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快最簡單的方法接近她!”男人叼着一支雪茄, 挺拔的身軀背靠着真皮椅子;望着窗外那片如綢緞般廣闊無垠的金黃色沙漠,低沉的聲音響徹在空蕩的房間內。
薄薄的白色煙霧像雲朵一樣繚繞在他周圍,最後慢慢消散在空曠的房間。
“我會隨時報告她的行蹤。”在他身後那位微微欠身的男子, 兩隻深不可測的黑眸平靜的注視着前方, 一陣見血的答覆着。
空曠的房內一陣安靜;接着, 男人揹着他, 輕輕擡手。
身後男子見狀, 立刻優雅的擡起右手撫着左肩,微微低頭,繼而轉身離開房間。
……
“寶貝, 該起來吃早點了!”艾瑪麗太太繫着白色圍裙,手腳麻利的在客廳放好牛奶和三明治, 到二樓一個很卡哇伊裝飾的華麗房門前。
這個小姐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從前兩個月從埃及旅遊回來, 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變化。早已到了找朋友的年齡, 卻不積極的去參加各類party應酬。別的同齡名媛們早已通過這種手段尋得門當戶對的主兒。這個倒好,天天和男孩兒一樣, 說什麼要建個自己的商業帝國。
唉……我可憐的查理先生!
眼看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寶貝,再不起來生意就被別人搶跑了!”艾瑪麗太太有些無奈的站在臥室門前,雙手插腰,用近兩個月總結出來的叫醒經驗故作生氣的向屋內發話道。
“不要, 誰也別想搶跑我的生意!”還賴在舒適被窩裡的弗拉爾泰莉猛地睜開烏黑的雙眸, 掀開潔白的蠶絲被子, 一溜煙爬起來赤腳衝到門外。
“早, 抱抱!”和在門外的艾瑪麗一個擁抱, 披頭散髮旋風似的扶着歐式護欄到樓下餐廳用餐。
看着那抹嬌小的身影輕快的飛奔下去,艾瑪麗太太一個得逞的微笑, 緊隨其後跟來。
“太太,新來的保鏢呢?”弗拉爾泰莉邊用潔白的餐巾擦了擦嘴,一邊問向旁邊的艾瑪麗。前天晚上開車回來,路上竟然遇到幾個長相怪異的蒙面殺手。幸好自己命大逃的快,要不早就成了人家的槍靶子。
“已經在客廳等着了!”艾瑪麗一邊收拾餐具,一邊不急不慢道。“先生說你最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現在還沒查出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可以就此罷休呢?要引蛇出洞嘛!”邊說邊向樓梯走去,順便丟給艾瑪麗一個鬼臉。
“唉…”艾瑪麗無奈的長嘆一口氣。要是夫人在,小姐也許會更像個名媛。
簡單高雅的衣櫃前,泰莉穿好衣裝,畫好淡妝。站在空曠的臥室窗前,麻利的扯開藍色的歐式落地窗簾,望着外面多雲的天空,淚水不知不覺溢出眼眶。
最近兩個月一直這樣,總是莫名奇妙的情緒低落,莫名其妙的難受流淚,莫名其妙的心痛。好像自己曾經吃了什麼難言的苦頭,或遭遇過什麼極度傷心的事情一樣讓人感到莫名其妙。
無法控制的時候就讓它盡情發展吧。
流了好一會淚,想到新來的保鏢還在客廳;泰莉順手拿起紙巾擦拭眼眶,拿着車鑰匙下樓。
華麗的客廳裡,新任保鏢索克勒正十指交叉,手背頂着下巴坐在沙發上等這個大財團的寶兒女兒,也就是他的Boss下來。
典雅的歐式護欄邊,泰莉站在樓梯的轉彎臺階上看到那個坐着的男子身影不禁一怔,脫口而出:“你看上去有些斯文?”和自己心目中的保鏢形象有些距離;且看上去儒雅,有種說不出來的貴族氣質和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不過,爲了節約時間;未等對方接話,她就揮手將車鑰匙一拋,“先試試你的車技!”
