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一個剛見面的人,而且還是市委書/記這樣的高官,不可能會如此‘不通情理’,如此膚淺的去當面斥責別人。可偏偏,吳煌卻碰上了,而且看他那副神色,還一副極爲嚴厲的模樣,吳煌直接就納悶了!
吳煌納悶,方妃可不會納悶,她直接就撇起嘴來了,“我就不信他們真敢拿我怎麼樣!還有沒有律法了!”
“愚蠢!”方東賢瞪了眼女兒,正待繼續教訓,何阿姨端着茶盤與果盤走了過來,道:“好了好了,小煌第一次來咱們家作客,你是想將人家小煌嚇跑嗎?小煌,別擔心,你伯父最近火氣比較大,心情不太好!”
方東賢責怪的看了眼妻子,道:“你就盡寵着這丫頭吧!等哪天她捅破天了,你纔會知道什麼叫慈母多敗兒!”
吳煌算看出來了,這個方東賢對他還真是有點意見的。可能方書/記以爲方妃去那裡,並且幫他撐腰,是他吳煌所蠱惑的吧!說到底,方書/記應該是怕他跟方妃接觸得多了,把麻煩帶回家吧!
“來,小煌,喝茶!”何阿姨很和藹的說,並將果盤放到了吳煌的面前。
果盤裡,不止有吳煌帶來的芊蘿果,還有一些反季節水果,比如葡萄。
“謝謝阿姨!”吳煌微笑說,拿起一顆葡萄剝了起來。方妃則是用纖纖細指捏起一顆芊蘿果,遞到她母親的嘴邊,道:“媽,這可不是小西紅柿哦!可好吃了,你嚐嚐!”
何阿姨微笑的張嘴咬着果子,然後緩緩在嘴裡嚼着,一開始她還不怎麼在意,只覺得這就是一顆普通的小西紅柿嘛!但嚼着嚼着,她的表情跟之前的方妃沒什麼區別,甚至是有些不可思議似的。
“這是什麼果子?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吃過?”何阿姨看了眼女兒,又看向吳煌,末了拿起一顆,遞給方東賢,道:“老頭子,你也試試看,真是不可思議,感覺這種果子好像能讓人瞬間精神煥發似的。”
吳煌微笑不語,這種感覺,其實只是第一次吃這種果實的人才會有。
畢竟微界那靈氣濃郁的地方培養出來的果實,其本質與現世的果實本質之間是有很大區別的。雖然它不是什麼奇珍異果,但常吃這個,對人體絕對是有好處的。若是讓精神憔悴的人吃,感覺會更加明顯。
方東賢明顯有些不信,但礙於愛妻的面子,想想也覺得自己當着吳煌的面前訓斥女兒,對吳煌這個外人來說是有些過份了,於是他便接過來放到口中嚐了嚐。但一嘗之後,之前那不屑之色,逐漸變成了不可思議之色。
當然,這個神色,在他臉上,那也只是一閃而逝罷了。這種本能的反應,已經深入方東賢的骨子。要不是他實在氣不過吳煌‘利用’他女兒去兄弟集團鬧事的話,他之前絕對不會失態的在吳煌面前訓女。
事實上,方東賢罵女兒方妃‘愚蠢’的時候,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他覺得女兒被吳煌這個小傢伙利用了都還不自知。誠然,吳煌可能身手很不錯,背後有個一品寒梅公司的老總在給他撐腰,但比起兄弟集團來,一品寒梅公司又算得了什麼?吳煌能夠全身而退,這裡面難道會沒有女兒方妃的身份在起作用?
方東賢雖然感激吳煌曾經救過他女兒一命,但是看到女兒被吳煌利用而不自知,他卻很是惱火,這也是他爲何不給吳煌面子,當面教馴自己女兒給吳煌看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確實不希望吳煌這樣的人太過囂張跋扈,而過早夭折!俗話說,過剛易折,說的就是像吳煌這樣年輕火氣大而衝動,自峙有點本事的人。
但不明不白的被人落了面子,吳煌心裡也挺窩火的,心想:早知道哥就不來了,還以爲跟市委書/記談話,可以受益匪淺呢!沒想到卻是‘受氣匪淺’!
不過既然來了,何阿姨又這麼好客,吳煌也就忍了,等吃完飯再說。
吃了幾顆果子後,何阿姨便站了起來,道:“我去廚房幫忙,你們聊吧!老方,別再唬着一張臉,給誰看呢!”
廚房裡,傭人阿姨正在忙活着。方東賢被愛妻如此拆臺,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心想:坐在面前的這位小青年可是個膽大包天,連兄弟集團都敢往死裡得罪的主,不唬着臉,給震得住他嗎?回頭他要是再利用女兒乾點出格的事,頭疼的還不是我們這些當長輩的?
