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雅看着許辛的表情由錯愕,到震驚又到沉思,反而拿不準她到底在想什麼,索性靜靜地站在一旁。
“千雅,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你放心吧。”許辛半響終於反應過來,保證道。
杜千雅雖然不知道許辛要幹什麼,但是許辛的火爆脾氣她是見識過的,“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招惹他,你也不要。”
她現在身心俱疲,只想靜一靜,公道與否,她反而不在乎了。
杜千雅微微嘆氣,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她也該想想以後了。
許辛沒逼她,但是心下已經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找雷湛理論。
“千雅,老大對你還是很關心的,你出了事,他比誰都着急,你也別把他想得太壞。”許辛想着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雷湛雖然對她不厚道,但是還是替他說好話。
“他那是爲了他自己,還不是爲了擴張他的勢力。”杜千雅冷哼道,她纔不相信雷湛有那麼好心。
“老大想要擴張勢力,辦法多的是,你對他是特別的。”許辛發自肺腑的說。
“如果這叫特別的話,我還真是不敢接受。”杜千雅咬着牙說道。
許辛搖頭,她還真是越說越錯,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次老大確實過分了,你埋怨他也是應該的,我看看你的傷,女孩子要是留下疤就麻煩了。”許辛也明白杜千雅的心情,也不再勉強。
“我擦了藥油,現在好多了。”杜千雅伸出手。
許辛替杜千雅檢查了一下傷口,深深皺眉,“傷的這麼重,一定要讓醫生過來給你看一下,沒見過你這麼不愛惜自己身子的,我都心疼了。”
“就當個教訓吧,反正命還在,就是萬幸了。”
杜千雅苦笑,身體上的傷再重,也沒她心上的傷重。
雷湛幫她不過是爲了鑽石,現在鑽石丟了,他當然可以翻臉無情,是她天真,纔會輕易動了心,活該手殘了,心也殘了。
從現在開始,她要活在現實裡,不再依靠任何人,就算滿路荊棘要一個人走,她也會堅定地走下去。
她不會再犯傻。
這一個多月以來發生的事情,好像是過了一輩子,也讓她看清了許多事情。
這麼一想,杜千雅臉上的神色也淡然了許多。
“我去給醫生打電話,你先休息一會。”許辛說着到窗邊去打給方宇,大體說了一下杜千雅的狀況,方宇哀嚎,上次雷湛讓他治感冒,這次許辛讓他治外傷,以致於讓他一再重申自己是個腦外科專家的話,顯得十分無力。
許辛打完電話回來,兩個人又聊了些分別後的事情,話題不知道怎麼就轉到客廳的門神身上,其實也不意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許辛最近發生的事情肯定和那人脫不了關係。
“許辛,你打算怎麼辦?如果那個男人一直不走,難道你就一直不出門了。”杜千雅真的替許辛擔心。
“哼,我倒想看看他能在中國呆多久,我就不信他能把總部搬到中國來不成?這種人早晚是要走的,用不着怕他。”許辛一臉的勝券在握,說話一點都不心虛。
“是嗎?”杜千雅搖搖頭,雖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太強烈了,就是爲了做成一件事情可以不擇手段,不達
目的絕對不會罷手。
許辛這一次是遇上對手了,火山遇上冰山,還不要宇宙大爆發了。
“許辛,其實這麼迴避着,不如直接面對,既然他是來找你的,你們有什麼問題不能當面說清楚?說實話,人家也沒找你的麻煩,就是在那裡乾等着,這誠意還不夠,你又不是古代繡樓裡的小姐,這麼避而不見的,倒顯得你心虛。”杜千雅說出心裡話。
“千雅,你別勸我了,這個男人這輩子我都不願意再招惹上了,他沒逼我,那是他聰明,逼急了我,本姑娘自掛東南枝,來個玉石俱焚。”許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許辛,我希望你幸福,別自己爲難自己,有時候幸福也要自己把握,再給對方一個機會,也就是在給自己機會。”杜千雅沒理會許辛的胡言亂語,微微的嘆了口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許辛如果真的不在乎,又怎麼會想盡辦法逃走,現在對方堵在家門口,她連說清楚的勇氣都沒有。
這要是不在乎,鬼都不信。
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一種天生冤家,糾纏不清,卻又像兩棵樹,偏偏長在一起,根根相連,葉葉華蓋,想要分開,就是分筋拆骨的痛,不放過對方,自己也傷痕累累。
“嘖嘖,好好的一個姑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氣橫秋的了,我怎麼不知道跟着老大,會有這麼高調的領悟,哈哈,老大這是毀人不倦的節奏啊。”許辛看出杜千雅的神色有些落寞,忍不住打趣她,轉移她的注意力。
“許辛,你……別人的一番好意,都被你給糟蹋了,真是沒良心。”杜千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麼毀人不倦,她還真是有想象力。