聽到那陣悅耳但有些寒意的話,出於職業習慣,索克勒隨即辨別出泰莉的性格,然後眼疾手快的接住直衝自己臉上的車鑰匙。
擡首,看着這個身高僅到自己下巴處的年輕女孩。
她穿着一身棕色工裝裙,栗色的捲髮整齊的披在肩膀上,巴掌大的臉上戴着一款茶色大框眼鏡。高高的站在那裡,像個神聖的女神一樣透出一股壓倒性的氣勢。耀眼的讓他不禁愣在那裡自言自語道:“哇偶,能給這麼漂亮的小姐做保鏢,我簡直…榮幸至極!”
站在樓梯上的泰莉十分不悅的眉頭輕挑,怔了半秒。
索克勒見狀,狹長的深眸趕緊擠出一絲笑意,友好的伸手,“我是索克勒。弗拉爾泰莉小姐,你好!”磁性的嗓音有那麼些吸引人。
泰莉怒了努嘴,還是走上前去,向高她近一頭的索克勒伸過手去,“你好!”
“聽說你遇到一些問題,希望能幫到!”
“少廢話,先試試你的車技!”蹬蹬的高跟鞋聲音在寧靜的清晨顯得異常響亮,泰莉帶着索克勒走向車庫。
自動車庫前,遙控伸向銀色的卷頁防盜門。一聲“嘀”後,卷頁門開始緩緩上升,一款寶藍色的法拉利跑車呈現在眼前。帶着太陽鏡的黑眸看向索克勒,輕揚下巴。
旁邊的索克勒領會一笑,大步走向精巧的藍色跑車前。動作靈敏的打開車門跳上,帶着挑釁的神色看着前面那抹嬌小的身影揚了揚腦袋,“旁邊坐着!”
扶了一下太陽鏡;上車,繫好安全帶看向前方,“開始吧!”
“坐穩了!”
戴着太陽鏡的泰莉掃了一眼這個話多的保鏢不語,心裡真擔心他是個囉嗦鬼。也不知道老爸是從哪兒找來的人?婆媽的都讓人懷疑起他的專業了。
引擎啓動,車子緩緩駛出車庫,穿過後花園抵達別院外面的遠郊高速公路上。
索克勒毫無生疏的打開車子音響,放大音量,像老朋友一樣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泰莉,“好車,好音樂,小姐的品位真是不錯!”
泰莉繼續裝聾作啞的扶着安全帶,真怕迴應他了,他就像個決堤的洪水一樣說個不停。
嘀鈴鈴…嘀鈴鈴…嘀鈴鈴…白色的手提袋裡傳來一陣電話鈴。
嫺熟的拉開鏈子拿出手提電話,“hello,弗拉爾泰莉!”
“我是Lisa,小姐,你讓查的對手資料搞到了。他是我們競爭對手GL的CEO烏尼爾,中東人。據說有很強硬的政治背景。”
“和前兩天追殺我的人是什麼關係?”
“擔心我們競到那塊能源的擁有權,所以…”
“馬上把烏尼爾的資料mail給我。”收線。
控制了能源,就等於擁有了自己的商業帝國。放棄了喜歡的工作,從Dady那裡拿到本金,通過一個月的考察,看上中東北邊敘利亞靠近北非一帶,那裡有近百平方公里的沙漠。沒有石油;交通貿易落後,居住人口密集,唯一可控制的資源就是水。
控制了當地的水源,那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反覆玩轉着手裡的手機,“先送我去公司!”
“好!”
