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最近一想起來藍依依,就覺得自己和此女之間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絕對是一種不好的,而且隱隱覺得此女定會是自己的心頭大患。
最近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只查到藍依依是江湖兒女,從小無父無母,和陌門的門主關係甚好。一直行走江湖,爲人冷清。可是楚帝越發的覺得藍依依絕非如此一個江湖女子這麼簡單,既然自己的身份都能作假,那麼藍依依的身份定然也有作假的成分在裡面。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楚帝想着既然查不到什麼,又認爲是自己的心頭大患,那麼就除去便是了,只是了可惜一個美人胚子。
楚帝吩咐李德利找了一個畫師,爲藍依依做了一副畫,將其畫的栩栩如生,但是稍微做了點修改,就是將藍依依一身的清冷氣質抹去,畫中的藍依依整個人惟妙惟肖,溫婉恬靜,簡直和當初的赫連敏鄂的氣質如出一轍。楚帝看了後非常滿意,並將此畫交由出使雲國的使臣,並吩咐其不得隨意打開以及讓任何人看了去,必須第一個看畫的人是雲軒帝。
楚帝的如意算盤當然還是要除去藍依依,只是爲何會這樣做,不外乎就是希望慕容軒看到此畫能主動指定楚國和親的對象爲藍依依,而自己則暗中派人將藍依依在雲國的地盤上劫殺掉。這樣即可保了楚國,又可以讓慕容軒欠自己一個說法。
而青依院自從楚炎上次探望藍依依後,楚炎就隔天來探望藍依依,對其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慕容睿感到十分不悅。而藍依依自從知道楚炎的身份後,不知道該對楚炎說什麼,楚炎對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可是自己和楚炎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這讓藍依依無法說出口,更讓藍依依無法說出楚帝就是自己的親爹,藍依依從心底徹底排斥楚帝是自己親爹的事實。
而楚炎對於藍依依當初接近慕容睿本以爲是爲了報復慕容軒,可是知道藍依依出現在楚國的時候,楚炎很想去問問藍依依爲何會在楚國,可是最終卻問不出口。而前兩日爲藍依依把脈發現其因爲內心有心結,鬱積成勞才病倒,現在自己更想知道藍依依內心是怎麼想的。
四目相對,終還是藍依依先出口問道:
“你真的是楚國三皇子?爲何之前卻未曾聽你說過。而且還說你的父母都不在了。”
“依依,我沒有騙你,我想知道你最近爲何會心結鬱積?爲何事?”
藍依依微微垂下眼眸,想起之前自己是太過於擔心慕容睿而自己又不能告訴他自己沒有死,所以纔會病倒了。
“依依,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爲慕容睿?”
藍依依的手微不可動地抖了下,但還是被楚炎捕捉到了,楚炎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說居然猜中了,隨即眼底涌上波波洶涌,伸出兩隻手微微用力按住藍依依的肩膀,極力隱忍地說道:
“依依,你說過你現在不想談感情的事情,而且你要選也應該將我放在第一位。”
肩膀上傳來的微微疼痛,令藍依依蹙了蹙眉,擡起頭看向楚炎,楚炎見藍依依臉色蒼白,秀眉蹙起,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力道,心中懊惱不已,急忙鬆開手,
“對不起……對不起,依依我不是故意的,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藍依依微微搖了搖頭道:
“我知道自己欠你一條命,我可以把命給你,但是感情卻……”
楚炎倏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藍依依,一改往日溫和,語氣中帶着一抹狠戾地說道:
“爲何不可以?既然你也說了你的這條命可以給我,那麼我說的一切都可作數。”
“你聽我說,我是有……”
“我不想聽。”楚炎冷聲打斷藍依依,倏然身子朝着藍依依傾去,雙手撐在牀榻上,眼睛緊緊盯着藍依依,狠戾地說道:
“以前我覺得我自己可以等你,但是現在我不想再等你了。依依,你註定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手中奪去,包括慕,容,睿!”
