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着摩托車離開別墅區,朝市中心醫院去,半路的時候摩托車沒油了,我不得不推着它走了好幾公里去最近的加油站加油。
工作人員給摩托車加油時,我趁機去了趟洗手間。
三個單間的洗手間裡,只有我一個人。
解完手,我站在洗手檯前擰開水龍頭,還沒洗手,手機就響了。
是莊子皓,他說警方那邊要代我錄個口供,讓我抽空去趟指定的分局,他會在那裡呆在下午五點。
我歪着腦袋,將手機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邊問莊子皓的傷情邊洗手。
他說包紮過了,養幾天就好,然後反過來問我怎麼樣。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跟大鬼王南風回去之後的事,我說還好,並不想就這事多說什麼。
手還在洗,洗手間的燈卻短路起來,閃啊閃的。
我對手機另一邊的莊子皓說遲些見,便結束了通話。
燈還在閃,我將水龍頭關掉,沒了嘩啦啦的水聲,不大的洗手間變得格外安靜,只聽到頭頂通風口微弱的呼呼聲。
抽了份紙巾擦手,我將手機從耳朵與肩膀間取下來,正要將它放回挎包裡,卻睨見跟前的鏡子裡有個黑影在閃動。
嚯?
我一驚,才眨眼,那黑影就不見了。
是因爲忽明忽暗的燈光引起的錯覺嗎?
心裡這麼想着,卻莫明的恐懼。
我邊把手機放回包裡邊回頭看,背後除了三間敞門的洗手間,一個人影也沒有。
呵呵,這幾天見鬼太多了,心理作用呢。
我自嘲地呵呵,回頭來,對着鏡子用手指梳理有些凌亂的劉海。
燈光暗下的瞬間,那道黑影又出現在鏡子中,確切地說它就站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
我又是一驚,呼吸不自覺屏住了。
燈光亮起,黑影又不見了。
不是錯覺,這洗手間裡真有鬼。
我微張着嘴,屏不住地呼吸,呼吸在眼前竟化成了霧氣。
因爲恐懼,我竟然沒注意到這兒的氣溫已經冷得讓人打顫了。
“南無阿彌陀佛,我可是好人,別害我!”我雙手合十,對着冷空氣道。
燈光忽明忽暗交替,那身後的黑影在一步步靠近我,我在鏡子裡能看到它模糊的影,那影有種熟悉感,太害怕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我鼓起勇氣來再次轉身,它卻消失不見了。
跟着大鬼王南風,我不是開了眼嗎?
應該可以看到陰間之物的啊,爲什麼現在我看不到?還是說它不願意與我正面相對?
不願正面示人,並不代表它不在這裡,我甚至能感覺它已經移步到我的跟前,與我鼻對鼻口對口了。
“別亂來啊,你可知道我是大鬼王家的媳婦,敢碰我小心他滅了你!”
沒有開光聖物護體,害怕的我只能將大鬼王搬出來救命。
通往外界的門突然咯吱一聲,嚇得我‘媽呀’尖叫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推門進來的清潔工阿姨也被我這麼一叫嚇得直捂心口。
呼-
我迅速調整了一下呼吸,抹了把額上的冷汗。
我在清潔工阿姨那像看怪物一樣的目光下悻悻跑出洗手間,當整個人被明媚的陽光包裹時,心中的恐懼才消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