車子飛馳在壯觀的高架環路上,穿過高樓林立的大街,直達市中心泰晤士河旁邊一座七十七層的耳的5A級豪華寫字樓下。
“晚上再試車!”丟下這句話,泰莉昂首挺胸的下車。
在兩個接待保安的擁護下,通過專用通道乘電梯直達七十七樓的辦公室。
不管在那裡,父親查理都爲她安排了優秀的警衛人員來保護她的人身安全。最近遭遇競爭對手反攻,她不得不謹慎點。
※
寬敞高雅的科技化辦公室內,泰莉自若的走到辦工桌前打開電腦,接收來自Lisa的郵件。隨着“鐺”一聲的新郵件提醒,她右手撐着下巴;點開附件,看着上面那個四十歲男人的照片若有所思。
“他敢這樣,我就不敢了嗎?”合上電腦,身後的卷頁窗簾刮來陣陣旋風。
她警惕的怔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坐在豪華的真皮搖椅上。以前不經自己允許,他們是不會擅自打開防彈窗戶的。
安靜寬敞的辦公室內潛藏着一陣即將到來的殺機。
感覺到一絲異樣,她故作輕鬆的拿着咖啡杯起身。像往常那樣走到門前,猛的推開房門,頭也不回的直奔走廊的電梯口。
剛推開辦公室的防彈玻璃門,裡面就“砰砰”響起兩聲巨響,接着整個七十七樓因這巨響微微震動一下。
氣喘呼呼的轉了兩個走廊,奔跑到電梯前。
“砰…砰…”後面又是一陣槍響,走廊兩邊隨即擦出一陣火花。整個樓層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和騷亂聲,場面開始極度混亂起來。
感到身後那陣殺機和寒氣越來越逼近,戴着茶色眼鏡的泰莉雙手顫抖的狂摁電梯上下按鈕。可電梯到用時方恨它不靈光,看着不上不下的指示燈,她急的滿頭大汗。眼看危急越來越近,她靈機一動,貼牆跑向旁邊的樓梯口。誰知霎那間的擡腳,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抱住,還沒從碰撞的阻力中掙脫出來,後面又是一陣“砰…砰…”的巨響。
接着傳來幾聲狼狽的悶吼。
“沒事了!”
泰莉後怕的睜開雙眼,喘着粗氣抓緊眼前的支撐擡首看去。瞬間的功夫,眼眸露出敬意,他竟是被自己認爲是囉嗦鬼的索克勒。“謝謝你!”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索克勒,後退兩步站穩。
“你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索克勒看了一眼心有餘悸的泰莉,如刀削般的薄脣低沉的提醒着。
心底有一絲感謝,泰莉倔強的搖了搖頭,“我已經選擇,就沒有退路了”
“那我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你的!”
隔着太陽鏡的銳利黑眸直視着索克勒,讓自己平靜一會。繼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不該跟的時候不要跟着就是了!”說罷,徑直回到自己辦公室去。
“明白!”
受損的科技化辦公室內,桌上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看着一組陌生號碼,泰莉想也不想的摁了一下免提。“弗拉爾泰莉小姐,你好!”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泰莉輕聲道,“你好!”
“今晚一號會所,關於那塊地的事情,咱們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烏尼爾!”
“聰明,真不愧是大財團商人查理的女兒。”
“晚上見!”不想多扯,泰莉麻利的掛斷電話,若有所思的看着旁邊的索克勒。烏黑的眼眸閃着狡詐的光芒,言簡意賅道:“晚上幹掉他們!”說罷,直直的盯着剛上任的新保鏢。
看他長相根本不是英國人。麥色的肌膚上鑲着一雙如黑曜石般的深眸,挺立的鷹鉤鼻,寬厚的嘴脣。一八零左右的身高,國字臉型,烏黑短髮;氣宇不凡,反而像…像…像中東一代的貴族男子。
帥是蠻帥,不會真的是…烏尼爾那個老傢伙派來的臥底吧?
這個猜想一經腦海澄出,令泰莉背後一陣冷汗。身上冷熱交替,她還是平靜的看着紋絲不動的索克勒笑言,“有困難?”
“沒有!”索克勒那張冷峻的臉上平靜的答道,黑曜石般的深眸上濃密的睫毛蒲扇了兩下,“只是沒想到任務會這麼繁重!”
