失的槍械能證明是他們。”

“我猜,他們身上一定有一部分被‘廚師長’做成了食物。”鄭巖低着頭,說道。

“這符合‘廚師長’的習慣,不過現在我們沒法確認這件事了。”杜麗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對了,胡三強是怎麼處理的?”鄭巖突然問道。

“很簡單,以後他都沒法在報紙上發表任何東西了。”唐賀功笑了一下,“就算他敢寫,也沒人敢用了。”

“我覺得他還有用。”鄭巖沉思了一下,“我有個想法,用他來引出‘廚師長’。”

看着唐賀功和杜麗還有秦玲不明所以的表情,鄭巖笑了一下:“我們都有這種感覺,‘廚師長’是衝着我來的,他自認爲比我更瞭解我,而且他很自負,知道我永遠找不到他,他在和我較量。但是,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自己,如果我能曝出一些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細節,比如,我究竟是怎麼進入兇手腦子裡的,你們說,他會怎麼做?”

“他會更關注你,甚至可能會跳出來抓住你進行研究。”杜麗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很危險,而且,我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進入兇手腦子裡的。”唐賀功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鄭巖笑了一下,“但是他一定很願意就這個問題和我進行探討,他感興趣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能力。”

第七章 完美情人

“沒錯,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鄭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會試圖完善作案手法。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既要保留自己的顯著特徵,又要避免被扣上模仿犯的帽子,他會非常糾結,甚至可能放棄繼續幫助‘廚師’。這樣一來,至少我們能夠先抓住‘廚師’,至於‘廚師長’,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可能會銷聲匿跡,直到他找到專屬於自己的作案模式。”

“你欠我一個解釋。”

唐賀功把一份《茶餘飯後》報紙摔到了鄭巖的面前,打斷了他正在瀏覽網頁的興致。

因爲Z小組開始對“廚師”採取相關行動,鄭巖和杜麗也開始每天到辦公室報到,不過大多數時候沒他們什麼事。杜麗還有其他的工作,通常到辦公室露一面之後就會離開,而鄭巖把大把的時間都放在了瀏覽網頁上。

對於唐賀功頗具“怨婦”氣質的問話,鄭巖並沒有回答,依舊拖動着進度條:“頭兒,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他指了指網頁:“一個月內19名女大學生失聯,各地警方接連發出預警,要求女生加強自身戒備,防止上當受騙。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大家一致吐槽不應該把女學生失聯歸罪於被害人本身,而是要求警方加強社會治安管理。”

“那都是扯淡。”唐賀功撇了撇嘴,“總不能給每個女學生身邊都配一個警察。他們不是有句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嗎?現在這羣孩子,就算你告訴她前面是火坑她也得跳進去看看。”

“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羣熊孩子腦子裡在想什麼。”唐賀功在鄭巖的對面坐了下來,“前幾天還發生了一個案子,一對情侶搶劫了兩個路人,你猜怎麼着?警察抓住這兩個人的時候,他們搶來的包都還沒打開,兩人根本不差錢。他們就是想體驗一把搶劫的感覺,本來男的不同意,但是女的先搶了一個包,罵那男的是慫包,男的氣不過也搶了一個。這纔是‘中國好女友’啊。你說,這不是No Zuo No Die是什麼?”

他點了支菸,吐了個菸圈:“好了,閒扯完了,你該想好給我一個什麼樣的解釋了吧?”

