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不多,那些狐朋狗友也沒有什麼私房錢的,真正有錢的是上了年紀的,我倒是不太相熟。”
“罷了,盡心就好了。”
李棲墨讓我找那些官家夫人喝喝茶相聊什麼的,我沒有什麼興趣。
這些我集在一起,不就是談衣服,就是談首飾,要不然就談一些別人的小妾什麼的。
回到宮有些晚了,手裡提了一份糕點過去給姐姐,卻發現姐姐那兒宮燈冷淡的。
進了去宮女行禮,我便問:“傅昭儀呢。”
“傅昭儀身體有些不舒服,先睡下了。”
“這個時辰,還不是用晚膳的時候吧,這糕點你們裝起來,本宮去看看傅昭儀。”
“是,皇后娘娘。”
我進了去,姐姐似乎也是睡着了,只點了一盞宮燈伴着那黃昏的光芒,有些慘淡淡的。
“天愛,你來了。”姐姐卻是忽然叫了一句。
差點嚇我一跳,笑笑坐下:“是啊,還以爲你睡着了,不想打憂你,姐,是不是很不舒服,我讓人傳御醫過來給你瞧瞧可好。”
她輕嘆:“別了,是月信不太舒服。”
“那得暖着肚子,香兒,去拿個暖袋子來,灌上熱水給照顧着。”每次我疼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姐姐握着我的手:“你又纔回來?”
“雲淨帶我去見了幾個朋友,最近雲屏要成親,京城裡又開始熱鬧了起來,我得去圈點錢來買糧啊,不能給太后看扁了。”
“京城一定好熱鬧。”她輕聲地說。
“這不是麼,雲屏現在是郡主,向少北是京城第一才子,還又往上升了官呢,姐姐,這是我買回來的糕點,可好吃了,姐姐要不要吃一點。”宮女端了進來,恭敬地奉上。
她搖搖頭,氣色不太好:“不吃了,我是有些累。”
“我有些慚愧:“姐姐,真不好意思啊,我那些爛攤子的帳,都要你來收拾,現在那些公公聽話了沒有,如果不聽話,你告訴我,我倒是要看看誰給他們撐着膽兒,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
以前無所謂,我是宮女,我是一個無所謂的人,現在是皇后,如果皇后你們不放在眼裡,着實是過頭了。
不吃一行飯,不管一行事,即然做了皇后,就得要拿出威信來。
“現在都好了,天愛,別再去鬧了,以前那些大公公很多都是前朝的,這樣做不太好的,雖然倚老賣老一些,畢竟在宮裡多年,小事你可能沒有想到,小到買一根針,得是有講究的。”
我抓抓腦袋:“我知道有些事我欠缺周祥去想,但是想得細了,就什麼事兒也做不成了,呵呵,你知道皇上以前讓我進宮幹什麼,就是讓我亂她的後宮,現在倒是好,不讓我亂了。”
“皇上對天愛,可真好。”
“呵,還算是不錯的,不然我也不會做他的皇后,一點勁頭也沒有,不如做個宮女來得自在呢,姐,那你休息休息,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可要去傳御醫啊,我先回去了。”
“嗯,那天愛,我就不送你了。”她輕聲地說。
“咯,我們姐妹,不用講究宮裡的那一套,事實上我也不愛講究。”站了起來,吩咐宮女夜裡守着,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可要過來告訴我,就帶着人回鳳儀宮裡了。
槿色在外面翹首相望着:“娘娘,你好晚回來。”
“去了昭儀宮裡,今兒個宮裡沒有什麼事吧?”每天回來,都會這麼一問,我也習慣了。
槿色輕聲地說:“皇上等着娘娘用膳呢。”
“那得趕緊進去了,光在一會兒又發牢騷了。”淨手洗臉,再進去,諾大的宮裡李棲墨坐在那兒,感覺太清了一些。
我蹦跳着過去,從後面撲着他,雙手去捂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哪來的野猴子,總是不着家的。”他拉下我的手,懲罰地輕拍了我一下。“你倒是比朕還要忙啊,天天在宮外胡混的,傅天愛,還不收收心思。”
“什麼胡混啊,我在做正經事兒呢,餓了,呵呵我們去吃飯吧,我最喜歡這個廚子做的飯菜了,好吃。”
他微微地一嘆:“讓你呆在宮裡,你倒是三天二天弄些事出來,讓你出去,忙得整天見不着人影,你小心着,朕要是不寵你了,你別哭。”
我嘿嘿笑:“李棲墨,我一定不會哭,你不愛我了,那不代表着我的天就跨下來了。”
他伸手過來,掐掐我的臉:“拿你怎麼纔好叫呢。”
“得了吧,我在承乾宮裡的時候,你還不出去寵幸別的女人,我不在,你做什麼我也不理會你那麼多了。”
他笑:“朕喜歡你吃醋。”