“沒關係,我從不強迫人!”泰莉繼續微笑,字字鏗鏘有力。
“他是政客,多少會有些顧慮!”索克勒幽深的黑眸漸露一絲笑意,高深莫測的掃了一眼年輕漂亮的小Boss提醒道。
“不管他是政客還是商人,我只曉得我們現在是敵人。這塊地不是他的,就是我的!”泰莉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話,雙手撐着明亮的辦公桌,銳利的黑眸直逼索克勒。
這樣做,一來試探試探索克勒,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即探探烏尼爾這個老鬼的低。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爲?何況,自己已經做了最妥善的準備。
近乎冷血的話從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口中說出,還是讓索克勒大大的震驚了一下。他習慣性的右手撓了撓頭,深呼一口氣湊到泰莉面前,低沉道:“算你狠!”
盯着索克勒的烏黑雙眸露出一絲笑意,任務順利下達。嘴角輕揚,悠然自得的回到皮質搖椅前,又調皮的轉過身來,眨着眼睛看着索克勒,“下午我要參加一個時裝發佈會!”
索克勒那雙烏黑的深眸再次蒲扇了兩下,沉重、如臨大敵的點了點頭。
宏偉壯觀的卡爾納克神殿頂端祭臺上,“陛下,臣已做好祭!明晚天狼星升起的時候,就是巫術靈驗的時候。”滿臉皺紋的老祭司赫特站在璀璨的星空下,深眸緊閉,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在塔門祭臺前向法老彙報進度。
每做一次皇室禁忌的巫術,都要耗費掉他近乎全部的精力;或許終生殘廢,或許付出生命的代價。
“有勞你了!”三十而立的圖特摩斯繫着白色的披風,挺拔的身軀揹着頂端的祭祀臺。剛毅冷峻的臉上還是那麼俊美,多了些成熟和誘惑;但看上去有些寂寥,也有些蒼涼。他白色的披風在夜晚的涼風中不停翻卷,上面的金色圖案在星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顯得異常妖媚和威懾。
赫特受寵若驚,更加虔誠的閉目唸咒。
圖特摩斯那剛毅冷峻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和波動,深邃的褐眸直直的盯着空中閃爍的星星。
“阿蒙霍□□!”
“父王,我在這裡!”稚嫩的聲音響在寂靜的夜空,他身後那個漂亮可愛的混血小男孩乖巧的邁着小碎步衝到圖特摩斯身旁,熱乎乎的小胳膊緊緊的抱着圖特摩斯的腿。
低頭看着已經三歲多的兒子,他歉疚萬分的彎腰拉過兒子那軟綿綿的小手,半蹲下來。目光疼愛的看着和自己相似又帶着她影子的小臉龐,輕輕攬過來擁在懷裡。
不語,他欠她和孩子的,都太多了。
年幼的阿蒙霍□□安靜的趴在圖特摩斯那結實安全的胸膛上,柔軟的小手使勁抓着那個溫暖的大手。
“直到看到她沒有呼吸但柔軟的身體在自己眼前變成朵朵沁人心扉的荷花瓣幻化成人形時,他才明白一直都在錯怪她。而她,說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人的話也不攻自破。”
當她近乎透明的身體站在眼前,自己悔恨萬分的伸手去觸摸,卻不料她脆弱的一觸即碎。
眼睜睜的看着她眷戀的圍着自己,然後“砰”的一瞬香消玉殞,自己卻無能爲力挽救。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和悔,是他終生都無法消除的印記和彌補的過錯。
三年來,那幕令他近乎萬念俱灰的瞬間總是歷歷在目。她消失那一刻的眷戀始終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他想,就這樣懷念着她過一輩子吧。可時光忍岔,也許自己的悔恨之心感動了阿蒙拉伸,讓她在另一個時空感到自己的悔改之意。也許是自己的赤誠之心感動了哈比女神,讓她能再次回到自己身旁。儘管動用皇室的禁忌巫術會影響到國內的政局穩定,但他還是願意嘗試,只爲讓她再次回到自己身旁。
