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藍宸軒那年煙火

冬夜的雪花飄落下去,掩埋了誰的希望。誰在某年的大雪裡呼喚,說宸軒。

他轉過頭,卻看不見那張熟悉的臉孔。

冬日的風很冷,儘管北方有暖氣,可是屋子裡還是有些冷。藍宸軒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坐在窗戶邊安置的大牀上,望着天空裡漸次綻放的煙火。

記憶裡,那個人安靜的擁着他,他們在緩慢開放的煙火裡親吻。她細碎的短髮被煙火映照成紅色,異常的好看。他在窗邊笑着,撫摸她柔嫩的臉頰,溫熱的觸感。

可不知怎的,畫面卻突然流轉到了她離開的那天。

又是一個年夜……

他們在屋子裡爭吵,她拉住他的手,說宸軒,別和我分手。

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他絕望而心痛的一把甩開她的手,說你滾!

他不知怎麼回事,那個時候的他,竟是那麼的暴怒。

她在煙火盛開的黑夜裡,嚶嚶的哭起來。他沉默着,站在窗邊背對着她沒有動。

很久之後,他聽見她站起身來,拉着行李箱走出門的聲音。在眼眶裡涌動的淚水,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突兀的從眼睛裡滴落了下來。

措手不及。

他伸出手努力的擦去,想起她在寒風裡微笑着抱緊自己的模樣。一轉身,追了出去。

……………

冬夜已經漸漸要過去了,人們都即將在新年的第一天醒來。藍宸軒疲倦的低着頭,撥通那個隱藏在心底的電話號碼,聽見口袋裡手機振動的聲音。

顫抖的伸出手去,將手機拿出來。粉色的可愛笑臉,翻開,屏幕上顯示着自己的電話號碼。他用拇指撫摸那張被設爲牆紙的照片,看見上面幸福的戀人在雪地裡擁抱。

“宸軒,醒這麼早?”

身後,一臉惺忪的藍宸羽,從房間裡面走出來,沒心沒肺的打着哈欠問道。

他轉過臉去,給了藍宸羽一個好看的微笑,站起身來,將手機裝進口袋。

“還是……你一夜沒睡?”

看見他的舉動,以及滿臉的疲憊,藍宸羽詫異的睜大眼睛詢問道。他依舊沒有回答,只是揉了揉溼溼的眼眶,走進了房間裡去。

“喂……”看見他沒有理會自己,藍宸羽有些不解的望着他滿臉失落的關上房門,輕聲嘟喃:“怎麼了這個傢伙?怪怪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裡面傳來沉悶的哽咽聲。

藍宸軒走進自己的房裡,反鎖了房門,一頭扎進被子裡。他的眼眶原本有些溼,後來不知怎的,就越來越溼,眼淚不停的從臉上滑落下去,在被子上迅速的暈開了去。

他望着被子上一朵一朵的水花,想起那個人蒼白的臉。

………………

那是新年的第一天,乾淨的馬路上卻是鮮紅的血漬,他呆在馬路邊看着載着她的白色車輛遠去,手裡緊握沾着她血漬的粉色手機。

心很疼,像是被誰用手狠狠的攥緊了去,可眼淚卻一直憋在眼睛裡不掉出來。

就那樣傻傻的站着,直到風太冷了他準備回去。可是一轉身,竟是一陣暈眩,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離去很久了。他那顆跳動着的心臟,已經變成了她的。

那一夜,他在風裡站了很久,久到看到她微笑着離去,露出潔白的牙齒。

撫摸自己的心口,傾聽心臟跳動的聲音,隱約的覺得,她還活着,還在自己的身邊。

拿着手機怔怔的看着,藍宸軒竟是忍不住哽咽,幾乎要哭出聲音來。他藍色的手機屏幕上,突然出現蘇顏的臉,與那個粉色手機上的女孩子,竟是一模一樣。一樣的短髮,一樣眯起的眼睛,一樣的笑臉。

門外的藍宸羽有些不知所措的敲着他的房門,很有節奏聲音,說:“宸軒,你怎麼了?”

他抱着被子,將自己捂在裡面,儘量不去聽外面的聲音,不去看見屏幕上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

蕭晗,如果你沒有那麼早就離我而去,我也不會追隨着那個與你相似的人來到這裡。

和藍宸羽這樣的白癡打交道,讓我很頭疼。他從來看不懂蘇顏的心,害的她傷心。

我想要保護蘇顏,她卻固執的將我擋在心門之外,一如曾經的你那樣。

果然,你們不止相貌是一樣的,連性格都有些像。我很痛苦……

我很累……

帶我走吧,求求你……

別讓我一個人,孤獨的在這個塵世活着。即便還有蘇顏,我還是不能從你離去的陰影裡解脫。

蕭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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