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搖奇得到了土門河引水導流的消息,剛開始的時候覺得不可思議。
細思極恐,一羣小土匪和幾個外來的官兵,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到沒有什麼稀奇,但可以動員當地大量的羣衆,可以協調各方勢力完成這樣大規模的“灌溉工程”真的難以置信。
將土門河水導流出來灌溉,不光要考慮乾旱天氣莊稼的灌溉需要,還要考慮不需要河水時的排泄問題。
儘管他們排泄的方向是龍河溝,那個溝裡以前的樹木莊稼面積肯定會受到影響,原來的既得利益者都是惡霸土豪,他們怎麼可以輕易答應;
沿途修建的渠道建築物既有渡槽,也有涵洞,修建費用不說,就是臨時佔地也需要不少資金和人力。
一股土匪就有這麼大的動員力,一旦開戰,他們如果是鐵了心和守軍對着幹,也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勢力,而且是兵臨城下,在我們眼皮底下的勢力。
郝搖奇幾次和連長給營長彙報,但幾乎每次都無功而返:“一羣農民修個渠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修個大炮基地,距離我們縣城幾十公里呢,打炮也打不到這裡。”
郝搖奇更不敢奢望,營長能給他派一隊人馬剿匪了。
“他們可能是以工代賑吧,估計剿匪也弄不到啥油水?”營長問。
郝搖奇搖搖頭,即使同意營長的觀點,但也是失望的搖頭。
連長到是理解郝搖奇的觀點,派兵不可能,不過你可以安排幾個親兵去山寨哪裡說服他們,只要他們保證不和我們守軍做對,他們愛幹啥幹啥。
如果有什麼異象,臨潼守軍絕不輕饒。
“人家已經沒別人控制了,怎麼還這樣天真”郝搖奇沒有聽進去連長的說辭,但連長同意他派幾個人過去,讓他心裡多少有點平衡。
慈女帶來的許多消息,讓郝搖奇已經堅信土門河的土匪已經徹底投敵了,儘管他們多少可能不是全身心的投敵,但最起碼已經被裹脅了。
派人去土門河肯定是死路,但可以派人去三官廟的山寨。
郝搖奇從慈女帶回的消息裡,感覺三官廟寨主是個鄉土觀念比較強的漢子,大半年時間,他現在還沒有被外來的勢力滲透,說明對手也覺得三官廟寨主不可能和他們同流合污。
郝搖奇覺得事關重大,應該讓他自己親自去一趟。
營長得到郝搖奇要去山寨的報告,很愉快的答應了。
自己利用修繕糧庫的名義,將城裡的院子現在基本弄到了自己私人的名下。
目前掌握這件事情來龍去脈的只有郝搖奇,因爲這個院子的房契只有郝搖奇知道,也是郝搖奇親自送給營長的。
營長現在已經將這院子據爲己有,他在這個院子花費的金錢大量的都是軍費,一旦曝光,不光是院子可能轉公,他自己也可能吾身難保。
郝搖奇是營長一手提拔上來的,但營長不太喜歡他一身的正氣。沒有毛病的部下是難以控制的,一旦他那天執拗起來,也許營長會難堪的。
去說服土匪?好的,那就去吧。
營長知道部隊曾經在縣城附近擊斃土門河匪首馮邑的事情,儘管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士兵乾地,但土匪覺得是呀。
而且,他也知道馮邑和這個三官廟的土匪關係不錯,去哪裡不是自尋死路?!
借刀殺人,營長自己覺得算不上,這是郝搖奇他自己要去送死,而且他營長大人是不可能讓土匪殺自己的愛將的,怎麼能算是借刀殺人呢?
如果郝搖奇死在了土門河或者三官廟,他營長大人一定傾巢而出,踏滅了這兩個山寨。你們不是在籌款修渠嗎,誰捐多少就給本營長再捐多少。
郝搖奇怎麼會知道營長的這些心思,他從警衛排裡挑選了四個得力干將,一行五人朝三官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