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雨欣迫不及等待用摩托將巧巧接至項目經理部。過年期間,酒館也放假。
二人早早就上了牀。漫長的黑夜啥也做不成,他們只好相擁聊天。
“哥,知道我爲什麼這幾天非要和你在一起?”
“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當然是互取所需呸。”雨欣親親她的臉蛋兒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知道嗎,每年我最怕的就是過春節。尤其是放假的這幾天,我想死的心都有。”巧巧面露傷感。
“人家都盼着過年,你咋這樣的想法兒?”雨欣不解。
“你們有家的人,過不過年沒什麼。可是沒有家的人,越是過年越是想家。這輩子我只想有一個家,溫暖的家。”巧巧說着,眼睛裡泛出淚珠兒。
雨欣擡起手,拇指替她輕輕揩了揩流下的淚水。“像你這樣孤身在外漂流的女孩肯定有很多不幸的經歷。”雨欣理解地說道。
“哥想不想聽聽我的身世?”巧巧貼近他的臉。
“挺好奇的,想聽。不過不忍心讓你再次傷心。”
“沒事,就當講故事給你聽。我不會再流淚”。少女坐直身子,將薄薄的被子披在身上,開始幽幽地講了起來:“南寧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是個省會,我的家屬南寧轄。但卻是一個偏遠窮困的小縣城。我六歲時母親去世,父親再娶。”巧巧回頭看看雨欣,見他正仔細地的着,又開始往下說。
“我二有一個姐姐,那是候姐姐十歲了。我們的命運從繼母進門兒那一天便改變。父親是個怕老婆的人,繼母是一家之主。”
“她肯定虐待你們了!”雨欣道。
“那倒沒有,該吃的給吃;該穿的給穿。但是母親在時那種溫情卻沒有了,我們那時多小啊,多麼希望父親能像往常一樣把我們視爲掌中寶。”
“他變了?”雨欣好奇地問。
“繼母不久便生下了弟弟,自那時起,父親便把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弟弟的身上。你知道的,農村人,重男輕女。”
“是的,我家鄉也是重男輕女的習俗。”雨欣道。
“繼母不是親的,父親又把心思放在弟弟身上。我們姐兒倆在這個家裡突然變得像是陌路人,我們還是孩子啊!多麼需要家的溫暖!”
雨欣一陣的唏噓!他伸手摸摸她那瘦削的後背“可憐的姑娘!那後來呢?”
“姐姐長到十八歲時,
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家庭的冷漠,帶着我離家出走。”
“呵呵,你們姐兒倆還真有性格呢!後來呢?後來呢?”雨欣愈發感興趣,急迫地問。
“殊不知,離家那天開始,我們姐兒倆的噩夢才真正開始。我們被人販子騙來廣東,那時我剛滿十四歲呀!”小云又開始流淚。
雨欣的心有些陣痛,他也坐起來將姑娘攬在懷裡“別往下說了,苦命的人兒!”
“知道嗎?每到過年這個時候我特別孤苦,特別想家的溫暖。”說完開始哭出了聲音。
雨欣緊緊地摟住她,吻吻她的額頭“今年,哥這裡就是你的家。你要的溫暖哥有。”
姑娘感激地擡起頭“別以爲我很低賤好嗎?我一個人留在老闆娘家裡過年,看着她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時候,我又好像回到了童年時的家中,我特別怕那種被冷漠的感覺。所以我寧願把身體給你,也不願意留在老闆娘家過年。”
雨欣感動,也深深地憐憫起懷裡的姑娘。他慢慢地將被子幫她裹了裹“還冷嗎?”
“不冷,今年春節我最開心了。但願一輩子都有這樣的暖。”姑娘動情地說道。
雨欣的心更加地痛。自己想給她暖,即使不是這種情人關係,也願意她永遠生活在溫暖的陽光下。可是,自己給不了。
“想不想聽後來的事?”姑娘輕輕地問。
“還是別說了,免得勾起你的傷心。”雨欣嘆了口氣。
“不,說一半了,我一定要說完。你也算是比較全面地瞭解我一回。”巧巧堅決地說。
“那你說吧,要傷心咱倆一起傷心。”雨欣將她的小臉兒貼在自己的胸前。
“人販子將我和姐姐帶到湛江的一家賓館,當晚就逼我們接客。我和姐姐被分在樓上樓下的兩個不同的房間。我在二樓的一房間。”
雨欣的心開始抽緊,他輕輕拍着姑娘,細細地聽着她的敘述。
“我那時小啊,哪裡知道這裡的事兒?見房間裡有電視,牀也舒服,還挺高興呢。我洗了澡就躺在牀上看起了電視。”姑娘說到這兒,停了好一陣,才帶着沙啞的聲音繼續往下說。
“不久,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一進門兒就要強暴我。”
“我那時候已經發育得差不多了,也朦朧地懂得一些男女之事。見老東西往上壓,我就用腳使勁踢他,趁他疼痛時,我一躍從窗戶上
跳了下去。”
說着掀起遮住臉頰那一小撮兒流海兒“看到顴骨附近的那塊小疤痕了嗎?”
雨欣探頭仔細看了看“你可真行,我還以爲你的流海兒是故意那麼留的,原來是爲了遮住它呀?”
“這就是那時跳樓時留下的紀念。”巧巧悽然一笑道。
雨欣動情地親了一下那個小疤。“知道嗎?有它在你臉上,我對你又愛且敬了!”
“真的?安慰我吧?”巧巧不信雨欣的話。“你們男人就是嘴上會哄女人開心。”
“男人不光有色,也有心,愛信不信。”雨欣歪下頭,他聽繼續聽她接下來的遭遇。但巧巧顯然是累了,躺上他的懷裡打起了哈欠。
“睡吧,今天本公子賞你,允許你躺我懷裡睡一夜。”雨欣拔弄着她的小鼻子。今夜,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責任感,想好好地呵護她。
“真好”,巧巧雙手緊緊地抱着他,很快進入了夢鄉。這一夜,外邊下着冰雨,屋裡春意暖暖、情義綿綿。
失了家的孩子,似乎在這一刻間重新找回了溫暖。她甜甜地笑着,酣暢地睡着。身邊的男人憐惜地看着她。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在男人的心中,她不再是自己的牀笫夥伴。
半夜裡,她噩夢驚醒。“哥,我怕!”
男人緊緊地摟住她“別怕別怕,從今天開始哥就是你的守護神,誰要再敢欺負你,哥會和他拼命。”女孩兒帶着點點淚珠又踏實地睡熟了。
第二天,女孩像只快樂的小鳥兒。他們躺在冬日的草地上望着藍天白雲;他們走在青青的竹林中。最後,他們爬上了小山之顛,坐在大青石上傾心相擁。
“昨天,你的故事還沒講完。”雨欣很想知道她的後來。
“不想講了,以前的事不願去想。我要想想未來,未來會像今天這樣快樂無憂麼?”
他的鼻子酸了,他無法對眼前的女孩做一絲的承諾。因爲他知道,她的可憐已經禁不起任何的欺騙。
“只要,只要在我身邊,哥就能保證你快樂、幸福。”男人的承諾太吝嗇,自己說完頭都不敢擡。
女孩兒卻相當知足似的“哥,其實我這一輩子有今天一天就知足了!我能感覺到哥的溫暖、哥的真誠,你不像別的男人那樣虛僞。女人最需要男人的真。”
雨欣的鼻子又在酸,他一把將女孩摟在懷裡,用盡渾身的力氣抱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