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我出錢啊!子雅期瞥了許無言一眼,滿腹的不滿,奈何許無言看不都不看他,只好看了看那幾個畫師有些賭氣的說道:“把畫給我吧!不過,我要看了滿意才付錢!”
“是!大人!” 幾個畫師分別把自己所畫的東西打開給子雅期細細看過之後再收好,等子雅期收了,才從子雅期那裡拿了錢,
“你們爲官府做事,自然知道其中厲害。出去之後,把自己的嘴看嚴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來牢獄之災,可別怪本大人沒提醒過你們。”邊給他們發賞銀,子雅期邊瞅着他們不輕不重的提醒道,
“大人放心!小人自當守口如瓶!絕不泄露半句!” 領了賞銀,幾個畫師紛紛向子雅期躬身施禮表示保密的決心,
“好了!你們退下吧!有什麼事本大人會派人去請你們的!”子雅期擺了擺手,一語雙關的說道,
“小人告退!” 辭別禮之後,幾位畫師躬身退去。
見那幾位畫師走遠,子雅期湊近許無言,低聲埋怨道:“狐尾!這次又是我出的銀兩,下次可是該你了!”
許無言斜眼一瞟子雅期,一臉的鄙視,繼而漫不經心的說道:“關我什麼事?!就算你要算賬也該去找楚寒麟要去!我們在這裡奔波勞累的,他出點錢總是應該的!”
“行啊你!狐尾,竟敢直呼當今皇上的大名!不怕有人告你冒犯皇上名諱,治你個目無聖顏之罪啊!”子雅期脣角微傾,露出一抹調侃,
許無言轉過身,看着子雅期,滿不在乎的說道:“人取了名字不就是讓別人喊得嗎?聖顏?他的那點臉面怕是早就沒有了,還用得着我給他留着?”
“好好!狐尾。你說的有道理!”子雅期不禁拍手稱快,“就憑他重用龐厲元那等惡徒,幹那麼些傷天害理之事。估計祖宗的顏面都不知道丟哪裡去了!我們想要冒犯,那也得犯得着才行!”
子雅期一提到損楚寒麟就顯得尤其的興奮。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的,好像楚寒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得,逮着就要狠狠的損上一通。
“妖男!別的不說,你先想個法子讓楚寒麟給咱們些銀兩纔是正經的。我們現在既然替他辦事,不讓他出點銀子怎麼能行!?” 爲了防止子雅期無休止的說下去,許無言不禁開口跟子雅期掰扯一下眼前自己比較關心的事,
“對!這個我還真得好好的想想!他給咱們發的那麼點兒俸祿。連收買個捕快都不夠!次次都是咱們自掏腰包哪行……?”說着子雅期不禁伸手扶着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狀。
許無言輕笑了一下,緩緩說道:“你先慢慢想着,別忘待會兒把其他畫師的賞銀也都給了!我先回去了!”
說着許無言擡腳朝朱府的大門走去……
“啊?喂喂!狐尾。你故意的吧!給我設套呢?”子雅期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看向已經走到門口的許無言,衝着她的背影恍然大悟的叫道,
許無言停下腳步,扭頭給了子雅期一個無比憐憫的表情。帶着惋惜的言道:“記得,查驗那些畫,不允許有任何的疏漏之處!”
說罷一個華麗麗的轉身,步態輕盈無比的走了出去……
午後的漳州城,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連街邊的小攤販的叫賣聲也都顯得有些慵懶了,還有些三三兩兩生意慘淡的小販兒靠在牆邊不住的打着盹兒,
還有一些勤快的婦人,擦拭着傍晚用以招待客人的桌子,許無言有些百無聊賴的走在街上,身邊時而不時的跑過一兩個未及上私塾年齡的稚齡孩童。
“神鞭彩立子芸香姑娘來了!快去看她變戲法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叫驚動了整條街道,原本有些蔫蔫的人們立刻精神起來,就連許無言也不由得看向聲音的出處;
一個身穿藍色武服腰繫紅色腰帶的年輕男子,長相干淨利落,身着幹練,拿了一把銅鑼在街上邊走便敲,一副響亮的嗓子還不住的吆喝着走近.
