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眼，讓宮堯失神。
童眠看他眸色渾濁，默不作聲卻又神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男人總是習慣用下半身思考問題。
宮堯更不例外。
出辦公室的時候，人販子還和童眠打招呼，“美女警官就走了嗎？”
“對啊，下班了。”
“明天見啊。”人販子色眯眯得笑。
童眠沒有回答，對他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沒有到達眼底。
明天？
你先熬得過今晚再說。
童眠沒有開警車，直接坐上出租車，去往市中心的一家餐廳。
她失蹤的那幾年，原本恩愛的父母親互相埋怨，然後離婚。等到她重新回到南城，父母親都已經各自組建了家庭。
童眠的處境變得很尷尬。
好在她不是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未成年人，她如今獨自生活。
不論是爸爸，還是媽媽，她都沒有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但只要他們聯繫她，她一定會想辦法去見。
童眠很內疚，總覺得是因爲自己任性，才造成了父母親的感情破裂，如今父母親但凡有什麼要求她都會去儘量彌補。
可是落座之後，童眠沒有見到想念的媽媽。在約定的位置上，來的是一個看上去有點年紀的男人。
媽媽這是爲她着想，這是來自母親的慈愛。童眠這樣催眠自己，強迫着自己聽他說着女人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女人就不應該出去工作，女人應該一切聽男人的話。
尤其是女人不應該當警察。
這種職業，應該是男人去做的。
童眠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我媽沒有告訴你我是警察嗎？我也結過婚。”童眠終於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你媽說你嫁人就會辭掉工作。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做這種工作。”男人審視着她，“你跟我結婚，我可以養你一輩子。你以後聽我的話，伺候好我就可以了。”
童眠的脣線緊抿，“我好像沒有說要和你在一起。”
“你除了和我在一起，還能有更好的選擇？”男人神色裡有一股優越感，謎之自信，“你這樣的，還能找到更好的嗎？”
童眠忍不住笑了。
宮堯這個時候在幹什麼？
應該是在修理那個人販子吧。
童眠甚至都能想的到他會怎麼折磨那個猥瑣的男人。
他會請他喝水，喝到喝不下爲止，喝到這輩子後悔要水喝。
她出神得樣子，讓對面的男人很不悅。
“你這樣不聽話，很容易失去我好嗎？”男人對她發出警告。
童眠點頭，“我又沒有得到過你，無所謂失去你。”
男人目露兇光，“你信不信我艹哭你？”
誘惑不成就開始威脅了？
童眠無所謂得笑，“我信。只要是個人被針紮了都會哭吧。”
一場相親宴還沒有開始就結束。
“你……拽什麼拽？一個二婚沒人要的破鞋！”
男人話音剛落，拳風呼嘯着直直招呼着他臉上去。
只是一拳，他直接穿破餐廳的玻璃櫥窗，飛到了外面的人行道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膽子小一點的都直接尖叫着跑了出去。
製造了這一場恐慌的源頭——宮堯卻是活動活動手腕，一腳踢穿玻璃窗，踩着一地的玻璃碎渣繼續狠狠得招呼那個男人。
“二婚沒人要？”
“破鞋？”
“你他媽敢說這種話？你的吊上是鑲鑽了？”
宮堯重重踩下去，那個男人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小兔崽子……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斷斷續續得放出一句狠話。
宮堯停止了動作。
小兔崽子？
童眠心裡頭給這個人點了一根蠟燭。
宮堯的娃娃臉是忌諱，整個夢角的人都不敢當面提他看上去年紀很小，彷彿未成年人這件事。
“誰？”宮堯微微挑眉，“把你身後的人叫來。我很感興趣。”
童眠默默喝了一口茶，拿起包要離開這裡。
宮堯上前去，一把將她按回座位上，“走什麼？這裡有人聚衆打架，你身爲警察不管事還想跑？”
童眠被他牢牢扣住腰，禁錮的力道讓她無法動彈。她也不再掙扎，嘲諷得迴應，“你們互相打架這叫爲民除害。”
宮堯笑得痞氣，“我們倆在一起這纔是爲民除害。”
他的聲音落在她的耳後。
捱得緊，呼吸就像是羽毛劃過。
“爲虎作倀還差不多。”童眠眸光一轉，給他一個笑臉，“想跟我在一起？可以啊。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考慮一下。”
宮堯:“……”
宮堯最討厭別人拿他的臉說事兒。
“怎麼？仗着有男人喜歡就騷的不像樣子了？”宮堯的聲音低沉到了冰點，“我已經請了那個猥瑣男喝水。接下來我就請這個男人吃玻璃。”
“這個人是我媽媽給我介紹的。”
“你媽又怎麼了？你他媽別告訴你當了警察就變成包子。親媽還給你塞這種垃圾玩意？”
童眠心跳慢了一拍。
脣瓣無力得動了動。
“那也是我親媽給你沒關係。”
她擡手喝了一口茶。
誰知道宮堯這個時候突然間親上來，掠奪她脣齒裡的溼潤。
童眠狠狠一口咬下去。
鐵鏽的味道蔓延出來。
宮堯微微退開，“甜的。”
他意猶未盡的舔脣，盯着童眠飽滿嫣紅的脣。
童眠側過臉，眸光落到窗外，“找你的來了。”
剛纔跟童眠相親的男人確實有一些社會關係。
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叫來三輛金盃。
從車上下來三十多個人。
童眠手撐着下巴，“好帥。比你有氣派多了。他身後的力量居然是殺馬特貴族。難怪有那麼強大的自信。”
“……”
宮堯額角微抽，“你他媽什麼時候瞎的？”
“我一直都瞎，要不怎麼會把你當人看？”
這些年過去，她還是這樣罵他。
那些人圍上來。
看清宮堯的臉之後，三十多號人烏拉拉一下子又飛快得回到車上，火箭一樣的速度離開了現場。
留下被宮堯打懵的相親男在原地，n臉懵逼。
“滿意？”宮堯看向童眠，有些討誇獎的意思。看吧，他這張臉就足夠嚇退這些人。
“我要抓人。你把他們嚇跑了，我抓誰？抓你嗎？”童眠的每一根頭髮絲都流露出對宮堯的嫌棄。
宮堯:“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