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麗華、莊美玲和另外兩名貴婦人正在棋牌房裡打麻將,莊美玲身旁的李夫人邊出牌邊道:
“姚夫人,謝謝三小姐上回幫我做的荷包,可好看了,我拿到外面,別人見了沒有不誇獎的。”那李夫人也是虛榮心作怪,弄到了副總理女兒給自己做的荷包就到處炫耀。
“謝謝,你太客氣了。”莊美玲笑道。
“我一說是姚副總理家小女兒做的,人家都不相信呢,說這麼貴氣的千金小姐,手還那麼巧,實在難得。”李夫人滔滔不絕地讚美着。
“哪裡哪裡,李夫人也太擡舉我家丫頭了。”莊美玲笑得合不攏嘴。
坐在李夫人對面的鄭夫人問道:“對了,李夫人,蘭欣坊是不是來了新的戲班子?”
蘭欣坊是城裡最大的戲館子,貴太太們都愛去那裡聽曲看戲,李夫人是出了名了戲迷,經常去蘭欣坊聽曲兒。
“是的,來了個越劇班子,唱的《西廂記》可好聽了。”
袁麗華搭腔:“是嗎?越劇我也愛聽,咱們什麼時候一起去聽聽?”
“少夫人要是去,怎麼也得包個二樓的看臺吧?”李夫人問莊美玲:“姚夫人去不去?”
“再看看吧,那蘭欣坊的位置不是不好訂嗎?”
“是不大好訂,不過我認識一個朋友,她跟戲館老闆熟,讓她幫忙,應該能訂到好的位置。”
袁麗華笑道:“那可要拜託你那位朋友了。”
“行,我那朋友人很熱情的,又實在,下次約上她跟你們坐坐,大家認識認識。”李夫人一口就答應了。
她們打完了一圈,正在噼裡啪啦地和牌,袁麗華的貼身丫鬟冬凌進來了。
“少夫人,袁少爺打電話來找您了。”
“哦?”袁麗華連忙起身,對其餘三人道:“我先失陪一下。”
“快點回來啊。”鄭夫人道。
袁麗華來到客廳裡,接起了電話。
“喂?澤坤啊?有事嗎?”
“姐……”袁澤坤頓了頓,問道:“那個……子琳妹妹在家嗎?”
袁麗華愣了愣:“你找她什麼事?”
“我想約她看電影……”袁澤坤有點害羞地說。袁麗華嘆了嘆,決定還是讓自家愣頭青弟弟儘早醒悟吧。
“澤坤,我跟你說啊,子琳她不在家裡。”袁麗華明確地說:“她跟蔣師長出去玩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袁麗華又道:
“子琳跟蔣師長已經開始談戀愛了,公公和婆婆都很支持,他們早晚要結婚的,所以,你就別再惦記着子琳了。”
“……”
袁麗華怕他接受不了,開導道:“我知道你喜歡子琳很久了,但感情這事兒,是講究緣分的,不是說先到先得的,你也彆強求了,好嗎?”
“……”
“澤坤?”袁麗華聽他半天沒吱聲,不由得擔憂起來。
“……我知道了……”袁澤坤苦澀的聲音傳來,掛斷了電話。
“哎……”袁麗華作爲姐姐,也心疼弟弟,她嘆了嘆,起身回棋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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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美術館,下一站是公園。蔣世均摸透了姚子琳的喜好,知道她最愛花兒,特意帶她去到市郊一處鮮花極多的公園。姚子琳素來不愛出門,從未來過這個地方,她一進去就被奼紫嫣紅的花朵兒奪去了眼球,看得是應接不暇。
裡面有平常就能看到的芍藥、薔薇、百合、蘭花等,也有罕見的三色堇、藍雪花、飛燕草,姚子琳看着美不勝收的景色,惋惜地自言自語:“啊……早知道帶畫畫本過來……”
蔣世均雙手插在褲袋裡,悠閒地跟在她後面。花叢中的姚子琳就像彩蝶一般,她不時彎下身去仔細端詳花兒的花瓣和花蕊,又或者深吸一口氣,嗅着花朵的清香,她臉上流露着天真無暇的笑容,純潔的眼眸不帶一絲雜念。望着如此純真可愛的人兒,蔣世均似乎忘記了自己所有的野心和慾望。
很想這輩子就這麼守着這張俏麗的容顏,讓她無論任何時刻都能展現最美麗的笑容……蔣世均停住了腳步,被自己心底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竟是對姚子琳動情至此了?他飛快地把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拋諸腦後,警醒着自己,他接近姚子琳是別有用心的,對方只是他的政治籌碼,是他往上爬的踏腳石,他必須端正自己的心態。
兩人在花圃裡逛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已接近晌午,頭頂上烈日當空。姚子琳看花看得全然不顧自己正暴曬在毒辣的太陽之下,蔣世均不得不將她拉走。
兩人在公園裡的一個茶館坐下,茶館外是一大片池塘,裡面種着粉紫黃蕊的睡蓮。姚子琳拍了拍自己被陽光曬得發燙的臉頰,她從小提包裡拿出一條手帕,擦拭着額邊的汗珠。
正在給她倒茶的蔣世均,見她的手帕上繡着精緻的荷花圖案,問道:“這也是你自己繡的嗎?”