“變戲法的來嘍!大哥、大姐、大爺、大娘們快去看戲法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神鞭彩立子-芸香姑娘再次降臨咱們漳州城,拿手戲法,吉慶有餘、火焰山、仙人摘豆等等都將一一再現……”小夥子一邊喊着一邊招呼着聞聲圍過去的人們,
“是嗎?” “是嗎?芸香姑娘來了?!” “那芸香姑娘可是位神人哪!” “自從三年前,芸香姑娘在朱府表演之後不是已經金盆洗手了嗎?” “那誰知道呢?”……
一時之間衆說紛紜,整條街道都熱鬧起來了,都在議論着這位芸香姑娘。
“大家稍安勿躁!”那拿着銅鑼的小夥兒,敲了一聲鑼,高聲說道:“這一次,芸香姑娘來咱們漳州城是咱們的福分不是!再說了,芸香姑娘可是對咱們漳州百姓有恩之人,她既然來了,咱們就只管捧場樂呵,何況神鞭彩立子-芸香姑娘的本事兒,咱們可是錯過一次,再想見到就只能是下輩子了!” 小夥子說的神乎其神,眉宇眼角盡是對他口中芸香姑娘的崇拜。
“是啊!芸香姑娘可是爲活神仙啊!”“對!她能把有的變沒,沒的還能再變回來!”“沒錯!聽說上一次芸香姑娘在朱府變戲法,還能把個大活人都變沒了!”“這次還能來咱們漳州城,可又讓咱們大開眼界了!……”
小夥子的一番話,引得大家更是激動興奮不已,每個提到芸香姑娘的人,臉上都閃着一種近乎膜拜的崇敬神色,好像這位姑娘當真是神女下凡一般。
“誒!芸香姑娘,現在何處?何時開場表演呢?”人羣中有人問出了關鍵的問題,周圍的人也都因此安靜了下來。
“好說好說!”小夥子一時之間受到所有人的矚目,不由得挺直了腰桿,拿着羅拔的手向他來時的方向一指,高聲言道:“明日未時,咱們芸香姑娘在蒼穹瓦肆,準時爲大家表演戲法!歡迎大家準時捧場啊!”
在人羣再一次陷入沸騰之際,許無言擡腳走向那小夥子所指的方向,對這位神鞭彩立子-芸香姑娘,不禁心生好奇。
這芸香姑娘應該是位會變戲法的藝人,但是按照方纔所見,這位芸香姑娘技藝高超到成爲漳州城的恩人,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還有,這位芸香姑娘三年之前曾在朱府變過戲法,那麼對於朱府的案子,她是否會知曉些許內情呢?
“老伯,請問蒼穹瓦肆可在附近?”走出數百步的許無言沒有看到那手持銅鑼的小夥兒口中蒼穹瓦肆的所在,於是找了街邊一位賣字畫的老者開口問路,
那老者只顧低首看自己字畫,頭也沒擡的說道:“就在前方右邊的那條巷子裡,門口開着海棠花的便是了!”
許無言拱手道謝:“多謝老伯了!”
說罷,朝着那老者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隨着街邊攤販數量的變少,周圍房舍的高聳,人聲也變得少了起來,四周一下子安靜了很多。許無言緩緩的走着,穿過灰色石塊鋪就的大路,踏進略窄的巷子之後,一陣陣溫柔細膩的香味迎面撲來。
在一片粉紅色花瓣的掩映下,一個古樸典雅的莊院出現在眼前,漫步走近,一塊不大的紅色匾額上,用草書寫着‘蒼穹瓦肆’四個字,在香氣氤氳裡散發着一種別樣的光澤。
兩扇有些斑駁的木門輕掩着,許無言走上前去,伸手輕釦了幾下生了繡的門環,
“誰呀?!”一個清亮而略顯稚嫩的聲音從門裡傳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細碎而輕巧的腳步聲。
木門吱呀着打開了,一個十五六歲梳着兩個丸髻的小丫鬟從門縫裡露出頭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眼好奇的瞅着許無言,問道:“你是誰呀?敲我家的門所爲何事?”
許無言的眉腳染上一絲尷尬,和善的笑了一下,“我迷路了,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這裡,我敲門是想問一下路,順便討口水喝!”
“迷路了呀!是好可憐!”那小丫環天真的看着許無言,一臉的同情,繼而腦袋一歪,安慰似得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去告訴我家姐姐,她一定會幫你的!你稍等一下啊!”說着那小丫環衝許無言很是友好的笑了一下,合上門轉身就跑進去了,
許無言笑笑,大概她是去詢問她姐姐看能不能讓自己進去了,她的姐姐會不會就是芸香姑娘呢?許無言不禁猜測起來。
“好了!好了!”隨着一串銀鈴一般的聲音,那個小丫環又飛快的推開了門,欣喜的看着許無言有些氣喘的說道:“我姐姐她答應了!你進來吧!我給你打水喝!”
“多謝了!”許無言一邊笑着,一邊開口致謝,
小丫鬟讓開了身子,把許無言迎了進去,踏進莊院的許無言不禁爲眼前所見,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