不管怎樣?他想見到她,向她道歉,取得她的原諒。
不管多久,他都甘之如飴的等。
※
倫敦這座古老的城市有着她獨特的魅力,裝載着大英帝國幾千年興衰的沉重歷史。氣候溼熱溫潤,非常適宜居住和生活。放眼望去,整個基礎設施齊全的城市給人的感覺是古典中帶着科技,沉穩中又透着活力。華燈初現,霓虹燈照耀下的倫敦如五彩斑斕的夢幻城市一樣美妙。
夢幻城市下,表象文雅的紳士和淑女們在夜色渲染下,有那麼一些妖嬈,又有那麼一些誘惑。昏暗的路燈下,馬路上人潮如海,路人行色匆匆。各個知名旅遊景點的門前都零落停着載客的舊式旅遊馬車……位於西倫敦商業區的一號會所,是座皇家政客會所,有着上百年的歷史。它營業面積達八千平,樓高七層,是全球裝修最高檔奢華的會所之一。
晚上二十三點,索克勒順利通過試車。在別墅的客廳外,他若有所思的等着小Boss泰莉穿戴完整,然後一起前往一號會所。
柔和的燈光下,簡單高雅的閨房內;泰莉拿着匕首拔出刀鞘,鋒利的鋼製匕首閃着令人畏懼的寒光。瞄了兩眼後合上,塞進黑色的長筒靴內,然後戴着掩飾外表的大框墨鏡和金色手包出來。到了車前,想着老狐狸未料到的後果,嘴角輕輕勾起,“老傢伙以爲把地方選在那兒對他很有利呢。”邊想邊不自覺的諷刺一笑,“出發吧!”
精靈一樣的寶藍色跑車瞬間啓動,駛出這座豪華的別院。
一號會所,華麗的二樓包廂內,漂亮嫺熟的服務小姐優雅的送來各類酒水飲品供幾個阿拉伯裝扮的政府官員聊天享用。
“那塊地一文不值,怎麼還讓烏尼爾先生費神呢?”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阿拉伯男人飲了一口葡萄酒,有些不解的問道。
四十有餘的GL現任CEO烏尼爾只是深沉一笑,“現在出了點麻煩,一個黃毛丫頭也在搶那塊地。”
“你說的可是查理先生的女兒,弗拉爾泰莉?”
烏尼爾正準備點頭,擡眼之際掃到從外面進來的手下。馬上歉意的看了眼等待答案的幾位政客,目光隨即瞟到那個身着黑色西裝的男子身上。收到指示,他馬上欠身過來;在烏尼爾耳畔小聲嘀咕了一陣,烏尼爾不停的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幾位阿拉伯政客,優雅一笑,“她來了!”
身着紅色蝴蝶結短裙的泰莉,巴掌大的臉上畫着濃中帶淡的晚妝,一頭栗色的波浪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踩着黑色的高跟長筒靴,在索克勒的掩護下,穿過人潮擁擠的舞池,直抵二樓指定包廂。
歐式房門打開,泰莉徑直進入房間。剛邁開步子,像想起什麼一樣轉首看着高自己一頭的索克勒會心一笑。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向房間裡端,友好的向已經起身的烏尼爾伸出右手,“你好,久仰!”
老練的烏尼爾看着眼前這抹紅的讓人浮想聯翩的身影,一時失態的結巴和緊張起來;愣了一會才馬上窘迫的伸出右手用力握着,“你…好…”
他這用力一握,讓泰莉覺得骨頭都快被他捏碎了。
拿出自己的性別優勢,有些吃痛的看着烏尼爾,“烏尼爾先生可真熱情!”然後趁機抽回雙手,自在的直奔沙發那裡。
高雅的房間頓時幽默起來…
烏尼爾尷尬一笑,指着旁邊幾位人高馬大的阿拉伯政府官員道:“這是中東資源與環境管理的幾位官員。”
泰莉禮貌的向他們微微一笑,試探性的反問道:“久仰各位大蝦,有什麼提議嗎?”
房間內又是一陣安靜……
回到沙發上的烏尼爾右手扣着歐式茶几,揚了一下下巴。旁邊穿黑色西服的隨行人員馬上拿出一個黑色皮箱,麻利的打開雙鎖,然後推到泰莉眼前。
“夠不夠?”老謀深算的烏尼爾直勾勾的盯着有些孩子氣的泰莉,低沉的問道。
看着滿箱子的鈔票,泰莉故意先驚訝一番,然後又沉默一會兒,接着怒着嘴巴看着烏尼爾不滿的搖了搖頭,“哇~~好多鈔票喔!”然後兩眼放光的看着老謀深算的烏尼爾輕嘆一口氣,“不過,還是不夠!”
