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丹窗朱戶, 飛檐列瓦,雕樑畫棟,不似秦宮極盡奢華, 那由遠而近的宮殿, 古樸中透露出精細, 平凡中透露出纖巧。
微微挑起簾子, 遠眺宮殿後, 崔明乃轉而掃視近處街道。
因軍隊勝利而歸,百姓夾道相迎,在他們淳樸的外表下, 滿是喜慶,雖這裡不比盛唐景象, 卻遠比戰場的蕭條景色強上許多, 至少這裡的百姓都是滿足的。
被百姓臉上的喜悅感染, 崔明乃嘴角掛起笑容。
「把帽子帶上」拿起帶有面紗的帽子,慕容嵐遞給崔明乃。
「啊, 又要帶這種醜不啦嘰的帽子?」對慕容嵐手中的帽子頗有微詞,崔明乃皺起眉頭,剛剛的好心情,隨之消失殆盡。
「我答應你,這頂帽子帶到行館後, 就可以拿下來!」對崔明乃無可奈何, 慕容嵐親自爲她帶上。
「你們不直接進宮?」讓慕容嵐爲自己帶上帽子, 崔明乃一臉奇怪, 去行館做什麼, 他們的目的不是進宮嗎?
「我與駿哥,超哥先去行館換一下衣裝, 這樣面見父王,有失體統」聲音因車子停頓而終止,慕容嵐靜聲等待。
「公子嵐大人請下車」四周已有接見官員,他已不能像以前那般放肆,崔明佑垂手附於車邊。
「嗯」回答一聲,慕容嵐昂首闊步,貴氣十足的走出車子,掃視衆位官員一週,他回身向車內伸出手。
纖纖玉手放在慕容嵐心手,帶着帽子的崔明乃由他扶持走下車。
動作雖然簡單,已另四周垂首的官員驚訝不已,這就是公子嵐大人,流入民間四年,王室風度竟未減絲毫,可嘆,可嘆。
呃?那被公子嵐大人扶持走下之人,定是傳聞中,救下公子嵐大人的神秘女人,因自始自終,都未有人見過她的容貌,所以傳聞此女丑陋無比,今日一見,傳聞果然不假,即便不是醜女,必是鄉野村姑,你看她那身衣服,唉,真是窮酸。
「公子嵐,公子駿,公子超,潘尚書,將軍裡面請」爲首官員恭身禮拜,邀請他們一行人進入行館。
說完此話,迎接的官員自行向兩邊散開,他們畢恭畢敬讓出一條信道,請衆人通過。跟隨衆人一同走入,崔明乃肩膀顫抖個不停,這些人真是太好笑了。
直起身尾隨其後,衆位官員暗歎不已,全身顫抖,動作粗魯,時不時發出噗噗聲,公子嵐怎麼會被這樣一個女人救起,唉……。
「請三位公子跟隨小臣這邊來」再次恭身,爲首官員低聲說到。
「好」慕容駿率先進迴廊。
「……」慕容超第二個進入迴廊。
「明乃我們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要好好照顧自己!」他不擔心別的,只擔心崔明乃在他離開這段時間,會闖出什麼禍來,與崔明佑交流一下眼神,慕容嵐算是安下心來。
「我知道,你走吧」抑抑手,示意慕容嵐快些走,崔明乃在面紗下翻了個白眼,她不小了。
「我走了」雖依依不捨,慕容嵐終轉身離去,他祈求上天不要讓明乃惹出什麼禍來,希望佑哥能及時制止。
「請潘尚書,大將軍與這位小姐同我來」望着慕容嵐離去的身影,在場官員無不暗自讚歎慕容嵐溫柔、善良、和藹。如有女兒定要嫁給公子嵐大人,官員們各自在心中暗忖。
「你們各自休息去吧,想必也累了一整天了!」轉過身,制止隨行官員的腳步,崔明佑笑到。
「是,將軍」大將軍真是體貼,女兒不能嫁給公子嵐大人,嫁給大將軍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呼,看到官員一一退下,崔明佑在心中鬆下一口氣,有他們在身後,他全身都不自在,做官真是好累。
「你們也退下吧」再次掛上笑容,崔明佑看向四周衆多隨從。
「將軍大人,大人們會怪罪下來,請收回命令」跪下身,衆位隨從齊聲說到。
「我帶兵打仗慣了,不習慣身邊有這麼多人伺候,潘大人就讓他們隨你去吧」看衆位侍從不依,崔明佑望向潘聰策。
「我也不需要,這樣吧,留下你倆跟隨我來,其它人都退下吧,如大人們怪罪下來,說我吩咐的就行了」他們之間的秘密還未被解開,這是最好良機,他當然不能錯過,身邊留太多侍從反而麻煩。
「是」齊聲說是,未被留下的侍從退了下去。
碧樹紅花,斜陽漾波,枝繞玉欄,每一處無不顯示出這院落的幽靜。
「你們在這裡等候吧,我們有要求時會叫你們」停下身子,潘聰策把兩名侍從留在迴廊處。對潘聰策投以奇怪目光,崔明佑暗忖,此舉正合他意,可潘大人此意爲何?
