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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思暖聞言,面色沒有什麼大變化,只是從容一笑,素手撥開了額前的青絲,露出剪剪水眸。
倒是一旁的毛毛看不過眼,他一手叉腰,瞪大了圓滾滾的杏眼,聲調尖細的不快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們思暖可是溫柔可愛得緊,就算你是我們上司,也請你注意一點。”
乖乖姐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上司也要有人性。”
若雪瀾聞言,美眸一瞪,暗自朝着總設計師劉婧咳了幾聲,示意她管着自己手下一點。
劉婧立馬有所指的咳了幾聲,見毛毛和乖乖姐還是不收斂,便無奈的說:“毛毛、乖乖,不得對總監這麼不禮貌。”
毛毛不高興了,他蘭花指一翹,嬌聲說:“婧姐”倒是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卓思暖拋給毛毛和乖乖姐幾眼感激的眼神,便正了正臉色,冷笑道:“我也差一點認不出雪瀾你,果然去了他國就是不一樣了。”說罷,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只是眼角眉梢之間都是冰冷的神色,一絲笑意都沒有。
她語調怪異,笑聲更是冰冷,衆人都習慣了低調溫柔的卓思暖,這麼一個大轉變,倒是有幾分驚愕。
其中最驚愕的當屬毛毛,在衆人都儘量低調,怕引火上身不敢出言表示之時,他把這一份衆人的驚愕表現了出來。
他本以爲以卓思暖那份柔弱的性子,會被這新來的上司欺負,所以他才寧願得罪新來的上司,也要出聲,卻沒想到,原來卓思暖不似表面的那般柔弱。
“思暖。原來你也是能說會道的啊,認識你大半年了,我以爲你只會柔順的答應別人的要求。”毛毛黑眸之中似乎閃着讓人眩暈的星星,他眨着星星眼。像一個看少女漫的少女,做着少女狀,看着她。
卓思暖笑了笑,還未出聲迴應毛毛什麼,若雪瀾便冷笑道:“哼,你難道不知道思暖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嗎?虧你還和她在同一個辦公室處了半年之久。”
“不知道又怎麼樣?”毛毛撅起小嘴,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若雪瀾與衆人,獨自生着悶氣。
劉婧見事態快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只好快步向前,小聲的在若雪瀾耳邊提醒她,已到下班時間了。
若雪瀾臉色微沉,她這個新晉上司,第一天初來乍到的時候。就被下屬下了一個下馬威,如若不立一點兒威嚴,她日後還怎麼管教這一幫人,當她是擺設的花瓶嗎?
這麼想着,她柳眉一豎,當即對着劉婧發作,“劉總設計師。你是怎麼管教這一幫設計師的?哈,你瞧瞧,一個個都要坐到我的頭上來作威作福了?!!”
劉婧沒有卓思暖是若雪瀾熟人這一擋箭牌,也沒有毛毛肆無忌憚不怕被責怪開除的膽色,所以只能低聲下氣的向着這一位新晉上司服軟。
當下,劉婧接受了若雪瀾的批評。
毛毛見直屬上司劉婧受了批評。唰的一下轉過身來, 不過他沒有再敢說一些什麼,只是瞪大了那一雙杏眼,緊緊抿着脣看着這一切。
乖乖姐等一衆員工都不敢吱一聲,現場只餘若雪瀾厲聲罵着劉婧的尖細聲音。
待到說完劉婧之後。若雪瀾見衆人,包括卓思暖在內,都被她這一立威的舉動,弄得戰戰兢兢,不敢吭聲,心情便不由得好了些許。
“好了,劉總設計師,我初來乍到,以後要你關懷的地方還有很多。”若雪瀾打了人一巴掌,自然要給人家一顆棗熨帖一下受傷的心靈,這個道理她自是深諳。
劉婧見這新晉上司終於緩和了口氣,不由得暗自送了一口氣,熟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希望這個新晉上官的火氣快一點過,不然這日子,還怎麼過。
“好了,你們辛苦了一天,想必累了,我也不礙着你們的下班時間了,都下班吧。”若雪瀾才立了一個下馬威,如今自是要採取懷柔政策,這般才能與若干下屬好好處着,不然這下面的人不聽話,給她使着小性子,她這上司的位置,也是不好做下去的。
衆人之中響起一陣雀躍的歡呼,一個個都溜回辦公桌收拾起東西來,只有卓思暖慢了她人一拍,她揹着身子,側過臉,對着若雪瀾輕聲說道:“若雪瀾,我之所以沒有當衆駁回你,是給婧姐一個面子,不要給臉不要臉。”說罷,她便不再理會豎起柳眉臉色不好的若雪瀾,而是一個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卓思暖收拾完東西,發現若雪瀾與那一直被衆人忽視的大漢佇立在門口,便不由得多嘴問一句:“還留在這裡,有誰給你等嗎?”
