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暖堪堪出了公司的大門後,便給艾琳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便迫不及待的說給艾琳這個消息聽。艾琳一聽,頓時在電話那頭激動的尖叫起來。
“什麼,若雪瀾那個賤人回來了?!!”艾琳不知道什麼時候,習慣在談到若雪瀾的時候,在後面加一個“賤人”當做後綴。
吳錦宇曾經爲此說過她多次,甚至他倆還爲此冷戰了幾番,但艾琳的態度很堅決,她就是不要改,最終吳錦宇只得忍讓,此事便這麼不了了之了。
艾琳在大學結束之後,便與訂婚四年的吳錦宇結了婚,兩人的婚禮很隆重盛大,幾乎是圈裡面,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了來。
兩人的婚後生活十分幸福美滿,只是卓思暖偶爾會在半夜接到吳錦宇的來電,哀求她哄一鬨又鬧脾氣,使小性子的艾琳。
“錦宇哥沒有跟你說嗎?”卓思暖問道。
電話那頭的艾琳又是一聲拔高的驚呼,她在電話那頭罵了一句吳錦宇,繼而覺得不解氣,又怒氣衝衝的對着卓思暖說道:“思暖,吳錦宇這傢伙,晚上一定要他跪搓衣板才行,這麼重要的事兒,竟然不跟我說。”
卓思暖聽着,突然爲吳錦宇悲哀起來,如此青年俊彥,大有作爲的青年,竟然是一個妻管嚴,妻子說什麼,他都不敢回嘴,且還時不時被各種家法折磨。
卓思暖勸了艾琳幾句,爲吳錦宇說了一些好話,可是近來艾琳的脾氣就像來了大姨媽的女生那樣,強勢兇悍得不得了,簡直是已經化身爲說一不二的女王。
果然是在家中被吳錦宇當做女王來寵多了,瞧瞧,如今連着她的勸都不理了。
掛了艾琳電話後,卓思暖又給夏景灝撥了一個電話,說明了參加若雪瀾這個洗塵宴的重要性。叫他陪着她一同參加,但夏景灝近期對她的態度越來越淡漠,他倆的感情,似乎走進了死衚衕。
七年之癢。說的大抵就是如今卓思暖與夏景灝相處的這番模樣,可他們才相戀了不過四年而已,連着七年之癢的的邊邊角角都沒摸到半分,卻已經這樣了。
她想,大概不久之後,他們可能就會正式分手。
對於這一段感情,她是珍惜的,但隨着日子的流逝,夏景灝對她的態度卻越發淡漠。她卓思暖對於感情,從來不強求。既然不能圓滿的走到一塊兒,那好聚好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反正她卓思暖又不是沒有過單身的日子。
經過她百般哀求,軟磨硬泡之後。夏景灝終於答應陪同她一塊兒去,只是要求早一點歸來,卓思暖忙不迭的答應,心中卻在想:管他的呢,只要肯陪我去就好了,不然自己一個人去,多尷尬啊。
瞧瞧別人都是成雙成對。自己卻孤孤單單,一個人,寂不寂寞。
會不會暗裡地被他人嘲笑呢?
嘲笑是一定的,她想,還不知若雪瀾見着她一個人,會怎樣和莫菀兒嘲笑起她來呢。那滋味。她光想想,就覺得萬分難受。
求得夏景灝答應陪同之後,她便給自己經常去的那一家髮廊店的師傅打了一個電話,預約做頭髮,如今她這番土裡土氣的模樣。如若不再打扮一下,她怕就真同若雪瀾那諷刺她的話兒一樣,圈裡面的人,都認不出她來了。
近半年來,她沒有敢參加圈裡面組織的任何一次宴會,她就是怕她如今這番模樣,會把圈裡面的人嚇着,便是與夏景灝見面的次數,都從一週的三四次,改爲一週的一兩次。
有時她或者夏景灝忙碌的加班時,一個星期之內,兩個人也未必見得上一面。最久的紀錄,是兩人差不多半個月都不見一次面。
艾琳還因此不時打電話來關懷她,怕她與夏景灝之間出了問題,而她卻不知道。
卓思暖爲了讓艾琳放心,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釋。雖說她與夏景灝如今是圈裡面公認的“金童玉女,”但誰說“金童玉女”就要經常黏在一塊兒。
她還不是爲了防止部門裡的一些同事瞧出些什麼端倪,所以她才推拒了之前夏景灝提出接送她上下班的建議,如今,她上下班都是坐公交回家的,好在公寓離着公司近,不然她還真是堅持不下去。
追溯到她未重生前的現代二十一世紀,她哪曾這麼辛苦過,甫一出了大學,便是接管家中的企業,每天只要去公司呆上那麼一個半個小時之類的,聽聽得力秘書所做的報告,便可以提起小包,去赴那茶會,或者是慈善拍賣宴會。
“卓小姐,許久不見。”耳畔響起她御用髮型師的聲音,這才把她從往事的回憶之中拉扯了出來。
她的御用髮型師是一個擁有一雙巧手的溫柔男子,染了一頭亞麻色的碎髮,五官柔和秀美,
