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車間都是農村婦女員工幹活的地方,在盡頭的地方有一個張總的辦公室,張總將王翔帶到辦公室裡,張總坐在自己椅子上看着王翔。
“坐。”
王翔坐在張總的對面。
“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就是工廠車間,這些人都是負責裝袋的,如果讓你和她們一起幹活,你可能不太願意。”
話說對了,如果王翔天天和村婦在一起幹活,還不如干保安,別說這些村婦會瞧不起自己,他自己也很難再看得起自己。
“會開車麼?”
“不會。”
“我很喜歡你,我不需要你做什麼,我給你四個月的時間把車學會,以後你就是我的司機,車間裡的活,你不會幹多少,每天給我開車就可以,工資你會比這些人多五百。”
說着遞給王翔一個文件袋,繼續說道:“這裡面是一個書面合同,期限是兩年,你可以考慮一下你不幹這個還可以幹什麼,我不勉強你,決定權在你。”
王翔想拿回去和思齊商量,但是這自己確實還能幹什麼,這擺在自己面前的工作,他確實不想放棄。
看到王翔在猶豫,張總又加了一把火,說道:“這麼大小夥子,應該有女朋友吧,你現在的環境,女朋友也受苦,你忍心嗎?等你兩年合同到期了,我再開一個廠子,你做廠長。”
隨後張總又說了很多漂亮的話,讓入世不深的王翔摸不着頭腦,提到思齊更是讓他傷心和動搖。
思齊一直是他心裡的痛,他總感覺自己虧欠她,別人女朋友喜歡什麼男朋友都會給她買,可是思齊從來都是看看,並不和他說,而王翔都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最後在張總的甜嘴之下,大筆一揮,在合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石頭落了地了,張總靠在椅子上,眼裡全是得逞的喜悅感,說道:“可以了,合同你一份我一份,你現在就去報名考駕照,時間你自由支配,四個月到期如果沒學下來,可是違約的。”
王翔點了點頭出去了,看着手裡的合同,張總笑道:“一年零八個月,保鏢兼司機兼員工,每個月才比農村老孃們多拿五百,合適,真合適,而且這孩子還是城裡孩子,說不定還有能利用的地方。”
......
王翔回去見到思齊之後,剛把事情告訴給了她,思齊大發了一頓脾氣,一邊用手打着王翔的胳膊一邊哭。
王翔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她,問道:“你哭什麼?我做錯了麼?”
只聽思齊撕心裂肺的喊道:“這麼大的事,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現在有事都不和我商量了嗎!兩年!兩年誰知道他怎麼想的!這合同漏洞百出的,只對他有利!”
不能吧?王翔眨了眨眼,他總感覺這個張總平易近人的,沒有想象的那麼壞啊。
“他說我熟悉了之後會讓我做新廠的廠長。”
“你憑什麼信他?你告訴我他憑什麼讓你做?而且他說什麼你都信?”
不等王翔說話,思齊拉着王翔往坐車前往張總的廠子,一路上思齊怒氣衝衝,無論王翔說什麼,思齊都聽不進去,而且一句話不說。
等來到張總的車間後,思齊直接衝進張總的辦公室,進去就破口大罵,王翔跟在她的身後什麼話都沒說,低着頭,不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感覺。
聽到思齊說自己騙王翔,張總就明白了他們二人的關係,耳邊充斥的謾罵聲,張總卻左耳進右耳出,眼睛就上下打量着思齊。
張總心裡暗喜:我就說這小子還有利用的地方,看她這女朋友,長得漂亮,身材還這麼好,王翔啊王翔,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當思齊把所有謾罵的話說完怒氣而然未消,而此時張總卻站了起來,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礦泉水,遞給思齊,微笑道:“口渴了吧?”
思齊一手將遞過來的水打翻,指着張總說道:“你給我立刻解約,我們不幹了,如果你不同意,那就誰都別想好,我天天過來鬧。”
張總不慌不忙的推了一下眼鏡,仍然微笑道:“咱們都是簽了合同的,你天天過來鬧也可以,我很歡迎你。”
說着張總看了看王翔,繼續說道:“我也很喜歡你男朋友,所以我不會做什麼過格的事情,至於解約嘛,白紙黑字簽了名的,三十萬違約金,而且我今天不方便,還要鬧的話,我們就報警吧。”
人家拿出合同說事確實沒有辦法,就算是鬧到派出所評理也是說不過去的,可是思齊不想善罷甘休,伸手抓住了張總的衣領,王翔卻說道:“走吧,大寶。”
思齊看了看王翔,又看了一眼張總憤憤不平離開,今天也只能到此爲止了,以後再想辦法吧。
張總伸手摸着思齊剛纔抓過的衣領,捨不得展平,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說道:“小寶貝,你一會是我的囊中物。”
隨後看了看桌子上擺着自己老婆的照片,張總很厭惡的將它扣在了辦公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卻不住的上揚。
回去之後,思齊久久沒有搭理王翔,無論怎麼勸說思齊都不理睬他,王翔只好先報名學車,每次王翔去學車的時候,思齊都會偷偷跟着。
因爲他們習慣了每天都在一起的感覺,王翔不出現在思齊的視野裡,思齊就會替他擔心,怕他出事。
很快王翔的駕照就拿到了,而思齊這一段時間都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辦法來解約,畢竟合同握在人家的手裡。
就當王翔拿着駕照回到張總廠子的時候,張總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去,和那幫老孃們一起幹活,今天來了要趕一批貨,我說過你比他們要少幹一點,她們今天裝七千袋,你少一點,六千八,然後開車把貨送過去卸貨,然後再回來接我回家。”
王翔腦袋“嗡”的一聲,驚詫的看着他,說道:“你說什麼?”
都在張總的意料內,冷笑一聲,說道:“還不滾過去幹活,不然別怪我扣你那一點可憐的工資,大老爺們和老孃們一起幹活的廢物,你和我瞪什麼眼。”
王翔感覺到生氣,恥辱,羞憤,直到張總又說一句話,道:“想違約嗎,三十萬。”
自己被耍了,但是無可奈何,一年零八個月,忍忍就過去了。
但是,真的那麼好忍嗎?
但是,真的那麼容易嗎?
“哈哈哈哈哈。”辦公室裡,傳來張總爽朗的笑聲,聽起來卻那麼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