若雪瀾不理會她的嘲諷,秀麗的小臉上露出一抹冷冷的淺笑,她說:“林涵爲我舉辦了一個洗塵接風的宴會,他跟你是發小,剛剛打電話來我順口說見了你,他便問了問你,要不要賞個臉面,去一趟宴會?”
“接風洗塵的宴會?”她挑眉,暗自沉思,片刻之後,才問了幾句宴會的情況:“赴宴之人都有?”
卓思暖覺得,若是不去,豈不是失了臉面,她卓思暖又不懼若雪瀾,憑什麼她的邀請她要拒絕,所以,她不僅會去,還會風風光光的去。
“自是你熟悉之人,林涵不止邀請了文琊、吳錦宇夫婦等人,還有夏景言、秦笙,對了,連着他大哥林澗都邀請了。”若雪瀾臉色淡漠,只是說到吳錦宇與林澗名字的時候,水眸之中閃過受傷之色。
卓思暖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她笑道:“這麼多人啊,那我自然是去,少了我,還怎麼好玩?”
若雪瀾得到回覆之後,便一連串的報了一個地址,就攜着保鏢大漢離去了。
毛毛在若雪瀾離去之後,纔敢靠近卓思暖,他面帶疑惑之色問道:“那‘碧池’跟你說了什麼?”
“毛毛,不要才一見面就叫人家‘碧池’,這不禮貌。”路過的乖乖姐湊了上來,責怪了毛毛的口不擇言,而後,她面露不屑之色,笑着說道:“應該是小婊砸纔對,叫她‘碧池’都是高擡貴手了,真是的,還責罵了婧姐,婧姐是多麼好的一個人,真是小婊砸。”
“碧池,”是毛毛和乖乖姐在辦公室八卦其他部門樓層,私生活較爲混亂的男男女女之時,所用的貶低稱呼,來源是英文“bitch”一詞的諧音。
卓思暖嘴角忍不住浮上一抹被逗樂的燦爛笑容,她笑着說道:“她沒有同我說什麼啦,只是問我要不要去參加她男友給她舉辦的洗塵宴。”
毛毛一聽若雪瀾有男友,立刻如炸了毛的貓咪那般,高聲驚訝道:“什麼,這‘碧池’這麼討厭,竟然會有男友,哪個男的瞎了眼會要這種一看就是黑心惡毒的女人。”
卓思暖聞言,挑眉,不置一否,她倒是沒想到,毛毛竟然是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來了若雪瀾的居心不良。
“她的男友啊,說着來頭還挺大。”卓思暖語調淡淡,沒有因談到若雪瀾的私事而有太大起伏。
乖乖姐一聽,立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剛剛準備轉身離去的步伐硬生生止住,她一個急剎車,來了一個回馬槍,繞了一個彎又回到了卓思暖面前。
“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思暖快說快說。”乖乖姐的眸子似少女見到意中人那般,化爲桃心狀,她忍不住催促卓思暖繼續說道。
“她的男友啊,想必你們也有所聞,”卓思暖買了一個關子,她眨了眨靈動的水眸,就是不繼續說下去。
乖乖姐一見卓思暖停在了重要的地方,就像看g片卡在不該卡在的地方那樣,露出了痛苦萬分的神色。
卓思暖見不好再逗弄乖乖姐,只好不再賣關子,她說:“她的男友,來頭很大,就是我們企業的死對頭,林氏企業的副總裁,林家二少,林涵是也。”
乖乖姐一聽那個“碧池”男友的來頭這麼大,頓時不樂意了,她不快的捶桌,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頭嗷嗷大叫了起來,以此表示對若雪瀾有這麼一個棒到極點的男友的這一個消息的不滿。
毛毛一聽,驚訝的“啊”了一聲。
他提出疑惑:“既然那‘碧池’是林氏企業副總裁林涵的女友,那她爲什麼要來我們夏氏企業的子公司來當總監呢?”
“那我也不知道了,誰知道呢,也許是想來體驗一下對手公司的財務狀況。”卓思暖隨便給了毛毛一個回答。
毛毛見卓思暖這樣敷衍他,頓時不滿了,他圍着卓思暖身邊打轉轉,一定要得到滿意的理由才肯放她離開。
“毛毛,你再不讓我走,我就去不了那個‘碧池’的洗塵宴了,那樣,我就不可以給她好臉色瞧瞧了。”卓思暖的口氣流露出十足的遺憾。
“對哦,”毛毛覺得她這話有道理,立馬放她離開。
卓思暖脣畔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在毛毛看不見的背後比了一個勝利的“v”字母手形。
她才轉身離去,毛毛便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她朝着卓思暖的背影哇哇大叫道:“思暖,你是怎麼知道的?”
毛毛不解,思暖她是怎麼知道那個“碧池”的信息,而且還知道得這麼清楚,還與那“碧池”認識,這一切的一切說明,思暖的來頭,一定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