眉目之下,有着一顆總讓人惦記着的淡紅淚痣,原本五官只是讓他顯得溫柔多情,添了這顆淚痣之後,便平添了幾分魅惑衆生的妖嬈。
他的嗓音淺淺淡淡,十分柔和平潤,仿若海上歌女唱起那被風吹散的歌聲那般,飄渺又動聽。
“南枝,這麼久不見,你是不是覺得我變‘醜’了。”說罷,她皺了皺眉,似是不滿自己的自嘲,衝着鏡子中的自己做了一個鬼臉。
南枝便是她御用髮型師的名字,他與卓思暖相識已有四年多,從她在這個時空初醒的那時候,第一次出席一些小型宴會的時候,她母親便帶着她來了這兒。
她第一次髮型是南枝搗鼓的,卻意想不到,獲得了圈裡面姐妹的一致好評。此後,她便經常光臨這兒,導致最後,南枝除了她這一個客人,其他的客人都一律不接待。
南枝的身世背景雖沒卓思暖那般好,但他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因後來家道中落,在重點高校讀書的南枝不得不出來勤學儉工,而後誤打誤撞。便入了這麼一個行業。
“怎麼會醜,我們思暖一直是青春靚麗。”南枝拿着一把剪刀,不停的在她頭上比劃着,想着要給她弄一個能展示她全部風采的完美造型。
“不要剪了。幫我弄一個複雜一點的盤發就好,晚上參加一個老朋友的洗塵宴。”卓思暖素手撐着下頷,一臉鬱郁的說道。
“老朋友,我認識嗎?”南枝問。
“認識,你怎麼不認識。”卓思暖嘆了一口氣,繼而,用着悶悶不樂的口吻說:“就是我的‘好朋友’若雪瀾,她從國外回來了。”她特地加重了好朋友,以及若雪瀾,這幾個字。
南枝聞言。驚訝的“哦”了一聲,眉毛挑得老高。他知道卓思暖一向與若雪瀾、莫菀兒等人不合。
爲什麼他會知道呢?
這都要拜卓思暖所賜,他曾經被卓思暖拉去他們圈中人舉辦的一個“睡衣趴”,不巧,那個派對若雪瀾與莫菀兒都在。他一個大男人,硬生生看了一個多小時,幾個女人的你爭我斗的畫面,忒是挑戰人心理。
但他四年前就聽卓思暖說那若雪瀾去了國外,還以爲人家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才堪堪過了四年。人家便捲土重來了。
南枝在心裡暗暗把這一些陳年舊事翻了上來,巧手卻不停,一直在忙活着。
這不,半小時後,一個與之前差別甚大的卓思暖便出現在了眼前——齊額平劉海被夾起,露出飽滿圓潤的前額。以及那靈動透着從容大方的剪剪水眸。
她滿頭烏黑靚麗的青絲被南枝靈巧的向後邊綰起,纏繞成花苞狀,再用黑色細髮夾固定。
於是乎,一個顯得從容大方,沉穩優雅的名媛便出現了。
因是爲若雪瀾歸來所舉辦的洗塵宴。不是什麼重大的宴會,卓思暖便穿得沒那麼隆重,她只隨隨便便的從衣櫥之中取了一件長款短袖的金絲絨寶藍色旗袍裙而已。
復古的旗袍裙盡顯她的名媛優雅,再配上南枝爲她所化的淡妝,當真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從容沉穩無比,真真是風華四射。
如今她這般搶眼的模樣,若是出現在部門同事面前,他們定然會認不出來。毛毛和乖乖姐若是見到這般模樣的卓思暖,還不知會怎樣磨着她,問着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呢。可惜了,她這番模樣,是不可能會出現在辦公室之中的。
時下,她還不想暴露她的身份背景,不然,來着小公司的小部門,豈不是沒有意思了。
“哇我們思暖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打扮就是風華四射,此番前去宴會,肯定搶過那若雪瀾的風采。”南枝由衷讚歎道。
“是嗎?!!”卓思暖只是笑笑,沒有多加評論。
她有多久沒去參加過此類宴會了?
久得她衣櫥之中的晚禮服都快積上了灰塵,久得她都忘記綰青絲的手法了,久得她都忘記,原來,她曾經是派對之上,最爲搶眼,風華四射的派對女王。
夏景灝見到這般模樣的卓思暖時,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驚豔,嘴角勾起了一抹涼薄的淺笑。
他與她許久沒見面了,他更許久沒見過卓思暖這般要參加宴會之時,搶眼亮麗的模樣了,久得他都差一點忘記,她是在宴會上最爲搶眼奪目的派對女王了。
他都幾乎快把這般模樣的她留在了記憶之中,此番又翻騰了出來,不免又是一番不小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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