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吳煌能夠想不到嗎?顯然不可能,就算吳煌沒想到,以梅菡的聰慧,不可能想不到。可她既然想到了,卻沒有出言提醒吳煌,那就說明,那些問題,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沒等吳煌回答,一旁的方妃已經出言幫腔道:“爸,那是我自己不走的,怎麼能怪小煌連累我們?”
方東賢面無表情,沒有去理會方妃的話,他認爲女兒這是傻透了,沒什麼可說的。
方妃正待繼續反駁,吳煌已經擡起手來阻止了她,然後正色道:“方書/記,你錯了!”
吳煌這一本正經的話,讓方東賢明顯有些錯愕,而看到父親那錯愕的表情,方妃沒忍住,直接笑噴了。因爲自從她懂事以來,前來家裡拜訪的客人,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當面直斥‘方書/記,你錯了!’可偏偏,這樣的話從一個小青年的嘴裡說出來,再看到他父親那明顯有些想不到的神情時,方妃覺得這實在太有趣了!
顯然方東賢也沒有想到,一個小青年居然敢當面直說‘你錯了’這樣的話,這種話,有多少年沒聽到了?即便是面對省委書/記的時候,方東賢也從未得到過這樣的評價,這讓他有些懷疑起自己的眼光來了。
雖然錯愕,雖然心裡很不以爲然,但是方東賢畢竟是領導,什麼事情沒見過!那種錯愕的表情在他臉上很快便消失,繼而面無表情的‘哦’了聲,道:“那你說說,我哪裡錯了?”
吳煌便點頭道:“你我之間的身份地位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與高度絕對不同,但是方書/記你將這一點給忽略了。在你認爲愚蠢的事情,只是你以你的人生經歷以及如今的身份地位去判斷,認爲可以採取更爲緩和的方式去處理這件事情。誠然,如果我有你這樣的身份地位,或許可以。但是不要忘了,人家既然敢可以不將仇副市長放在眼裡,去威脅坑騙他的兒子,那麼我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又算得了什麼?就算我偷偷摸摸的贏了那麼多錢去換回人家的欠條,人家能願意嗎?那結果與我明目張膽的去又有何異?”
抽了口煙,吳煌又道:“而在那個時候,如果妃姐當衆離開的話,又將你這位書/記大人的臉面置於何地?以後別人提起妃姐時,又將如何看待她?難道方書/記是要自己的女兒當衆宣佈,她的爸爸,天門市的市委書/記也要害怕他們兄弟集團嗎?方書/記認爲在那種情況下,妥協,真的可以解決問題嗎?”
“這些,都只是你的臆測!”方東賢顯然不會因此而承認吳煌的觀點。
但不得不說的是,吳煌這些話確實刺到了方東賢的一些軟肋。因爲,他對兄弟集團確實心存忌憚,輕易不會,也不想去得罪這樣的巨無霸集團。兄弟集團與官方政客之間那盤根錯節的關係,讓他想想都覺得頭疼無比,否則的話,天門的那些涉黑團伙,早就被掃得支離破碎了,哪還能讓那些人坐大如廝!
但身爲政客,處理事情的手法,自然不會像吳煌那樣激烈,他們所擅長的是謀而後動,是溫水煮青蛙般步步爲營。可惜,他又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吳煌道:“你是高官幹部,我是少年武夫,兩者怎能混爲一談!?”
這其實才是問題分歧的關鍵所在,在吳煌看來,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想浪費時間去試探,反正都是鬧事,既然對方都敢下那樣的手段了,自己還搞得偷偷摸摸的,沒來由弱了自己的威風。說不定,自己年少輕狂一些,人家還不會太過忌憚,如果自己年紀輕輕就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說不定反而壞事。
“頂多就是一小屁孩子,還武夫呢!”方妃撇着嘴說,“好了好了,去洗手吃飯了!我爸是領導,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你怎麼能夠這樣頂嘴呢!沒禮貌!”
方妃一邊數落着吳煌,一邊推搡着吳煌進洗手間洗手,進了洗手間之後,直接朝吳煌豎起了大拇指,低聲笑道:“臭小煌,有你的!我還是第二次看到我爸的臉那麼臭呢!”
吳煌打開水龍頭,輕笑道:“你這當女兒的,居然躲在暗地裡笑話自家老子,可不是爲人子女所爲啊!”末了又好奇的問;“那他第一次臉臭是爲啥?”
“就是前天晚上唄!”方妃翻着白眼,道:“那晚我一回來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可還沒法還嘴,因爲那時候我還真沒想其他太多的東西,就是覺得放着你自己離開,太沒哥們義氣了!”
吳煌點頭笑道:“嗯,你這個哥們真夠給力的,值得我相交!”末了還給她一個大拇指。
中午在方家用過午餐後,吳煌便告辭了,方書/記雖然沒再拿話來刺吳煌,但是那張臉上依然沒什麼笑容,這對吳煌來說,真不是什麼好長輩,自己又不是他的屬下,給誰臉色看呢!