“誰說我沒良心,要不你摸摸,火熱着呢。”許辛捂着心口裝可憐。
“黑的。”杜千雅別過頭去不理她。
兩個人正互不相讓,門外傳來敲門聲,醫生到了。
方宇一進房間,看見原來受傷的人是杜千雅,頓時一掃陰霾,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嗨,小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我們見過嗎?”杜千雅微微皺眉,對於方宇的熱情十分不感冒,她搜尋了半天記憶,怎麼也沒想起來自己見過這個人。
“上次我給你診治的時候你還在昏迷,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現在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宇,是一個正二八經的腦外科專家。”方宇誇張地將頭髮往後一抹,刻意強調自己專業的樣子十分喜感。
“你說你是腦外科專家,那麼跌打損傷你能治嗎?”杜千雅被方宇的樣子逗笑了。
“當然能了,呵呵,不要質疑我的專業,傷到哪了,讓我這個專家給你看看,保證藥到病除。”方宇表現欲十分強烈。
“他就是這個樣子,自來熟,你別被他的表象給騙了。”許辛笑道。
“沒有,我覺得挺好的。”杜千雅笑笑,這一個多月來她最大的收穫就是遇到了這麼多有趣而真誠的人,讓她覺得人生真的很有意思。
“方宇,別貧嘴了,趕緊給千雅看看傷。”許辛說道。
“好,好。”方宇連忙放下藥箱,走到杜千雅的面前,杜千雅將手伸出來,讓方宇檢查傷口。
方宇一看杜千雅的手腕都青紫了,心痛道,“太殘忍了,誰竟然這麼沒人性,竟然對
美女下這種狠手,要是讓我遇到這個人,我非要把他的頭扭下來當球踢。”
許辛衝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方宇要是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雷湛,會不會因爲今天的話咬舌自盡,竟然想把雷湛的頭扭下來,還當球踢,他可真大膽。
“你要是真敢這麼做啊,我先把頭給你當球踢。”許辛撇撇嘴。
“許辛,你也太小看人了,小美女,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方宇被許辛一激,情緒更加激昂了。
“你們兩個人別鬧了。”杜千雅淺淺笑道。
“許辛,小美女不說,那你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看不起我的專業也就罷了,竟然還看不起我的人,今天我一定要替自己爭一口氣。”方宇較真上了。
“那我說了,那個人就是……”許辛故意停頓了一下,最後一個字拖長了尾音。
“哎呀,好痛。”就在許辛就要說出雷湛的名字的時候,杜千雅突然喊了一聲,成功吸引了方宇的注意力。
“你沒事吧?怎麼了?快點,讓我看看……”方宇也不管許辛的話了,轉過頭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瓶藥,小心翼翼地給杜千雅抹上,生怕弄疼了她。
許辛一看杜千雅衝着她使眼色,她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雷湛傷了杜千雅的事情,也就不再緊追不放了。
“方宇,什麼時候你這麼溫柔體貼了,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許辛口氣反酸。
“許辛,你皮糙肉厚就別說風涼話了,哪次你也受傷了,我也這麼對待你。”方宇沒好氣地說道。
“小樣,我要是受傷了,肯定讓你陪着我,朋友之間就要有難同當對不對。”許辛很傲嬌。
“看來我還是離你遠一點。”方宇連忙說道。
“好了,小美女,這個針是消炎的,傷口萬一感染了就麻煩了。”方宇這次做了充足的準備,拿出一個吊瓶,給杜千雅掛上。
“方宇,謝謝你。”杜千雅真誠地說道。
方宇笑開了花,“別客氣,你跟許辛不一樣,我很樂意爲淑女服務。”
方宇刻意加重了淑女兩個字的音調,同時還看了許辛一眼,眼中的用意十分明顯。
“方宇!看我不削你,看我九陰白骨爪。”許辛怒了。
“許辛,你這麼大度,肯定不會跟他一般計較的對吧,方宇,你也少說兩句吧。”杜千雅一看許辛發怒,連忙上前打圓場,這對歡喜冤家,她可不想兩個人真打起來。
“小美女,你別管我,看我降龍十八掌,專克你的九陰白骨爪。”方宇跟許辛對上了。
“拜託不要打了……”杜千雅看着兩個人跟個孩子似的打鬧,太無語了。
可惜,這兩個人根本就不聽她的。
“你們鬧夠了沒有。”門口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衆人轉頭,看見雷湛冰冷挺拔的站在門口。
杜千雅一看說話的人是雷湛,故意將頭偏向一邊,刻意不去看他。
她的這一細微的動作落在雷湛的眼裡,讓他的太陽穴一突,爲什麼她在別人面前可以笑靨如花,卻在他的面前收起笑容?
“雷湛……你什麼時候來的。”方宇和許辛終於停了下來,方宇訕訕地問道。
“就在你說要把某人的頭扭下來當球踢的時候。”雷湛冷冷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