“你…說個數?”老練的烏尼爾看上去有些生氣,但還是耐着性子看小朋友接下來的反應。
泰莉莞爾一笑,“沒有具體數目!”毫不退步的看着烏尼爾,就是要探探他的底細。
雙方陷入僵持,老練的烏尼爾有些失去耐性的用手指輕輕敲擊着茶几,帶着難以察覺的怒意沉聲道:“一向都是美國人對這些一文不值的沙漠感興趣,你一個英國小姑娘湊什麼熱鬧?”
“就是因爲沒有英國人摻合,所以我才更要爭取嘛!”泰莉就着他的話,順水推舟下去。
烏尼爾一時無語,棕色深眸看着年輕的泰莉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四周連帶起來的細小皺紋說明了他是多麼的有資歷和背景。
看着老狐狸的微笑,泰莉依舊看着他,然後不時的將視線瞟向胳膊上的手錶。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烏尼爾和衆人還是沉默不語。她只好藉機開溜,“我還有事要離開一下,各位前輩失陪了!”起身,依舊友好的向老狐狸伸出右手,“投標會上見!”
烏尼爾依舊保持那令人費解的深沉微笑,禮節性的伸出右手,“祝你好運!”
泰莉莞爾一笑,轉身向歐式房門走去。
格調高雅的歐式房門前,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人突然毫無預兆的伸出雙臂擋着泰莉去路。
泰莉心底暗叫不妙,擡首,不解的看着兩個身着黑色西裝款款有型帶着墨鏡的男人,一時間有些緊張起來。但還是穩住情緒,平靜的站在兩人中間僵持,這使得急性子的泰莉額頭上時不時隱出細細的汗珠。隨着僵持的時間拉長,她開始本能的猜疑起來,“難道Lisa沒按自己的要求安排麼?”
霎那間,擋着她去路的兩個男子慘叫一聲。
感到眼前一亮,泰莉詫異的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個男人;然後發足底氣,逃也似的離開這個房間。
就在她剛奔出這個豪華的房間之際,裡面突然“砰…砰…”一聲巨響。電光石火之間,不知道是誰大叫一聲,“趴下,快趴下!”
四週年輕漂亮的服務小姐嚇的尖叫起來。
硝煙瀰漫的豪華房間內,躲在沙發下的烏尼爾惱火的擡首,看着眼前這個被子彈穿透的真皮沙發,握着桌布的手指緊緊糾結。“該死!”憤怒的詛罵一聲,眼皮也不擡的向身後隨從喝道:“給我追出去,不要管後果!”
緊接着,幾個西裝革履提槍的精壯男士像陣旋風般破門而出,一路橫掃至會所內昏暗的走廊上。華麗的一號會所頓時硝煙瀰漫,散佈着濃濃的火藥味。
在索克勒的及時出現和掩護下,泰莉順利抵達地下車庫。氣喘吁吁的跑到車前,跳到駕駛座上準備發動車子,“砰…砰…”後面一連串的巨響。
溼涼朦朧的空氣中,從樓道處走來幾個黑色衣裝的男人正對車位的地方狂摁扳機。寂靜的地下車庫瞬間熱鬧起來,霎那間火花四濺,彈藥味四散。
泰莉一時恐慌,沒顧上系安全帶,穩住情緒麻利的啓動發動機;打方向盤退出庫位,輕踩油門。“呲”的一聲,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響在火花四濺的停車場。寶藍色的車子像個精靈一樣,“嗖”的行駛到正墊後的索克勒身旁。
握好方向盤,泰莉猛踩剎車,衝正在開槍的索克勒大聲喊道,“快上車!”
電光石火間,索克勒一邊開槍,一邊迅猛的跳上副駕駛丟給泰莉一個冰涼精巧的□□,“你已經到了可以攜帶槍支的年齡!”
