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之中的慕容睿感受到手間的觸感和自己臉頰處傳來的觸感,甚是熟悉像極了赫連敏鄂,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而此刻的藍依依正在喂慕容睿喝湯,由於嘴角流出的湯汁,使得藍依依時不時地細心地爲慕容睿擦去,故而手會觸碰到慕容睿的臉頰處。而慕容睿看到是藍依依後,非常失望,隨即再次閉上眼睛。只是非常配合地順着藍依依喂的湯含口嚥下,藍依依故而知道慕容睿已經清醒過來,擡眸看去,見其依然閉着眼睛。也就沒有揭穿慕容睿醒了,看着慕容睿眉頭時不時地皺起,顯然對藍依依這藥湯不是很喜歡,爲了補充體力慕容睿只能將就。
喂完湯,藍依依見其依然閉着眼睛,顯然沒有睜開眼睛和自己說話的打算,於是藍依依索性拿來毛巾爲其擦拭了臉和手,便揚長而去。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原本躺在牀榻上閉着眼眸的人陡然睜開雙眼,深邃的眼眸望向門口,透過雕花紙隱隱看到那個倩細的背影停留了片刻而後離去。慕容睿這才擡起右手,手中依舊拿着三年前赫連敏鄂留給自己的信,慕容睿知道這張紙,藍依依定是看過了,不然剛剛怎麼會掰開自己的手將信放了進去。
藍依依只來看望了慕容睿一次便再未來過,後來只是吩咐婢女將自己親自熬製的藥湯送去給慕容睿,慕容睿也不說什麼端起就喝掉。幾日的調理,慕容睿的身子顯然恢復了過來,加上每日練功,身子基本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藍依依提起的心也放下了,微微鬆了口氣,自己卻是病倒了,純清王妃坐在藍依依牀榻旁看着藍依依憔悴的臉龐,哭的更是傷心了,純清王一旁輕語安慰着。慕容睿和楚炎同時得到消息,慕容睿知道藍依依這段日子來都是親自爲自己熬湯,雖然自己表面不說什麼,但是對藍依依的這份關心還是默默記在心上,這會兒聽到藍依依病倒,心不知道爲何突然感到一絲疼痛。楚炎趕到時,慕容睿同純情王夫婦都在藍依依牀榻邊,尤其是看到慕容睿時,眼底的嫉恨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被慕容睿捕捉住。
“本殿略懂醫術,還請皇叔皇嬸稍安勿躁。”不等純清王開口說話,楚炎大步上前,擠在藍依依牀榻邊上,單膝跪地,拉過藍依依的手爲其開始把脈。純清王妃剛要說什麼,被純清王制止,並將其拉起擁住,對其微微搖頭。慕容睿看着楚炎的這一連串動作眼眸劃過一抹不悅,但是楚炎的醫術的確很高,便沒多過計較,任由了去。
楚國皇宮中御書房,楚帝正批閱着奏摺,連看幾本都是一樣的奏請,楚帝眉頭深深蹙起,片刻對着身旁的李德利公公說道:
“將長公主請來,朕有要事相商。”
“是,陛下,奴才這就去。”
楚慧聽說雲國睿親王來楚國做客純清王府,本來想去一睹心中想念之人,之前猜測的那個人看來應該不是了。半路卻是被楚帝身邊的公公給攔了下來,說是楚帝傳召。所以楚慧心情略有不佳,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朝着御書房而去。
“兒臣叩見父皇,父皇您找兒臣?”
“恩,來坐下說。”
楚慧來到離楚帝最近的位置坐下,伸手端起宮女剛剛奉上的茶,拿起茶蓋輕輕地撥了撥……
“慧兒,楚國要派一位公主去雲國和親,最近幾日大臣上奏都力薦的是你,朕想聽聽你的想法。”
楚慧端着的茶杯微微一顫,頓時茶水撒了許出來,楚慧的裙子頓時被撒溼了一片。楚慧放下茶杯,擡頭看向楚帝,而此刻垂在兩側的手指隱隱發白,並緊緊捏着自己的廣袖。面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着楚帝說道:
“父皇,不是兒臣不願意替父皇您排憂解難,而是兒臣真的無能爲力啊。您知道的,兒臣的身份。兒臣去了雲國以後恐怕就不能見到您了。兒臣……”
楚帝擡手製止了楚慧接下來的話,楚帝端起一杯茶水,放在嘴邊輕抿幾口,時不時地又用蓋子撥弄着……
“父皇,何不讓臨陽郡主和親雲國,她本來就不是純清王的血脈至親,如今她的身份,去和親有何不可。”
楚帝蹙眉深思了下也微不可及地點了點頭說道:
“恩,這個建議不錯,朕還真沒有想到。好了,你就放心吧,父皇不會把你遠嫁到雲國的。只是你自己是不是該準備準備,朕過些時日就爲你指一門婚事。”
楚慧急色地說道:
“父皇,兒臣不嫁,兒臣想一直陪着父皇。”
“傻丫頭,這樣你母后不是要怪朕了。”
說起上官如林,楚慧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說到底還是自己的母后對自己是最好的,更是好過眼前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
等到楚慧離去,楚帝微眯起眼眸,再次認真思考起和親的對象,楚慧當然是不可能再踏進雲國一步。楚連如今只剩下半條命,目前真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而楚依依卻是目前爲止最爲合適的人選。雖然楚依依不受自己控制,但是能換來楚國目前的和平也還算是不錯了。楚依依一旦和親去了雲國,慕容軒自然不會信任她,所以根本不用擔心純清王會和慕容軒聯手。慕容軒此人太過於疑心,對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女子都能疑心更何況是從未謀面的其他女子。所以現在楚帝心中的理想人選當然是楚依依了,可是要說服純清王夫婦又要費上一番口舌了,一想起這楚帝開始頭痛了,擡起一隻手使勁揉着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