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你陪着姐姐吃飯,我和閨蜜回家陪孩子。你忙完了,來找我也可以。”餘念不覺得這兩件事有什麼衝突的。
“我是在通知你。”慕清讓的手按在餘唸的脣瓣上,輕輕得摩挲,“不是跟你商量。乖,不要和我鬧。你姐姐現在的情況,不要吃醋。”
餘念胸口裡面猛然一疼。
吃醋?
她像吃醋嗎?
餘戀這個樣子,誰敢和她爭,誰忍心跟她爭,更何況慕清讓本來就是餘戀的,說的好像她能搶的走一樣。
“清讓哥哥。”餘念細聲細氣得喚他,這個稱呼本來就讓慕清讓難以把持,黑暗裡面男人的呼吸緊跟着沉重了幾分。
“等會在牀上,也要這樣叫我?嗯?”男人低低的吻着她的脣,聲音漸漸含糊,溫柔地讓人無法拒絕,“乖乖的,我和你一起回去陪孩子。”
餘念當然也想他能夠一起回去陪着孩子,低低得嗯了一聲。
於是她上樓,房間裡童眠仍舊坐在窗邊,還不待餘念開口,她溫和的聲音傳來,“沒關係的,念念,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你不要覺得爲難。”
什麼是好朋友,大概就是在你覺得難以啓齒之前已經爲你想好了退路,不捨得你一點難堪。
餘念走過去,嘴角帶着笑,神態裡面甚至有一絲嬌羞,“清讓說等會送我們。他現在要陪着姐姐吃飯。我們稍微等等吧。”
童眠眼眸裡快速閃過嘲諷,轉臉看向牆上的壁掛液晶電視顯示屏,“我們來看春晚吧。”
春晚已經變成了一個儀式,跟過節必須要吃年夜飯一樣。
餘念漫不經心得看着那些老面孔,一邊看時間。
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
餘念一下子有了生機,立刻從牀上彈起來,“一定是他陪我姐姐吃完飯了。”
外面站着的人是阿野,手裡拿着一堆仙女棒,“少爺說……給你們的……”
“什麼意思?”
現在已經是八點了,再不趕回去,雙胞胎和狗蛋可能都要睡覺了。
阿野欲言又止。
這個時候外面沉寂的天空上綻放出燦爛的煙花,有人在樓下放煙花。
餘念快步走到了落地窗邊,看見二樓的陽臺上餘戀躲在慕清讓的懷裡,臉上又是害怕又是躍躍欲試,他的手握着她的,煙花綻放的時候,火光照亮他們的面孔,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簡直絕配,宛若一副完美的風景畫。
那纔是全南城最般配的情侶。
餘念站在落地窗內,明明是溫暖的春的氣溫,卻覺得有點冷。
她仰望着他們,很久很久沒有過的那種卑微感,在迎春的煙花聲裡一點點的侵蝕着她的內心。
不會死,卻綿延不絕得疼。
窗簾忽然間在眼前拉上。
童眠坐在輪椅上,對她笑,“要不,我們來看恐怖片吧?招魂看過嗎?或者鬼關燈?”
餘念拍拍好友的手,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餘念知道童眠是爲她好。
餘念找到阿野,“我要回去,我現在就要帶着童眠回錦官閣。”
阿野仍舊是那句話,“沒有少爺的命令。”
“阿野,別逼我。”餘念神情漸漸冷下來,“我狠起來,我對自己都敢下手。大過年的,誰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出點事情吧?”
阿野的目光越過餘念,落到坐在輪椅上的童眠上,她臉上帶着淺淺的嘲諷,以及挑釁。
“夢角的人一直都在港島周邊的岸上佈防。就等着童小姐上岸。餘小姐,你確定要在沒有萬全把握的時候帶童小姐離開?”
想到宮堯,那個男人狼一樣陰鷙可怕,餘念頓時跟泄氣的皮球一樣。
“沒關係的。”童眠溫和開口,“念念,你自己回去吧。我在慕清讓手上,怎麼會有事?夢角的人不敢對你怎麼樣。”
餘念臉上露出兩難的神態,“那我留下來陪你。”
帶着發脾氣的語氣,餘念轉臉對着阿野的時候語氣很衝,“告訴你家主子,我不回南城了。我今晚上就在這裡和眠眠跨年。”
砰!
餘念關上門,順手還把房門給鎖上了。還不解氣,又把桌子板凳一些能搬動的傢俱都扔到門口堵着。
“好了,今晚上我們倆好好跨年。”餘念拍拍手,氣鼓鼓得躺下。
“念念。”童眠皺眉,“這裡整個島嶼都是慕清讓的,你堵上門又有什麼用。你能和他比?他要是想拆開門,你能拿他有什麼辦法?別爲了我,傷了你們的和氣。”
餘念聲音悶悶的,電視上鏡頭移到了觀衆的臉上,他們被小品逗樂了,餘念卻面無表情,“是嗎?我很任性嗎?”
童眠推着輪椅到她身邊,“你確實挺任性的,不過……這就是你啊。所以你不要和他鬧。明天再來看我,也是一樣的。”
……
晚上十一點。
童眠就睡了。
餘念關了電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面等。
她在等慕清讓陪完姐姐。
等到她支撐不住在沙發上睡着,或許過去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反正餘念感覺自己已經睡了好久,才被人抱起來。
“太晚了,明天早上再回去。”
他低沉地在她脣上輾轉,餘念眉眼惺忪得睡意,即使是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免不了有一些小失望。低低得嗯了一聲,餘念又沉沉閉上眼。
慕清讓抱着她,並不想讓她睡,吻着她,讓她開口叫他。
“我好累。”
餘念已經困到了極點,對這種事情根本就提不起興趣。
“不是答應我今天晚上等我了嗎?”
慕清讓的聲音裡溫涼,帶着孩子氣的委屈撒嬌,“乖,叫我……我就放你睡覺。”
當她傻嗎?
餘念哼了哼,迷離的眸子睜開一條縫,脣瓣微動,吐出兩個字:“姐夫。”
餘念敏感得察覺到男人身體這一刻的僵硬。
“餘念。”慕清讓呼吸粗重了幾分,不是情動,卻是氣得。
餘念擡手摟上他的脖子,看着他眼底的疲憊,低低得道歉,“我好睏啊,對不起,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好不好?”
看她眼睛都睜不開的睏倦,慕清讓摟着她在牀上躺下,親吻着她的眼眸,“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