什麼心思兒啊,搖搖頭。果然是百樣米養千樣人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來着。
吃二碗飯,吃得肚子撐得圓圓的。
便叫他到花園裡溜溜食,他便問我:“朕的生辰,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有些迷糊:“什麼時候啊。”
“朕真會讓你給氣死。”
“呵呵,這些不是有公公給你準備着嗎,我會送你一份大禮的。”雪災的糧啊,衣物啊,足以讓你冬天不用爲此發大愁了。
握着我的手往前走,月亮是如此的圓,照得影子也成雙。
“墨,那事查得怎麼樣了?可有什麼進展。”
“沒有什麼進展。”他說。
“你又不允許我查,我就不信這後宮,還有不透風的牆。”
“不讓你插手,自然有朕的道理的,難道你還想讓人再揍一次。”
黑勢力啊:“李棲墨,那你怎麼做皇上的,這個後宮是你的,還是誰的?”居然連我也保護不了,這個皇上真沒用。
他淡淡地說:“有些事兒藏得深了,挖開就慘不忍睹的,朕雖然護着你,可是以你的本事,一眨眼功夫人就不知上哪兒去了,還不來帶着侍衛宮女的,你叫朕怎麼個保護。”
“呵呵,得了得了,你還有禮起來了,墨,可是胡昭儀真的是無辜的。”
“你這人,單純着。”他摸摸我的頭髮。
“墨,想不想在道我弄了多少錢了,買了多少糧了?”跟他,就是忍不住地想要炫耀啊。
他冷哼:“不想知。”
“小氣鬼,喝涼水,你說你是盛世最有錢的主,爲什麼你就不給我弄點兒呢。”倒是朋友,比他要來得大方一些。
“那些是百姓的,是盛世的,不是朕的。”
總之一句話,李棲墨有時候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飽暖思淫慾啊,回去沐浴,泡得舒服清爽的,卻讓他在牀上收拾了一翻,做了一次我就睡着了。
他搖我,硬是把我搖醒:“傅天愛,你這是應付着朕。”
“你自已來就好,我困了嘛。”天天都很準時睡覺的。
“你是不是不愛朕了。”
要是不愛,還任你收拾,還配合着你,你做夢去吧。
很快就睡過去了,第二天想着上午沒有和雲淨約好,便去了沅妃宮裡,他不讓我查,但是我去看看,也不會不允許吧,那可還真是護得過頭了呢。
沅妃的身段兒已經恢復到如初那般,又清麗與嬌美了起來。
見我進來,有些一恍,然後疏淡謙遜地施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嗯, 沅妃,身體看上去好些了啊。”
“謝謝娘娘關心。”
“沅妃,你不是很關心我孃的事嗎?今兒若是沒有什麼事,倒也可以出宮的,本宮帶你去我孃的墳頭上看看,也不枉你對我娘一番感激之心。”
她自由我說什麼,臉色白了白,卻是淡然地說:“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令臣妾,不得出宮。”
“怎麼,那事還沒有查清楚嗎?本宮今兒個問宮女,也看了一下當時的一些記錄,沅妃的孩子失得可真是慘啊,本宮倒也是想查個明白的,奈何現在事兒多,沅妃娘娘,但是本宮不會把這些事擱之腦後的。”我們,還沒完呢。
但是不管我問什麼,不管我說什麼,沅妃就是唯唯諾諾的,一點兒毛病也挑不出來了。
越是周全的人,才越是可疑呢。
再去胡昭儀那兒,才發現那麼久不曾過來,雖然因爲信兒是她以前的宮女,只是受些連累而已。 可是看到她,才驚覺她現在真是瘦得好可憐。
豐潤的臉,眼窩兒都深陷了。
看到我來,甚至是連行禮也忘了,只是淚靜靜地流着,那美麗的眸子如此的空洞和委屈,讓我忍不住心頭一酸,十分的愧疚。
我是拍胸脯答應着她,要幫她查清楚這事,可是……。
咬咬脣,擠出笑意:“胡昭儀這是怎麼了,哭什麼呢,難道不想看到我過來嗎?”
她哭着搖搖頭:“不是的,娘娘,臣妾看到娘娘過來,臣妾是高興啊。”
“那這有什麼好哭的呢,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本來她年長過我很多,但是身份一下子上去了,我倒是要安慰起她來。
“娘娘,請娘娘給臣妾做主啊,臣妾什麼也沒有做過,臣妾沒有指使信兒這麼去害沅妃娘娘的孩子。”
我知道沒有,就算是有,也不一定要等到快生了才害,而且是個男孩兒,有必要去害嗎?
可是在宮裡,做得隱密的事,要查起真的是千頭萬緒的。個個都是人精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