「我好累噢」看四周不在有陌生人,崔明乃向崔明佑倒去。
「明乃」拎住與他擦身而過,快要落到地面的崔明乃,崔明佑小聲叫到,這裡還有外人,她怎麼這樣隨便。
「怕什麼,潘伯伯不是外人!」眯着眼睛,舒服的懸在半空,崔明乃呢喃到。
聽崔明乃這樣說自己,潘聰策笑逐顏開,他好感動。
「可我們……」唉,他們的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知道,潘伯伯把所有人留在外面,這不是爲我們好嗎!」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崔明乃繼續說到。
「小嵐嵐說我們一到行館,我就可以把這頂破帽子拿下來」抓抓頭頂上的帽子,崔明乃可憐兮兮的要求着。
太好了,他終於能滿足好奇心,一窺面紗下容貌,外界盛傳這小姑娘相貌奇醜無比,不過,他到是覺得美醜並不重要,只要心靈美就可以了。
「可以」此處只有潘大人一人,他還一把年紀,如明乃對潘大人存有信認,他同意。
「太好了,破帽子我終於要跟你說再見了」快速把帽子從頭頂拿下,崔明乃轉手把那頂帽子扔在地面,狠踩了好幾腳。
「明乃……」無奈擡頭,崔明佑苦笑,嵐弟交給他的任務太難了。
黑色的髮絲垂於腰間,羊脂凝膚雪白中透露着瑰粉,明亮的一雙大眼閃着靈動,俏皮的小鼻子,外加一張鮮嫩嘴脣,好美的一個娃,怪不得嵐如影隨行,如癡如迷,如果他年輕上二三十歲,他也定要加入追求其的行列。
「啊哈,終於清爽了」哼哼,那頂破帽子終於被她消滅,噢呵呵呵呵,她可以解脫了。伸了一個懶腰,崔明乃活動起筋骨。
「明乃,注意形象」這個年代裡的女人,可沒像她這般行動大膽。
「死老哥你在家裡管我,到這裡還管我,你想怎樣,小心我報復你噢!」抱着胸,擡高下巴哼了一聲,崔明乃威脅到。嵐弟,佑哥對不起你,他幫不了忙了。
死老哥,死老哥?「……,你們是兄妹?」大叫出聲,手指在崔明佑與崔明乃之間來回,潘聰策睜大眼睛,他下頜的鬍鬚也應他的吃驚,隨風四下散開。
這個消息讓他太過吃驚,原來他們是兄妹,怪不得嵐對大將軍非但沒有吃醋,還畢恭畢敬,嗯,他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
「潘伯伯呼吸,呼吸,注意下巴」走上前幫潘聰策理順鬍鬚,崔明乃一邊竊笑,一邊拍打着他的後背。
「明乃,你是故意的吧」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出八九分,爲了看潘大人吃驚的表情,她故意讓潘大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算了,這件事他無意隱瞞,只是大家總是把目光集中在慕容嵐與明乃身上,從未注意過他罷了。
「怎麼會?」繼續竊笑不已,崔明乃隨手在潘聰策鬍鬚上綁了個蝴蝶結。
「你,你,你們是兄妹?」深吸一口氣,潘聰策臉上吃驚不減。
「對啊,我們沒告訴過你嗎?你看我們有多像,這眼睛,這鼻子,這嘴」把崔明佑拉到自己身邊,崔明乃指了指崔明佑的眼睛,鼻子,嘴。
散過招招斃命的攻擊,崔明佑深吸一口氣,明乃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他躲得快,這張俊臉定會出現四個窟窿。左看一眼崔明佑,右看一眼崔明乃,潘聰策贊同的點點頭,別說是有點相像。
「潘大人,這是我小妹,如平日裡有什麼冒犯,請您原諒」比如此刻潘大人下頜處的蝴蝶結,他就希望潘大人能原諒崔明乃。
「怎麼談得上冒犯,將軍的小妹真是活潑可愛,老夫到是很喜歡」哈哈大笑,潘聰策並不介意。
看着潘聰策下頜處,顫來顫去的蝴蝶結,崔明佑苦笑,活潑?他看明乃是太活潑了一點吧。
「呃?哈哈哈哈」順着崔明佑的目光向下望去,眼中突然出現的蝴蝶結讓他驚訝擡頭,但一對讓崔明乃調皮的表情,潘聰策再次放聲大笑。
這丫頭真是太有意思了,他越看越順眼,這丫頭很配嵐那小子,他終於知道,嵐爲什麼對她寸步不離,每天都擔驚受怕的了。