不過吳煌也沒有再造次,畢竟方妃確實是幫了他,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是在利用方妃,但那裡面,多少也有些方妃的作用存在。是以,方書/記對他的不滿,他還是可以理解的。
但理解歸理解,他可不想再繼續呆在這裡受他的氣!
看着女兒跟吳煌離開家門,何阿姨便坐在方書/記的身旁,問道:“這小夥子人不錯吧!”
方東賢斜了愛妻一眼,搖頭道:“不錯什麼啊!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尊敬長輩!”想起之前吳煌的身上居然出現一股比他還強的氣勢力壓他一頭,他就有些不得勁,感覺自己被一個小青年給小看了!
“哦!你第一天去人家家裡做客,主人給你臉色看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坐下住吧!”何阿姨輕笑,“當初是誰上我家裡,被我家老頭子刺上兩句便想摔門走人的?”
被提到老糗事,方書/記有些臉熱,苦笑道:“我那時候跟現在根本不同嘛!最後我不是忍了嗎?”
“那人家小煌不也忍了嗎?而且我看他的樣子,對咱們家妃妃似乎沒有那種意思!”阿姨有些苦惱的說,“你說他跟妃妃都那樣了,以後妃妃還能嫁人嗎?”
“這怎麼就不能嫁人了?”方東賢瞪了起來,“人家離了婚的女人都能再嫁,我女兒就跟人親一下嘴,難道就不能再嫁別人,就得便宜那小子了?更何況,那張圖片上,不是看不到女方的臉嗎?”頓了下,他手拍着沙發憤懣道:“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說你生的是什麼女兒啊!給人家佔便宜還胳膊肘往外拐!”
“反正我覺得這小夥子挺不錯的,就是年齡小了些,不過沒關係,只要他們各自喜歡就好!”
方東賢皺眉道:“好什麼好!?一個女兒無法無天已經夠頭疼了,再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還不鬧翻天了?以後盡跟在他們後面給他們擦屁股好了!”
“行了吧!越說越離譜,你看看,你還有一市書/記的氣度嗎?”
說起這個氣度,方東賢便想起之前在吳煌這個小青年面前居然感覺到一股壓迫感,這讓他不由限入沉思。
看到丈夫在想事情,何阿姨沒有打擾,而是轉身泡了杯茶放到他的面前。在老妻面前,方東賢一向不把自己當書/記的。但在外人面前,他這個書/記架子就得端起來,不能失了威嚴。甚至在女兒面前,他都得保持一臉嚴肅地跟她說話,否則那個無法無天的女兒還不知道要給他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這也是爲何在方妃的印象中,她家老頭子一向都是嚴肅古板樣子的原因!
離開市委小區的吳煌與方妃告別後,走進了一條暗巷,從石珠空間回到了清陽所住的地方,然後將那些從微界裡買來的‘小動物’們拎了出來,開堂破肚,去髒剝皮,順便將那些小動物的腦袋給斬掉扔了。
如果保留着小腦袋,嚇到人家怎麼辦?現在只剩下肉,那就好解釋多了。
不過,一隻只被剝皮去髒之後的小動物,塊頭有些迷你得過分。但吳煌覺得,一隻煲上一小盅肉湯,還是馬馬虎虎可以的。至於這個肉燙煲出來對武者修練有沒有效果,那就只有試過才知道了。
吳煌知道自己的體質特殊,食用這個肉燙估計效果不大,還是讓小菡姨來試試比較好一些。畢竟梅菡本身是一個武者,對自身的瞭解比常人要多,對靈氣的感應肯定要比常人強。
所以,在處理乾淨這些東西后,吳煌用小袋子裝着這些‘小動物’,又來到了天門市。
回到梅菡的住處,吳煌發現小菡姨還沒有回來,於是他走進廚房,開啓冰箱,找了一些去腥的輔助材料,找了兩個小湯盅,開始動手煲起了肉湯。
半個小時左右,在客廳裡上網搜書的吳煌,便聞到了一絲從廚房裡飄蕩出來的肉香。吳煌所搜的書,自然不是小說傳記之類的書籍,而是中醫學方面的書籍。倒不是他想學醫,而是想要知道一些藥膳的知識。
他覺得,自己可以在微界與現世之間來往,如果不把微界中的草藥利用起來,有些浪費了。而且直接拿微界的丹藥過來,對於普通人來說,有些太過於玄幻,如果是用藥膳的話,那至少可以掩蓋許多過於玄幻的東西。
看了看時間,他跑進廚房將竈火調小,又跑回客廳裡搜尋起來。
直到房門外響起鑰匙插鎖的聲音,吳煌纔在那浩翰的網絡世界中回過神來,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是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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