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柏炎。
柏炎手中扔出一塊銀子,銀子將飛向顧青禾的飛鏢給打落。
與此同時,柏炎一躍而起,踩着那些瘋狂廝打的人們肩膀頭顱一路極掠過來。
顧青禾突然想起,她曾經在書本上看到,所謂的當看到一樣美好的事物時,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覺得這種形容太過誇張,可事實上,她現在就體會到了這是怎樣的一種境況。
周圍的嘈雜聲沒有了,只有柏炎衣袂翻飛的聲音,周圍的顏色也頓時成了黑白兩色,襯托着柏炎的風華。
柏炎快速衝了過來,然後踏着一人的肩膀,一躍而起,一腳踹向古城的肚子。
古城吃痛,抓住云溪墨的手脫開,整個人飛出去數米遠,最後重重地摔落在地,頓時吐了一口血。
緊接着,柏炎一把拽住云溪墨的衣領,一把摟住顧青禾的腰,穩穩地將落地。
“青禾,我終於找到你了!”柏炎緊緊地將顧青禾摟進懷裡,那麼用力,幾乎是想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裡。
顧青禾聞着柏炎熟悉的味道,感受着熟悉的溫暖,不由得鼻子一酸。
她將頭埋在柏炎的懷裡,問:“你怎麼來了?”
“青禾,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報復我當初摔門離去,所以才失蹤一年的?”糾纏了柏炎整整一年的問題,他終於當着顧青禾的面問了出來。
“不是。”顧青禾答。
“既然不是,那你爲何離開?”柏炎盯着顧青禾,非要讓她說個明白。
他找了她一年,發瘋地找了她一年。
當時在北涼,他摔門離去,等回到夷桑宮中,他才覺得後悔。後來他到了金兆找顧青禾,卻聽說顧青禾離開了赤影,不知去向,當時的他心慌了。開始瘋了似地動用他所有的勢力來找她,知道兩個月前,他聽聞顧青禾在出雲國一帶出現,於是跟着尋了過來。
後來聽說少海城有調香大賽,便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來看看,沒想到果然讓他給遇上了。
當顧青禾從臺上翻身而下,懸掛在欄杆上時,柏炎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顧青禾沉默,她該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說自己只是想要整理整理情緒,弄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弄明白對愛情的態度,弄明白自己在這個時代還能做些什麼?
柏炎似乎對顧青禾的答案不是特別在意,他惡狠狠地對顧青禾道:“不論如何,從今往後,我都不許你離開我半步!”
顧青禾囧。
“喂,你們兩個夠了沒有?”一旁的云溪墨實在看不下去了!
顧青禾柏炎這纔回神看清周圍的情況,他們被包圍了!
大約有三四十個浮香宮的人將他們三人圍在中間,個個面目猙獰虎視眈眈。
柏炎曲指一吹口哨,頓時有七八個暗衛從外圍衝了進來。
“走!”柏炎將顧青禾脫臼的手腕給接了回去,一把拉起云溪墨就朝外衝去。
云溪墨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香囊,對着迎面而來的敵人一捏,一股黑色的煙霧從香囊裡散發出來,那人直接倒地不起。
顧青禾柏炎一其動手,可謂是勢如破竹,三人很快就衝出了重圍。
那邊的古城已經爬了起來,他一臉陰沉地看着云溪墨三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瓶,朝着三人就衝了過去。
“轟!”一股白煙從顧青禾三人腳下升起,三人猝不及防,都吸了幾口。
“不好!是美人醉!”云溪墨大喝一聲,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瓶子就猛吸了幾口。
隨即,他又將小瓷瓶給顧青禾和柏炎都吸了幾口。
美人醉是最厲害的軟經散,但凡中了此毒的人,就算有了解藥也非得在牀上躺上幾日才能完全散去。
可美人醉這種香的材料極爲罕見,所以很是珍貴,一般都捨不得用,這一下古城竟然砸了整整一瓶!
雖說云溪墨及時用瞭解藥,可是他們已經將香吸入肺腑,必然少不了身體發軟。
顧青禾同柏炎越發覺得身體沉重起來,一招一式間花費更多的力氣。
云溪墨四下看了看,對兩人道:“我們去河邊,快!入水後,美人醉的毒性會散發得快一些!”
顧青禾同柏炎也來不及想,連忙跟着云溪墨追了過去。
古城帶着手下在後面緊跟過來,迅速將三人包圍起來。
到了河邊,云溪墨突其不意,將顧青禾和柏炎兩人一把推到河裡!
“云溪墨!”顧青禾大概想到他要做什麼,她伸手去抓云溪墨的衣裳,卻一把落了空。
云溪墨朝着顧青禾一笑,就如那晚初見一般,絕代風華:“原來你叫青禾,不叫十三啊……”
後面的話,顧青禾沒有聽清,因爲她已經落入水裡,水聲響亮,直接淹沒了云溪墨的聲音。
她連忙衝出水面,卻見到云溪墨面對着古城,大聲道:“你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反正你們要抓的人,不就是我麼。”
古城看了看水裡的顧青禾和柏炎,並沒有表態。
“哼,你們既然抓我,自然是因爲我有你們不得不需要的用處,如果你們還想要讓我配合的話,最好聽我的!”
古城點點頭,上來兩人將云溪墨壓制住,隨即快速地帶着云溪墨撤退了。
顧青禾被柏炎拉着慢慢地沿着河邊爬了上去,他們體內的毒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身體也漸漸恢復了體力。
“他是故意的。”柏炎道。
“我知道。”顧青禾沉着臉,倘若他也跳下水,他們三人未必逃不出去。
云溪墨故意這樣做,恐怕早就有打算被浮香宮抓去,而這樣做的目的,顧青禾只想到了一個,那就是調查他爺爺和父親的死因。
“顧姑娘!我二弟呢?”云溪絕氣喘吁吁地趕來,卻只看到整個廣場的瘋狂的人們,以及在河邊癱坐的顧青禾柏炎。
看不見云溪墨的身影,他那一隻嚴肅的面容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慌亂。
“他被浮香宮的人帶走了。”顧青禾道。
云溪絕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