藍依依的瞳眸一縮,繼而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炎,試想當年那個一身無情無慾的德道高僧突然說出這樣駭世驚俗的話語來,任是誰聽見了都會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當初的元懿大師。
藍依依的表現加劇了楚炎的內心此刻的波濤洶涌,就在楚炎想要欺身而上,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楚炎的動作生生頓住。楚炎扭過頭看向門口,純清王妃站在那裡正睜大眼睛震驚地看着兩人,楚炎眼底還未退去的狠戾,看的純清王妃一顫,手裡端着的盤子掉落在地上。落地的聲響驀然將愣住的藍依依驚醒,藍依依帶着一抹羞憤的惱意,垂下頭。自己是欠楚炎一條命,可是她寧願將命還他,也不願意自己被欺辱。
“本殿走了,本殿說到做到。”
楚炎說完,收斂起自己的情緒,朝着門外走去,走到純清王妃身邊時,禮貌性地向純清王妃微微行了個禮便揚長而去。
藍依依看着純清王妃還在震驚中,掀起被子,欲要下牀去拉純清王妃,就被一聲驚叫聲頓住了所有動作。
“別動。”
純清王妃小跑到藍依依身邊,將被子緊緊爲其蓋好,才坐在牀榻邊,柔聲細語地對藍依依說道:
“依依,是不是三皇子殿下欺負你了,你告訴孃親。”
“孃親,你……你別告訴父王,我沒事,真的沒事。”
純清王妃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藍依依,見藍依依臉色蒼白,心疼地握住藍依依的手,說道:
“哎,本來爲你熬了蔘湯,現在也沒了,你看你的小臉都白成什麼樣子了。”
“孃親我沒事,讓我抱抱您。”藍依依雙手抱住純清王妃,頭靠在其懷中,閉上眼睛,腦海裡呈現出剛剛楚炎臨走前說的那一句句,怎麼都揮之不去。
用完晚膳,純清王夫婦陪着藍依依閒聊了一會兒,便離去。回到青竹院,純清王妃見純清王不離去,便說道:
“夫君,你還不去書房嗎?太晚休息對身體不好。”
正喝着茶的純清王,聽到從純清王妃對自己的關心,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弧度,長臂一伸將純清王妃拉到自己懷中,純清王妃頓時羞紅了臉,純清王對着屋內的丫鬟揮揮手,丫鬟們便自覺地退下並將門帶好。
“娘子,這是害羞了。”
“夫君,你……你幹嘛,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這……這樣多不好。”
“娘子,你知道嗎?自從依依來了後,你都不曾關心過爲夫了。”
“你……你……”純清王妃將羞紅了的臉埋進純清王懷中。
“娘子,本王的皇兄居然要依依去雲國和親。”
純清王妃猛然擡起頭看向純清王,目光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疑問。
“夫君,皇上爲何要依依去和親?”
純清王微微搖了搖頭,其實純清王今日下朝就被楚帝留在御書房內商談事宜,最後楚帝就提到讓依依和親雲國,純清王想了一下午也沒有想透楚帝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純清王妃一把抓住純清王的手,急忙說道:
“夫君,千萬不能讓依依去和親,夫君……”
“放心,本王會想辦法的。”
幾日後,雲國皇宮,慕容軒收到楚國使臣送上的一副畫,讓權德公公打開,慕容軒看着畫中的女子,氣質同赫連敏鄂如出一轍,容顏更甚赫連敏鄂。楚帝的心思慕容軒怎麼也猜的到幾分,就算現在兩國一時和平,也難保以後的十幾年甚至幾年之內兩國就能太平盛世。揮了揮手,對着權德公公說道:
“拿去給太皇太后看看,讓她在皇親貴族裡找個合適的世子或者王爺,好迎娶這位楚國的公主。”
“是,老奴這就去辦。”
慕容軒揉了揉眉心,做皇帝這麼久,還是之前只做個王爺輕鬆,真的有時候感覺很累。慕容軒批完奏摺,揮退身後的太監宮女,一個人慢慢地朝着上官妍兒的寢宮而去。路過一座小橋,慕容軒的腳步頓住,看向不遠處的一片空地,那裡現在只有一盪鞦韆,這就是慕容軒和赫連敏鄂初遇的地方。慕容軒回想起一幕幕的往事,突然發現自己當初以爲對赫連敏鄂的感情就是愛,其實不然,如果一定要確切的說那是一種什麼感情的話,慕容軒只能說那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感情。當遇見上官妍兒後,慕容軒才明白什麼是愛,愛一個人你心甘情願爲她淪陷,包容、縱容甚至把對方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上官妍兒遠遠就看見慕容軒一個人朝着自己的宮殿而來,像個小女孩一樣跳着跑過去,雙手挽住慕容軒的手臂,撒嬌地說道:
“你怎麼纔來啊,奴家好等哦。”
慕容軒看到上官妍兒,心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盡,低低一笑,看着身旁的人兒,柔聲細語地說道:
“牧兒睡了?”
上官妍兒點了點頭,頭靠在慕容軒肩上,嘆氣地說道:
“哎,你都不知道,照顧小孩好累哦,你抱我進去吧。”
“好。”說着將上官妍兒打橫抱起,朝着寢宮而去。
“都說了,有奶孃,讓她們照顧牧兒,你非得自己照顧,看吧,自己把自己弄的這麼累,我可是會心疼的。”
“可是我想看着我們的孩子一點點長大,我不想錯過他們的成長,雖然累點,但是我卻幸福着。”
“就你嘴貧。”慕容軒溫柔如水地看着上官妍兒。
“咳咳……聽說楚國要派和親公主給你做老婆啦?”
上官妍兒的腦袋一記爆慄,
“我的娘子只有你一個,永遠你是唯一。”慕容軒對上官妍兒嘴巴里時不時地冒出的新鮮詞,略想一下還是能理解什麼意思,在一起幾年也習慣上官妍兒時不時地冒出這些詞了。
上官妍兒嘴巴癟了癟,丟給慕容軒一個纔怪的眼神。如果是,那個儲秀宮的那位淑妃娘娘柳知書是什麼。
福壽宮,權德公公將慕容軒的原話帶給太皇太后時,太皇太后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哎,軒兒怎麼又給哀家出了個難題啊。哎,既如此那哀家就姑且挑選下吧。”
“那老奴就退下了。”
太皇太后揮揮手,
“來人,把畫打開,讓哀家瞧瞧。”
畫卷慢慢被打開,一身藍衣,絕色傾城的藍依依,惟妙惟肖,溫婉恬靜,淺笑回眸,栩栩如生,就這樣呈現在了太皇太后的眼前,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大驚,而太皇太后眼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