但很顯然,這個苦衷他沒法這時候跟愛妻說,而他女兒根本就聽不進去,或許聽進去了,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回過頭去依然還是我行我素,從來將他的話當耳旁風。
雖然以前女兒也是這樣,但至少還有些分寸,惹了麻煩也不是什麼大要緊的大麻煩。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們惹的人已經不是他能夠隨便撼動的人了,這種無法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事情,讓他頭大無比。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沉默地抽着煙,方妃則是拿起搖控器看起了電視。
吳煌能夠感覺到,坐在對面的方東賢身上,威勢越來越盛,這種變化,讓吳煌不由有些訝然,因爲他完全可以感覺得到,這股威勢,跟精神力似乎有些相似,但卻又似是而非。
吳煌有些訝然的擡起頭來看着方東賢,方東賢也在看着吳煌,與吳煌一樣,方東賢心裡也有些訝異。因爲平時他只要將身爲上位者的威勢一放,那種超然的氣度,無不令那些身份地位不及他的人戰戰兢兢。
在方東賢想來,這個小子此時應該會很緊張纔對,可沒想到,吳煌除了微有些訝然之外,卻是很平靜。
熟不知,吳煌正在研究他身上自帶的那股氣勢。那股氣勢,讓吳煌感覺有些奇怪,那不是精神力,但卻散發着一股類似於精神力的威壓感,彷彿就像是天威塔裡的那種威壓似的,但兩種威壓的本質,顯然不盡相同。
天威塔裡的威壓是由精神力所施展出來的,而方東賢身上的威壓顯然不是。只是吳煌有些搞不太清楚,這種氣度到底是怎麼來的,估計是久居上位所養出來的吧!雖然本質不同,但是效果其實相近。
是以,方東賢的威壓,對於吳煌來說,根本連撓癢癢都算不上,更不要說什麼讓他大氣不敢喘這種奢望了。
反而是吳煌,心裡琢磨着,這方書/記一來就給自己下馬威,現在是報仇的時候了。於是他用精神力,模擬着方東賢身上的威壓,然後慢慢釋放了出去。方東賢一開始還沒有感覺到,畢竟他不像吳煌,可以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他只是習慣姓的用那種長期培養出來的上位者氣勢壓人而已。
直到當他感覺到對面的小青年身上也傳出一股淡淡的威勢時,他的雙眸不由微微眯了起來。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吳煌身上的威勢,居然越來越強,強到變成讓他有些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似的。
方妃似乎感覺到什麼,回過頭來,看着這一大一小二人大眼瞪小眼,正在相互看着對方,不由覺得好笑,便出言調侃道:“爸,小煌,你們不會……一見鍾情了吧!”
“咳咳咳……”吳煌的定力,畢竟還是有所不足,聽到這話,結果精神力一紊亂,直接就嗆煙了。
方東賢則是瞪了眼自己那沒大沒小的女兒,但顯然,那古怪的氣氛被這一句話給打破了。也將他從那種壓迫感中解放了出來,但爲了不失面子,他還是衝女兒嘀咕了句:“沒大沒小!”
對於父親的責怪,方妃只是笑嘻嘻的轉過頭去,繼續看自己的電視,心中暗自得意。有她在一邊無厘頭地插科打琿,身後兩個男人能鬧起來才叫怪事呢!
而吳煌則是笑而不語,方東賢的色厲內荏,也唯有吳煌與他自己清楚。看到吳煌那含笑抽菸的模樣,方東賢心裡說不出的彆扭。但是他又不能率先說出這種令人尷尬的事情,只能強憋在心裡。
在小輩面前被小輩壓住一頭,這讓方東賢心裡確實有些不自在,身爲南天省省委副書/記兼天門調市市委書/記一職的他,何時曾被一個小輩這樣‘欺負’過?可偏偏,被欺負了還沒處說理去!
特別是看到吳煌那一副淡定的微笑,讓方東賢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太可惡了,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他覺得吳煌這小青年太過鋒芒畢露了,一點虧都不能吃,若是不削一削他的氣焰,回頭說不定惹什麼禍事呢!
而他若又惹了禍事,自己那傻女兒估計又會傻傻的去幫忙,到最後,還不是自己出面給他們擦屁股?方東賢想着想着,覺得這樣不行,得挫挫他的銳氣。於是,他皺着眉頭道:“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你做了件很愚蠢的事情?”
吳煌暗道:方書/記估計是掛不住臉,想用那事找點場子回去吧!
於是他微笑道:“還請方伯伯指點迷津!”
“一品寒梅公司的總裁梅菡跟你一塊去,那想必你對兄弟集團也該有所瞭解,既然如此,你還用那麼激烈的方法跟人家硬碰硬,這與拿雞蛋去碰石頭何異?你說,你的做法是不是很愚蠢?”頓了下,不等吳煌反駁,方東賢又道:“明知自己做着愚蠢的事情,居然還不勸那些無辜的朋友離開,你這是在連累朋友,你說,你是不是很愚蠢?我聽小妃說你的賭術很高明,既然有這麼高明賭術,那何不採用更加隱蔽的方法去贏錢,而用那麼直白的手法引起人家的關注,你說,你是不是很愚蠢?”
一連三個‘你是不是很愚蠢’的問題問出來,方東賢心裡的鬱悶之氣頓時像是一掃而空似的,分外舒坦。
但當他聽到吳煌接下來說出的一番話後,方東賢的舒坦心情卻又不翼而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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