「走走,我們進屋詳談吧,老夫對你們很感興趣!」張向手臂,示意崔明乃與崔明佑進屋詳談,潘聰策放下迂腐思想和長輩身份與崔明乃他們融入一起。
次日爲了慶祝衆士卒凱旋歸來,與後秦締結互不侵犯聯盟條約,找回失蹤四年的公子嵐三大喜事,燕王決定舉辦一次勝大的宴席。只用了半日,宴席所用一切一應俱全,城中街道張燈結綵,百姓也如過年一般,自行慶祝着。
當晚,各位大臣紛紛帶着最喜歡的妻妾、女兒來到大殿中,他們知道,找回的公子嵐並未婚取,這是一次良好機會,外加王又允許他們帶上家屬,他們又何樂而不爲呢。
「明乃今天你一定要聽話,不要弄出什麼亂子來!」扭不過崔明乃,崔明佑只有把她帶了出來,如果可以,他還真想把她一個人留在一個密不透風的房子裡,這樣他就可以安心前來,而不會像今天這般提心吊膽了。
「我這麼乖怎麼會弄出亂子!對不對伯伯」同潘聰策一同前來,崔明乃已把他視爲忘年知己。
「對,明乃這麼乖怎麼會呢!」與崔明乃一唱一合,潘聰策笑到。
「嘿嘿,我就知道伯伯最疼我了,不過老哥爲什麼我又要帶上面紗?」手指把玩着面前巧妙織入頭髮,與頭飾合爲一體的白色面紗,崔明乃淘氣的吹着氣。
隨着她呼氣,蓋住她整張臉的面紗,輕輕飄起又輕輕落下。嬌媚的面龐隱於那層面紗下,面紗舞動,崔明乃的臉隱隱出現,但在人仔細辨認時又隱去不見,這恰到好處的神秘感令人產生無限遐想,想入非非。
「還是帶上好」讓她帶上面紗,他更放心一些,相信嵐弟也是這樣想的。
「呵呵」輕笑出聲,潘聰策在這問題上與崔明佑觀點想同,這麼嬌美的人兒,他可不想被別人窺視,他今天的任務就是幫嵐看住崔明乃,以防陌生人親近她,偷窺她的容貌。
「哼」別過臉嘟起嘴,崔明乃悶悶不樂,她可是國色天香,怎麼總不讓她露出臉,他們到底有何居心?
「……」唉……,在心中嘆氣,崔明佑只求今天不會出任何問題。
行駛的車輛停在宮殿門口,崔明佑由侍從扶下車子,隨他後潘聰策也走下車子。站在車門前,做了一次深呼吸,崔明佑狠下心,把崔明乃扶出車子。
曼妙身材輕盈清逸,纖纖蔥指柔若無骨,身着雪紗隨風盈動,曳如風中百合,纖美動人,那面前若隱若現的紗增加了她的神秘感,她的出現吸引着衆人的目光。那女子是誰?爲何與潘尚書,大將軍一同出現,此人來歷必非同小可。
「老哥,你到是很受歡迎嗎!」小聲對崔明佑咕噥,崔明乃透過面紗不停的張望着。嬌羞半遮面,年輕少女無不對崔明佑投去愛慕目光,但在掃過崔明乃時,又眼含恨意。
「那當然,嵐沒有回來前,你哥哥可是燕國少女,最傾慕的對象」潘聰策小聲爲崔明乃解釋。
「他到是很有人氣嗎!」調侃自己老哥,崔明乃嘴角挑起一絲狡黠笑容。
「那當然,當朝大臣有不少親自向他提親,不是我沒有合適的女兒,我也想向他提親呢!」附和着崔明乃,潘聰策偷看崔明佑的窘態,嘿嘿,跟明乃在一起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也找到了樂趣。
「噢,那他沒有取個三妻四妾?」得到機會報復,她怎能白白浪費。
「沒有,沒有,他都以自己帶兵打仗,不想先考慮兒女私情爲由,一口回絕了,當時我還奇怪,至今我這才恍然大悟」認真的點點頭,潘聰策摸着鬍鬚輕笑。
「噢?這不像他啊!」吃驚的口氣,崔明乃面紗下的臉在抽筋。
「咳咳,我們已經入宮,言行要多注意一些」輕咳一聲,崔明佑一板一眼的說到。嗚嗚,他真是命苦,單單經過一晚,潘大人就被明乃輕易改造,他這個做哥哥的還真是可憐,嵐弟救救他吧。
「明乃,這裡不比外處,我們要小心了」小心翼翼向四處張望,潘聰策故作神秘。
「當然,裝模作樣我最會了,看我的」同樣四周張望一週,崔明乃壓低聲音。
「好」認真點點頭,潘聰策挺直身體,恢復平日模樣。
與此同時,崔明乃一反常態,身姿高雅溫婉,凌波微步輕盈前行,她宛如落入塵間的仙子,讓人膜拜不已。
「……」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只是入宮,不是做間諜,這麼神秘做什麼?
