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小沫臉上呈現出一種很難把她的肌肉狀態協調在一起的感覺,“你……”同時,她覺得她好像連正常說話都很困難了。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她最後一鼓作氣。
“你實在是和曼森說的很不一樣,”她腳踏地,準確地來說是拿腳跺地,“我怎麼覺得,你像個好人?”她抓狂地撓自己的腦袋,“但是不可能啊?”她原地轉圈,自言自語,“曼森說過,你這個人很壞!”
聶星辰急得想上前抱住張小沫,“別急!”但他的內心告誡自己道,“目前這樣的情況,只能循循善誘得好。”
“他是怎麼說我的?”看張小沫的情緒沒有那麼起伏不定之後,聶星辰見縫插針,緩慢而柔和地問。
“怎麼說你的?”而張小沫只是聽到了一句像幽靈一樣的聲音飄進了耳朵裡,“他說我背叛了他。”她不停地旋轉,好像天地萬物都在跟着她一起暈眩,“他說我是他的妻子,但我背叛了他,我和你訂婚了!但是,我又背叛了你,我最後選擇了他。”
“哎呀!”最後停下來,張小沫覺得腳底下的地板都是傾斜的形狀。
“我不知道!”她怒吼,“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聶星辰慢慢接近張小沫,他的手懸在半空,爲的是能隨時應對突發狀況,“你不知道也沒關係,張小沫,”他盯緊着張小沫的一舉一動,“你好好說,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好嗎?”
張小沫等到那些製造眩暈的小分子離開了身體之後,她的大腦漸漸恢復了思考能力,“他說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頭擡起來,正對着聶星辰的方向,張小沫發着呆,“我是嗎?”她的目光落在聶星辰的身上,“我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嗎?”
“如果我是的話,那就太糟糕了!”她的眼眶幾乎馬上就溢滿了熱淚,“是我把曼森害死的,對不對?我答應了和你的婚事,但我悔婚了,你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就追殺我和曼森。最後,你找到了曼森,你報復了他。”
“現在你即將報復我!”張小沫捶打着胸口,“其實你一開始就應該只報復我纔對!”哭唧唧地,張小沫委屈了,“我身邊只有曼森這麼一個人,你殺了他,我感覺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親人了。我誰也不認識,你懂嗎?但至少曼森,我曾經和他相處過,他願意照顧我。”
比起張小沫那不受控制,像是隨時要暴走的狀態,聶星辰的內心就如同一潭死水,他只是用目光溫柔地投射在張小沫的身上,“還有什麼想說的?”他平靜地問。
“你怎麼能?”
聶星辰的平靜像是一種傳染病毒,使張小沫不得不跟着整個人放鬆,但這樣跟隨着聶星辰的心情而改變的心情的做法,又反過來使她害怕,“你怎麼能這麼冷靜呢?”張小沫問,“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恨我們。”
“我沒殺曼森,”聶星辰一臉輕鬆,“至少,親自動手的不是我。而且你說得對,我不恨你們……至少,我不恨你。”
“?”張小沫臉一皺,就像是包子皮合上時的那一圈褶子。
“曼森不是個好人,”聶星辰抿嘴苦笑,“你可以通過英特網上的新傳媒,或者電視報紙等老式傳媒來了解到這個答案。但我不會再跟你說什麼……”
“張小沫,”他眷戀地看着張小沫的臉,“我不會再跟你說任何一個字,不管你想要了解什麼,你自己去了解就好。如果我跟你解釋,也許就不會客觀,那樣反而會把你越推越遠。”
“但我不會害你,”他言之鑿鑿,“我不會傷害你,因爲我愛你。”
“愛?”張小沫重複。但愛是什麼,她以爲愛是長久的積累和了解;她以爲愛是無法隨便宣之於口,更多是埋藏心底的滿滿關懷。
“愛?”張小沫搖頭。
“對不起,”她對聶星辰說,“現在的我,不懂什麼是愛。”
外面的天已經入夜……
“咕咕咕,咕咕。”張小沫的耳朵裡總是傳來這樣單調的音節,她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四鄰八方沒什麼東西在發出聲音啊?
“你餓了!”聶星辰指了指張小沫的肚子。
張小沫趕忙捂緊了自己的肚子,“不用你告訴我,”她臉上一囧,紅得要命,“都怪你!”她氣急敗壞,伸了拳頭想打聶星辰,“還不是你把我們關在這兒的!”
“說了好幾遍了,不是我。”聶星辰臉上做無辜狀。
他盯着張小沫伸出來的拳頭,“你知道嗎?”他指着張小沫的拳頭道,“你這個動作,以前經常對着我做。”
張小沫忙把拳頭收回來,“我不知道!”她理直氣壯。
“我失憶了,你記得嗎?”她拿眼睛瞪了一會兒聶星辰,“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隨後她問,“難道就一直被關在這兒?”
“睡覺!”聶星辰輕描淡寫。
“你要做什麼?!”張小沫大叫,然後雙手護胸,往旁邊一邁邁了好幾步。
聶星辰冷眼看着她。
“我說睡覺,”他重複了一遍,“我現在又有些困了,我要睡了!”他朝着那張牀再度走過去。
“喂喂喂!”張小沫跳腳了,“你睡牀上,我睡哪兒啊?”她飛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並且馬上鎖定了一塊鋪在地上的地毯,“諾,這個吧?”
張小沫指着地毯道,“你睡這兒怎麼樣?”
聶星辰看也沒有看那塊地毯一眼,“我睡左邊,你睡右邊,就這麼決定了。”說完,他合衣而躺,“我告訴你張小沫,”聶星辰盯着天花板,“睡覺最能抵餓了,你信不信?”
“唔……不信。”張小沫拒絕。
“信不信隨你。”聶星辰心情暢快,“其實我挺感激冷姨把我們關在這兒的,”他盯着天花板,盯着盯着,眼皮開始發重,“你不在的時候,我的確很難入睡。現在知道你回來了,而且和我待在一個房間中,而且肯定跑不了了,我覺得很滿足。”
“小沫!”呆呆地喊出了這個名字,聶星辰口舌發乾,他舔了舔嘴脣,“你不見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我願意爲了你改變……”他突然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