唐賀功再次把那份報紙向鄭巖的面前推了推,問:“你接受胡三強的專訪我沒有意見,我甚至幫着你協調讓‘茶餘飯後’重新營業,還把他的記者證還給了他。可是你爲什麼要挑釁‘廚師長’?你說‘廚師長’就是個卑劣的模仿犯,除了拾人牙慧之外,沒有任何創意。”

“這是實話啊。”鄭巖笑了一下,“他作下的案子本來就沒什麼新意,只不過是幫着別人完善了一下而已。”

“你還說如果是你的話,作的案子一定比他漂亮多了。鄭巖,你是警察,你這樣說,讓我們沒法對外交代。”

“我可沒說我是警察,我就是個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病人,你根本不用給任何人交代。”說着,鄭巖突然嘆了一口氣,“頭兒,我這樣做自有我的用意。”

“我現在必須知道你的用意,我得給上面一個交代。”

“好吧。”鄭巖點了點頭,“頭兒,作爲一個連環殺手,尤其是‘廚師長’這種追求完美的連環殺手,他最害怕的並不是被我們抓住,而是他的手段被人詬病,一旦我抨擊他的作案手法,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他會更加瘋狂地作案。”

“沒錯,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鄭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會試圖完善作案手法。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既要保留自己的顯著特徵,又要避免被扣上模仿犯的帽子,他會非常糾結,甚至可能放棄繼續幫助‘廚師’。這樣一來,至少我們能夠先抓住‘廚師’,至於‘廚師長’,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可能會銷聲匿跡,直到他找到專屬於自己的作案模式。”

“沒有辦法的辦法。”唐賀功苦笑了一下,“但願你的推測是正確的,秦玲也已經有了大概的推測,‘廚師長’應該是個男性,穿42碼的皮鞋,年齡應該在45歲,上下偏差9歲。從那個女醫生家裡搜查出來的衣服來看,他很講究穿着,都是沒牌子的衣服,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不是地攤貨就是手工定製。”

“是後者。”唐賀功嚴肅地說道,“這說明他很講究,也很有錢。”

“這些之前我們就知道了。”

“但是我們現在有了新的佐證。”唐賀功笑了一下,“我們可以很肯定地對局長說這些了,而且我們已經掌握了他的指紋、DNA,相信早晚有一天會抓到他的。”

“那個醫生那邊沒什麼進展嗎?”

“沒有,有個很奇怪的事,我們調查過,那個醫生的履歷是假的,她根本沒有到國外留學過,連國內的學籍信息都沒有。”

“她是跟‘廚師長’學到的這些知識?”鄭巖皺了皺眉,“這和我們之前推測的信息吻合,‘廚師長’有很高明的醫術。”

“醫生怎麼總是和我們過不去?”

“但他現在未必是了。”鄭巖笑了一下,“還有什麼信息?”

“雙瞳異色。”唐賀功神秘地笑了一下,“DNA真是個好東西,秦玲竟然從基因密碼中分析出‘廚師長’是雙瞳異色。”

“這可是個很有標誌性的特徵,沒聽說過中國人有這個特徵的,沒準‘廚師長’是個外國人,或者混血兒。秦玲怎麼知道這些的?”

“她掌握着最新的技術。”唐賀功擠了擠眼睛,“你聽說過凱塞這個人嗎?”

“沒有。”鄭巖搖了搖頭,“我被關了那麼久,外面的很多信息我都不是很清楚。”

“她跟我說之前我也不知道。”唐賀功撇了撇嘴,“秦玲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不過因爲她是個天才,所以眼光也很高,畢業的時候根本不願意去基層工作。據她說,DNA裡藏着人體全部的遺傳密碼,人體的各種特徵都是按照這個‘藍圖’組裝起來的。通過這個‘藍圖’,我們可以推斷出擁有者的大致情況。已經有科學家發現了通過DNA判斷人眼睛顏色的方法了,現在科學家在繼續研究通過DNA判斷頭髮顏色之類的其他體貌特徵的方法。”

“但是按理說,在人的一生中,DNA這個‘藍圖’的內容應當是不變的啊?怎麼能通過DNA來推斷所有者的年齡呢?”鄭巖狐疑地看着唐賀功。

“我也是這麼問她的,等等,我看看她是怎麼說的,這段實在太難懂,就像天書一樣。”唐賀功翻出了筆記本,“秦玲還是用‘藍圖’做了個比喻,她說隨着時間的流逝,‘藍圖’的用紙會變黃,字跡會模糊……同樣,人體有的DNA隨着年齡的增長也會產生變化。”

