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一上午關於曼森的資料後，張小沫自言自語地給自己下了一個結論，“omg！”嗯，簡單的三個字母，道盡心情。
“這個曼森，不簡單。”到了中午，張小沫有點餓了，她關掉了電腦，“去吃東西嗎？”她回頭，還是去問聶星辰。
“去！”聶星辰早就準備好，在等着她了。
“感覺怎麼樣？”他在張小沫的身邊殷勤地問。
“你笑起來像一隻狐狸，”張小沫指着聶星辰的臉，問“有人告訴過你這個嗎？”
聶星辰搖搖腦袋，“好吧，你不願意回答我的這個問題。”他當做沒有聽到張小沫在說什麼，“我叫阡陌過來接我們，我們先去吃飯，吃了飯以後……”
“不！”張小沫嚴詞拒絕。
“如果跟着你去吃飯，沒準又要去什麼高檔餐廳了，”張小沫扳着手指頭想了一下，“我不要，我不能欠你太多情，我們隨便找個食堂解決吧。”
聶星辰覷起眼睛，“你知道嗎？”他說，“在你沒失憶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在乎你我。”
“可我現在失憶了，”張小沫的腰桿挺得筆直，“我不清楚我和你的關係，我們倆必須公是公，私是私。”
失語，聶星辰除了點點頭勉強答應外，毫無辦法。
他們就近在圖書館一樓的職工食堂點了兩份快餐。張小沫餓得昏天黑地，掰開一次性地筷子，拿過餐盤，夾了塊肉就往嘴巴里塞，“你知道嗎？”她向着聶星辰閒話家常，“我查了很多關於曼森的資料，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就像是在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說實話，當時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真的很好。照顧我，溫柔地和我說話，如果我身體不舒服了，他滿臉都是着急。”
咀嚼着一根蔬菜，等嚥進喉嚨裡了後，張小沫再說，“可沒想到，我是被他綁架的！有趣……不知道我原來做了哪些事情，才讓他這麼恨我。”
面對着身前的快餐，聶星辰一點也提不起胃口，“張小姐，”他很客氣地喊她，“你……你在說什麼呢？”
“啊？”張小沫懵懵地看着聶星辰。
“哦……是這樣的，”她隨即耐心地解釋給聶星辰聽，“我的意思是說，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那個曼森不是好人。”
“不是，”聶星辰搖頭，他的眉頭擰在一起，“你看起來，很置身事外？”
“嗯？”張小沫哼出鼻音。
“不……我還以爲，”聶星辰組織着語言，“至少，你應該很震驚！或者，你知道，你以前對我的那個態度？你或許應該像那樣……像厭惡我那樣厭惡曼森。”
“嗯。”張小沫若有所思地點頭。
“但事實上，我覺得鬆了口氣，”她看着聶星辰，“好吧，如果你要我說實話的話——聶總，”她認真嚴肅地說，“我不覺得你是曼森口中的壞人，我也瞭解到了曼森他不是好人。”
“對。”聶星辰有些驚喜，可看着張小沫的樣子，又覺得哪裡不對。
“所以，曼森的死，我就能夠釋懷了。”張小沫繼續說，“我想，他跟我說的話恐怕十句裡面連一句真的都沒有，我那麼容易就上當受騙，只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事？”聶星辰整個人顯得警覺。
“就像聶總您說的那樣，”張小沫微微一笑，“我不能夠再隨便相信任何人了。”
“……”聶星辰不知道該不該接話，“所以，你是說？”他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開心。
“我是說……”
張小沫用完了午餐，站起來，掏出紙巾擦了擦嘴，“我是說，你之前說的沒錯，這些東西我應該自己查個清楚。但是，我也知道聶總您在想什麼……”
盯着聶星辰的眼睛，張小沫篤定道，“你覺得，如果我發現了曼森的真實面貌，我就會轉而相信你？”
“你錯了。”張小沫說，“我只是相信，先前你找來的那對夫妻，他們是我的父母；我只是相信你，你或許和我之間有過某種親密關係，所以你現在對我這麼友善。不管怎麼說，在這一點上我要謝謝您。”
“但是，”她話鋒一轉，“如果你認爲，我還會變回原來那個樣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甚至突然不關心我原來是什麼樣了，你知道嗎？”
張小沫發自肺腑道，“既然老天爺安排我失憶，那麼我便欣然接受就好。我有什麼很放不下的過去嗎？我想是沒有的。那些新聞報道雖然只是滄海一粟，但我覺得我沒有什麼很眷戀的過去。”
“你就把我當成是一個陌生人吧！”張小沫伸出手，禮貌地邀請聶星辰與她握手，“不管我們過去遭遇了什麼，我們現在重新認識不好嗎？”
聶星辰站了起來。
他有點猝不及防，“可是……”胸中的情緒翻滾沸騰，聶星辰壓抑不住了，“可是你必須想起來。”
他道，“在你失蹤，被曼森擄走之前，我們是正當的情侶關係……小沫。”
他失口，也失掉了冷靜的態度，“你喜歡我，愛我，不管我對你如何，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想要那樣的張小沫回來……我們可以訂婚，甚至結婚，就像我以前要求你的那樣。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我可以找別人向你解釋。我要的不是一個陌生人，我要的就是原來那個小沫。”
“你看……”張小沫真的突然間，覺得放鬆了。
“你終於說了實話。”她苦笑了一下，看着聶星辰，“你之前一直不說，但我都感覺到了。你認爲你掌握了某種真理，比如說我忘記了的那些記憶，所以你自作主張，認爲只要讓我知道了那些，我就會恢復原狀嗎？”
聳了聳肩，張小沫搖搖頭，“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
“我有點不想記起來了，聶星辰，”張小沫終於勇敢說了實話，“我今天早上查了很多東西，越查，我越覺得煩躁。爲什麼我一定要記起來呢？”她疑惑，“我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們就不能直接從此時此刻開始，再認識彼此嗎？”
“就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張小沫伸出的手還沒有放下，“你好，聶星辰聶總！”她月牙般地笑了下，“我的名字叫張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