咳,這會兒安靜下來好是好,不過裝得也太過份了吧,他都快看不下去了,嵐弟快把他從小妹魔掌中解救出來吧。各有所思,他們同向大殿走去。
找到一處儘可能避開衆人的角落,他們穩住身行,如有可能,他們並不想坐在燕王身邊,可不隨人願,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重要謀臣,他們想躲都躲不了,這不,就是站在角落,還時不時有人上前來打招呼。
燕王駕到,喊聲響起,若大的大殿片刻間鴉雀無聲。跪下身,所有人都在恭迎燕王到來。
「起來吧,各位愛欽入座吧」臉色有些發白,燕王由侍從攙扶坐在正中央。
話音剛落,各位大臣各入自己座位,崔明佑與潘聰策也及不情願的向自己坐位走去。
「潘愛欽,你又未帶任何人前來」順了順氣,燕王笑到。
他這個愛欽廉政的可以,早日裡幫他打下江山後,非但不驕縱橫行,還兢兢業業的幫他管理朝政,真是難得。
「臣一人獨行慣了」起身跪在地面,潘聰策低下頭認真回答。
「起來吧,今天不是上朝,大家隨便一些」輕咳後笑到,燕王揚了揚手。
「大將軍這位是?」把眼睛掃向崔明佑,燕王瞧見崔明乃。
聽見燕王發問,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他們都好奇,大將軍身邊帶着的女人是何許人也,只有慕容嵐一人暗暗搖頭,他就知道有這種熱鬧的事情,崔明乃不會乖乖在家,一定會跟來。
「回王,這是家妹,因天生羞怯所以帶上面紗,望王原諒」跪下身,低頭抱拳,崔明佑想好一套解釋。
「好,讓她帶着吧」咳了一聲,燕王笑眯眯的揚了一下手。聽到此言,暗暗鬆下一口氣,衆位少女緊張神色得以緩和。
「我軍凱旋而歸,如今又找到嵐兒,這都是喜事,朕先乾了這杯」高舉酒杯,燕王一干而淨。
「王少喝一些,你有病在身」面露擔憂神色,王后輕聲勸解。
「今天朕高興,沒有關係,愛妃不用擔心」搖搖頭,燕王想大家玩得盡興。
「嵐兒到父王這邊來」幹完這杯酒,燕王嚮慕容嵐招招手。
「是,父王」雖他半日前已回宮見過父王、母后,但四年未見,他們對自己積壓了太多的情感,這些發泄不出的情感,如今全部轉化爲無盡的愛。
「宴會開始,愛欽們隨便一些吧」握住慕容嵐的手,燕王命令宴會開始。沒有喧譁只有小聲勸酒,重位大臣礙於王在這裡,都拘束的很。
「父王,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久坐,我與駿哥陪你一同回去吧」扶住父王孱弱的身體,慕容嵐擔心到,沒想到短短四年,父王的身體已壞到如此地步,他真是不孝,在父王生病其間,竟沒有每日陪伴。
「嵐兒,你與駿兒好好玩吧,我陪你父王回去就行了」溫柔開口,王后發覺慕容嵐的目光總是停留在大將軍妹妹身上,那是愛慕的目光。
「這怎麼行?」他不能同意,話雖如此,這件事情卻讓他左右爲難,一方是明乃,一方是父王,他該怎樣選擇?咬咬牙齒,慕容嵐最後選擇了燕王,必竟他這個做兒子的虧欠父母太多。
「嵐兒你留下,這是父王的命令,我們聊天的日子還有很多,不差這一時」嚴厲說出口,燕王同王后一樣發覺到,慕容嵐目光中還別人的影子,嵐兒能在最後選擇跟他們一同回去,他已很滿足,他不想因自己而干擾到嵐兒與喜歡的人相會。
「可是,父王……」擔心的眼神,慕容嵐沒有輕易妥協。
「留下吧,不用擔心父王,有你母后在父王不會有事情」慈祥的笑容,燕王在拍拍慕容嵐肩膀後笑到。
「衆位愛欽,你們繼續,朕離開了」站起身威嚴開口,燕王被侍從攙扶而下,緊隨其後王妃也離去了。