“確實很像天書。”鄭巖忍不住打斷了唐賀功的講解,笑了起來,“總之,就是秦玲用了一種特殊的手法知道了這些信息。”

“沒錯。”唐賀功點了點頭,“好了,我得去向局長做個彙報。有空的話,你該去看看杜麗,我來的時候看到她上了天台,好像不太開心。”

“她是心理醫生,知道自己怎麼調節。”鄭巖將目光重新移回到電腦上,“頭兒,我覺得,那個大學生失聯的案子最好從她們的社交工具上入手,可能會有突破。”

“怎麼想起這事了?”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她們都是悄無聲息失聯的,沒有發出過求救信息,我覺得可能是去見了什麼不方便公開的人,QQ、微信、陌陌三大網絡聊天神器裡肯定有線索,這羣孩子就喜歡玩那種東西。”

“別往自己身上攬活,一個‘廚師長’就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了,現在是9月,下個月初就是中秋節,我們得全力準備應付‘廚師’和那個渾蛋‘廚師長’。”唐賀功撇了撇嘴,“我還是建議你去看看杜麗,就因爲她是心理醫生,她需要保守比我們多得多的秘密。”

鄭巖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這樣讓我以爲你要輕生。”

鄭巖走到杜麗的身邊,坐了下來,和她一樣將雙腿搭在了外面。他上來的時候,杜麗就是這個姿勢,高跟鞋放在一邊,坐在天台的邊緣,低着頭,看着自己那雙穿着黑色絲襪的修長美腿。

“叫我麗麗。”杜麗突然說道,“或者叫我小麗。”

“什麼?”鄭巖愣了一下。

“你有多久沒這樣叫過我?”

“好像我只那樣叫過你一次,在我被關進6號之前,我們只見過那一面。”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回國後要接手的第一個病人就是你,更沒想到,你會親手殺了姐姐。”

“你……”鄭巖將頭轉向杜麗,才發現她的臉上佈滿了淚痕,“你怎麼了?”

“有時候,我覺得姐姐很可憐,她死在最愛的人手上,你們本來就要結婚的,所以我恨不得殺了你;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羨慕她,她有一個很愛她的人,揹負着愧疚和所有質疑的目光還堅強地活着,而他活着的目的只有一個,爲了給最愛的人復仇。”

“你今天不太對勁。”

“沒什麼。”杜麗抹了一把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恢復了往日的高冷,“我的心理醫生說,我最好用個什麼方式發泄一下情感。”

“你也有心理醫生?”鄭巖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杜麗勉強笑了一下,“我們比你們更需要心理醫生,因爲你們只有一種心理疾病,而我們,幾乎有你們所有的心理疾病,每個心理醫生都要有另外一個心理醫生來指導,這是常識。說吧,來找我做什麼?”

“想和你聊聊。”鄭巖將目光投向了遠方,“我現在很恐懼自己的狀態。”

“聽我說,你的恐懼不是因爲槍殺了我姐姐,而是因爲那之後產生的快感,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你感到糾結。”杜麗看着鄭巖,“作爲被害人的家屬,我不該這麼說,但是作爲你的醫生,我必須告訴你,在你殺害我姐姐的時候,你不是你。在你向兇手開槍的時候,你纔是你,那個時候你感到的也是快感嗎?”

“不,不是。”鄭巖搖了搖頭,“是公正和……”

“血脈賁張,那讓你激動。”

“不,我沒有。”鄭巖再次搖了搖頭,“我並沒有感到血脈賁張,也沒有激動,我只是害怕。”

“那是因爲你沒有殺了她。”杜麗依舊平靜地說道,“如果當時她正在加害被害人,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她。”

“你說得沒錯。”鄭巖苦笑了一下,“我到現在還不確定我爲什麼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