昏暗的燈光下,泰莉一邊猛踩油門,一邊加大嗓門問道:“什麼型號?”
“德國軍用640型□□!”
順勢拿起□□掃了一眼,一邊握着方向盤向車庫外面衝去,“我來開車,你幹掉他們!”泰莉丟下這句話,開始專心致志的扶着方向盤。
寶藍色的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橫衝直撞衝過紅白相間的停車庫欄杆,衝過攔在前面只顧開槍的一排黑衣殺手,眨眼的功夫便飛馳車庫頂端的出口處。
傍晚的底比斯城被已經落山的太陽罩上一層火紅的光芒。站在宏偉壯觀的塔門頂端望去,金黃色的沙漠像片火紅的綢緞一樣耀眼奪目。
全埃及最位高權重,資歷最深,被奉爲帝國第一先知的阿蒙拉神神殿大祭司赫特。此刻身穿潔白無暇的祭祀服,面部表情平和神聖;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一樣虔誠的拿着手裡特製的金鞭,時不時優雅的揮向祭壇上的祭物---三個象徵神靈的貓,牛,及聖甲蟲。
這樣莊嚴神聖的擺祭,可見埃及的統治者有多重視了。
處理完政事,看過在神殿接受教育的阿蒙霍□□。執拗不過寶貝兒子,圖特摩斯只好帶着他早早趕來,急不可耐的等着那日思夜想的神聖時刻到來。
不管這個禁忌的巫術是否靈驗?他都願意嘗試一次。明知那些神鬼之說只是爲了掌控人們的信仰和鞏固國家的統治,但現在,他寧願相信世間真的有神存在。“她會以什麼方式回來呢?她一定很恨我!”圖特摩斯望着空中微微發亮的星星,有些不安和緊張的喃喃自語起來。
已經午夜的城市。
昏暗的街燈下,吵鬧的PUB門前,零零散散聚集着一些剛結束聚會的青年男女。
大腦高度警惕的泰莉絲毫不敢鬆懈,一路狂踩油門開到泰晤士河橋上。
“車技不錯!”索克勒看着緊張的直流汗的泰莉,開始戲謔的感嘆道。
“都是被逼出來的!”烏黑的眼眸專心的盯着前方,一邊撿起□□,將它放到禮服上一個隱蔽的口袋內。
“小心!”索克勒突然摁着泰莉的腦袋,大吼一聲。
腦袋貼在方向盤上,轉首看去,寶藍色的車子旁邊疾駛過一輛黑色轎車。一個戴着墨鏡的中東男子舉着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寶藍色車子的輪胎就是“砰…砰…”兩聲。
霎那間,貼着方向盤的泰莉難以控制車子的正常行駛。精巧的車子由於之前的車速過快,加之兩隻輪胎沒氣便不可阻攔的撞翻橋面護欄,直衝下面河裡。
副駕駛上的索克勒見狀,趕忙伸手拉住泰莉的胳膊準備縱身抓住護欄。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手抓着護欄,另一隻手卻沒能抓住飛速衝向河裡的泰莉。
橋身到河面有大約有十米高的距離,被甩出來的泰莉本能的尖叫一聲。烏黑的雙眸因恐懼而緊緊的閉着,整個人呈拋物線裝直墜水裡。
眨眼的功夫,“砰”的一聲,平靜的水面砸起陣陣水花。
泰莉不可自控的在深不見底的河裡撲騰起來……
喝了幾口河水,泰莉從水裡露出腦袋往夜空中看去。璀璨的星空突然烏雲密佈,狂風四起,閃電雷聲陣陣。晴好的天空在霎那間暴雨傾盆,平靜的河面開始激起陣陣波濤。已經渾身乏力的泰莉開始自認倒黴的遊起泳來,誰知剛擡起胳膊,卻被一陣毫無預兆的激流捲入。
一股未知的力量將她推向無底漩渦,灌了幾口水的泰莉實在支撐不住。恐懼和緊張佈滿了她整個腦海,隨着沒有止境的漩渦旋轉着往下面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