跪身恭送,衆位大臣低下頭。同樣低下頭,崔明乃在心中暗歎,慕容嵐遺傳真是好,大美人的媽媽,即使年過半百,還丰韻猶存,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老帥哥的爸爸,她相信,燕王年輕時一定是個風流倜儻,能文能武的翩翩美少年。
燕王走後,崔明乃跟着大家站起身子坐回原位,偷偷的抓了抓臉,她依舊討厭面紗。燕王一離去,大殿中少了份拘束,氣氛也活躍起來。勸酒聲,划拳聲,女人們的談話聲,大臣之間的寒暄聲。
周旋於幾個哥哥身邊,慕容嵐沒一刻閒暇。看着老哥、小嵐嵐與衆人時不時寒暄,崔明乃在面紗下打着哈欠,無聊的人際關係,大臣之間的阿諛奉承最虛僞,她想回去了。
酒過三旬,食過五味,慕容嵐終於得以脫身,他來到正玩自己衣服解悶的崔明乃身邊。
公子嵐竟坐在大將軍妹妹身邊,崔明乃一下子成爲年輕少女們矚目的對象,她們頻頻對崔明乃射去嫉妒目光。
「哎喲,哎喲」背後被射得疼疼,崔明乃皺起眉頭。沒想到小嵐嵐一出現,她就倍受未婚少女們關注,她培養出來的禍害,還真不是蓋的。
「你怎麼了?」看看崔明乃動來動去的背,慕容嵐關心到。
「呃?你注意到好多視線沒有?」暗示一下小嵐嵐,崔明乃決定要看他有何反映。
「注意到了」皺着眉頭向四周掃視,慕容嵐眼中盡是嬌羞神色。
「真是讓人頭疼」迴轉頭慕容嵐眉頭皺起更深。
「怎麼會,其中不乏美女呢!」第一關合格,她不爲那句話,只爲他不經意間皺起的眉。
「美女?」臉色有一絲不快,慕容嵐僵硬起身體,她爲什麼這樣說?
「放心,我又不是讓你去喜歡她們,緊張什麼?」她只想看一看他的禍害能力,很成功,這個結果另她很滿意。
可憐的女孩子們,她在心中爲她們哀悼,只因她們出現的太晚,可愛的小嵐嵐已歸她所有。
「小嵐嵐你未婚妻呢,她在這裡嗎?」說是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她心裡相當在意呢!
「呵呵,她不是坐在超哥身邊嗎?她已經嫁給超哥了!」崔明乃的尋問讓慕容嵐心情大好,原來明乃在乎他,這是不是意味着,明乃會給他肯定答案?這是一個好的訊息。
「你看到她那張臉了嗎?」原來是她啊,不錯很漂亮,不過沒她漂亮就是了。
「什麼臉?」同崔明乃張望了一眼,慕容嵐疑惑崔明乃話語中的意思。
「哀怨的可以,此刻她一定在心中十分懊惱,早知未婚夫如此帥氣,就不要嫁給慕容超了」悽然哀怨的眼神,那女子不住向崔明乃這邊望來。
「嘿嘿」被崔明乃逗笑,慕容嵐不敢放聲大笑,只有悶悶的發出輕聲,一會兒他的臉已憋得通紅。
「笑什麼,就是嗎,你看她,哇,不好,她的眼神更加哀怨了」推推慕容嵐,崔明乃實況報到。
動作親密,對方又是大將軍的妹妹,有不少小姐因此黯然神傷,她們爲什麼不是大將軍的妹妹?一想到崔明佑,那些黯然神傷的小姐們又燃起希望,對噢,她們還有大將軍!
突然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寒意,崔明佑縮了縮脖子,好冷,爲什麼?
「她們對嵐失望,繼而對你產生希望,今後你要小心了」輕笑出聲,潘聰策說着風涼話。
「不是吧」不敢回頭,崔明佑全身僵硬,又是他,爲什麼倒黴的總是他?這些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他真是剛出虎穴(慕容嵐剛剛把他,從妹妹的擔驚受怕中解救出來)又入了狼窩(被衆多官家小姐盯住),他的苦日子到什麼時間才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