姚子琳看了看自己的手帕,點頭:“嗯……”
“你刺繡手工如此精湛,是跟誰學的嗎?”蔣世均倒完茶,雙手悠然地交疊在下巴上。
“哦……是跟我姥姥學的。”
“子琳的姥姥?”蔣世均有打聽到姚子琳小時候是自家姥姥帶大的,爲了與她加深瞭解,他將話題延伸開來:“你跟姥姥感情很好嗎、”
“嗯!”姚子琳用力點頭。“姥姥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除了刺繡以外,還有好多爲人處世的道理。”
“那子琳的姥姥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蔣世均討好她地說。
“是啊,非常了不起。”姚子琳說起自己姥姥是掩不住的崇拜:“燒飯又好吃,又會講很多故事,刺繡做得無人能比,我小時候穿的衣裳都是姥姥做的……”
姚子琳說着說着,有點想念起姥姥來,她落寞地說:“可是我好久沒見到她了……”
“她現在在哪呢?”蔣世均低柔地問。
“在山東舅舅家裡,我十一歲的時候她就回去了……”姚子琳端起茶杯輕啜,喃喃自語着:“上次見面,還是在姐姐婚禮的時候……”
蔣世均自然而然地就接口道:“那我們婚禮的時候不就能見到姥姥了嗎?”
“嗯。”姚子琳點了點頭,猛然聽明白他剛纔說的話,她先是驚詫地擡頭,見對方正臉帶笑意地望着自己,羞得又連忙低下頭去。
蔣世均伸出手,握住她擱在桌面上的小手,姚子琳羞澀地垂着頭,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熱發顫。
茶館的夥計將幾碟糕點糖果送了上來,蔣世均按照姚子琳的口味叫的,都是甜脆可口。
“餓了吧?吃點東西。”他說道,姚子琳嘴上應着,拿起一塊紅棗糕咬了一口,卻覺得味同爵蠟。
她覺得胸口被一股說不清的熱潮脹滿,直頂在喉嚨上,好像什麼都吃不下去似的,也不覺得餓。她不信邪地又拿起一顆香芋酥,吃了幾口還是覺得沒味兒,就連她最愛吃的蓮子糖都引不起她的食慾。
姚子琳想起前幾天,蔣世均來她家吃飯時也是的,自己胸口被熱乎乎的感覺脹滿,然後就啥都吃不下去了。她以前再挑嘴,對於甜味的東西都是來者不拒的,特別是那些零嘴兒,能直接當飯吃,現在滿桌子都是她最愛吃的甜食,她居然沒有一樣想吃的!
難道她生病了?姚子琳惶恐不已,瞪着自己手裡抓着的一顆蓮子糖。
蔣世均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她,見她粉嫩的臉蛋兒紅撲撲地,連嘴脣也額外紅潤,表情更是如川劇變臉般精彩,一時羞怯,一時疑惑,又一時驚慌。
這小女子怎能如此可愛……蔣世均發現自己又開始失控地被姚子琳迷惑住,明明纔剛提醒過自己別動情,卻在看到她各種逗趣的模樣後又再度失守,輕易就被她撩撥得心猿意馬。
蔣世均眯眼看着她水潤的紅脣,上回與姚子琳親吻的感覺被喚醒,那片甜蜜的柔軟,帶着水澤的芬芳,直沁入心房,讓他只不過是嘗過一次便上了癮。不知爲何,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跟任何女人親吻,就算身體做出了最親密的舉動,他也不願意把脣落在其他女人嘴上。
蔣世均發現,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他都必須要得到姚子琳,非要她不可,而且是相當迫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