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讓兩指擡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視他的目光，“怎麼了？是童眠讓你不高興了？”
童眠兩個字，他咬得十分陰冷，潛藏着一絲嗜血的怒意。
緩緩從飄忽的思緒裡面回過神來的餘念聚焦到眼前這張極致俊美的容顏上，她擡手撫上男人的臉頰，他的下頜上有淡淡的鬍渣，略微刺手。
餘念眼裡流露出淡淡的心疼，聲音也跟着變得嬌軟，“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他這段時間肯定很辛苦，姐姐這樣的狀態，他必然也十分心疼。
餘念忍不住雙手摟上男人的脖子，依靠在他的懷裡，耳邊是他心口裡面穩健有力的心跳聲，”我沒有那麼嬌弱。”
他不說的原因，她也能猜到幾分。
一是爲了保護餘戀，二……應該是怕她承受不了吧。
“我捨不得。”
溫熱的脣落在餘唸的額頭上，漸漸往下流連到她的眼眸上，慕清讓摟着餘念腰部的手換緩緩收緊，“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餘念從他懷來擡起臉來，漸漸升溫的臉蛋上浮出淡淡的紅色，那雙原本凍的發灰的脣也有了血色，慕清讓低下頭，已經有快一個多月沒有碰過餘念，他的骨子裡都在思念這種味道。
從未沒有因爲分開減少一分，那種思念比他心底發掘出來的還要濃烈。
餘念甚至是伸出舌頭回應他，攀着他的脖子迴應着這個吻。
她感覺到他對她的思念，她又何嘗不是。
她一主動，慕清讓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抱着餘念進到房間裡裡面。
餘念被拋到大牀上，兩個人吻到難捨難分，用最原始的方式訴說着對彼此的思想。
“咚咚。”
門在這個時候被敲響。
“誰？”
慕清讓被情慾充斥的眼眸裡滿是寒意，誰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不想活了嗎？
“餘小姐醒了。”
傭人一句弱弱的提醒，頓時讓火熱的房間寒涼下來。
餘念扯過被子蓋住身體，聲音低低的，還帶着一絲暗啞，“去吧。”
慕清讓不滿得在她脖子上輕咬了一口，“今晚上在這裡等我。先睡會，嗯？”
餘念低眉順眼，看着牀邊的男人整理好衣服，離開房間。
身邊沒有人，這張牀從裡到外都是冷的。
回到童眠的房間，她已經起來了，坐在輪椅上，看着落地窗外。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餘念看她單薄消瘦的背影，心裡微微抽痛。
“眠眠，我們去吃飯吧。”
童眠沒有回頭，“念念，我不想去。”
人受傷之後不想見人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餘念聲音輕輕放溫柔了，“好啊。雖然今天是年夜飯，應該一起吃飯比較熱鬧。但是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和你在樓上吃吧。對了，廚房還煮了餃子！”
童眠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今天已經是大年三十了啊？”
港島外面只有無垠的黑暗，周邊是海，一眼望過去，什麼煙火氣都沒有。
如果是在南城，今天晚上應該會熱鬧很多吧。
起碼萬家燈火，還有煙花，過年的氣氛會濃重很多。
“你想……回家嗎？”
餘念試探得問。
童眠的父母其實早就搬離南城去了國外。
南城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傷心之地。
就連餘念起先去探望，二老都拒絕，說是不想再想起以往的事情，徒增傷心。
後來……後來二老離婚了，夫妻倆都現在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
童眠當年在國外出事，童眠父母親互相埋怨，心生嫌隙，好好的一個家庭沒了。
現在的童眠再回南城，這裡已經是物是人非，她曾經習慣的一切都沒了。
“不想。”童眠溫淡的目光看透餘念藏起來的小心翼翼，“你不要這樣子，我知道我父母親的情況。既然他們都當我死了，我就不要再去給他們徒增傷悲了。現在的我，他們看了只會更加崩潰。至少，他們現在都過得挺好的。”
餘念身子震了一震，這就是童眠出現在夢角不肯和她相認的原因？那些餘念不敢開口問的過往如同一塊大石沉甸甸得壓在心口上，“那……我帶你回去吧。你不想看看我的小寶貝嗎？”
童眠的臉上終於有了生動的笑意，“好呀。”
餘念找到阿野，“幫我安排回南城，我要帶着童眠一起回錦官閣。”
“餘小姐，您要是一個人回去完全是可以的。但童小姐不能帶走。”阿野扶了撫金絲邊眼鏡，不知道爲什麼餘念覺得那雙鏡片之下的眼神有點冷的可怕。
“爲什麼？”餘念不解，“我的朋友，爲什麼我不能帶走？”
“這個……”
阿野明顯不太好說，“您要是取得少爺的同意，我沒問題。”
客廳裡面慕清讓正在陪着餘戀用餐。
中式的春節，桌上擺着的卻是西餐。
西餐，是餘戀的愛。
“念念！快來一起吃飯！”餘戀笑得眉眼彎彎，同她打招呼，臉上的笑意明豔絕倫。
“姐姐。我剛剛吃過了。”餘念走到她身邊，“你多吃點。”
餘戀嗯了一聲，嬌聲對着慕清讓請求，“清讓，你能幫我切牛排嗎？”
她的力氣小，拿刀叉都吃力。
餘唸的眸光落在姐姐手腕上的淤青處，眼眸微暗，苦難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餘念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這其中的辛苦她很清楚。
只是驕傲的姐姐也落得這樣，餘念心裡免不了難受。
她是餘戀啊！
驕傲、璀璨的明珠！
落上一點灰塵，都會讓人覺得難受。
慕清讓爲餘戀切牛排，骨節分明的手拿着刀叉，細緻得將牛排均勻分成小塊。
“清讓哥哥。”
餘念當着餘戀的面纔會這樣喚他。
慕清讓的手微微一頓，勾魂攝魄的眸子朝着餘念望過來，他想起今天沒有做完的那點事情，喉頭滾了滾，“念念彆着急。”
等餘戀休息了，他自然會去房間裡面找她。
餘念只當他是說有什麼事情等吃完這頓飯再說，讓她不要打擾他和她姐姐吃飯。
可是西餐的流程又冗長，她等不及了。
“我想帶童眠回南城過年。泉心泉意都在家。今晚上是他們回南城的第一個春節。”她沒指望慕清讓一起回去，她只希望自己能帶着閨蜜回去，畢竟姐姐現在這個情況最好還是呆在港島靜養比較合適。
慕清讓放下手裡的刀叉，眼神瞬間就變得又深，又黑，像是外面濃墨到化不開的天空，說出來的話溫涼，“等會我送你。”
餘戀眼巴巴得問，“泉心泉意是誰？念念你新交的朋友嗎？這個名字好可愛啊，一聽就是很恩愛的夫妻生下來的雙胞胎是不是？”
餘念：“不是。”
慕清讓：“是。”
不約而同響起來的聲音說的話卻截然不同。
餘戀變得疑惑，慕清讓將盤子推到餘戀的面前，聲音溫和輕柔，“戀戀你先吃。”
慕清讓站起來，拉着餘唸的手進入到白天他們倆親熱的房間裡面。
“不是？嗯？”他的聲音魅惑又危險，將餘念重重壓在門上。餘念推不開他，放棄掙扎，“你瘋了？在我姐姐面前瞎說什麼？”
“瞎說？難道不是？”
慕清讓輕咬餘念，“乖乖的，等我陪她吃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