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將顧衍城拽起來,架到了二樓最頂端一個房間。
這裡是個很大的健身房,裡面一切設備應有盡有。雖然顧承澤不怎麼過來住。但是他的私宅,這些都是完善的。
健身的右邊有個拳擊區域,保鏢拿了條很粗的繩子,將顧衍城吊在了吊沙袋的橫樑上。
身體懸空,手腕上被勒的劇痛,顧衍城幽幽轉醒過來。
恍惚的視線中,顧承澤笑嘻嘻的走過來。
“你醒了?很好。你要是這麼一直昏着就算死了,也沒多大樂趣。”
這段時間,牀上那點事弄的他鬱悶的要爆炸,今天是最高興的一天了。
“大少。您的手套。”
保鏢遞上了紅黑配色的拳擊手套。顧承澤接了過來。並不着急往手上套,只掂量在手裡。
“衍城,你恨我吧?”
這種話,顧衍城連回應都沒興趣迴應。
所以,他只是看着顧承澤,深邃的眼中並沒有對眼下處境的害怕和擔憂,沉靜的一如一汪深潭。
“我知道你恨我。”
顧承澤也不在乎顧衍城不吭聲,勾着脣角,低頭擺弄了兩下手套。
“就像我恨你一樣。衍城,你知不知道,我真是恨透了你。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了,恨的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在殺你。”
從小到大,光芒總是屬於顧衍城的。他永遠活在這個弟弟的陰影中。
全世界最著名的學府,他隨便考考就上了,還沒畢業就接手公司,沒幾個月就在商場上大放異彩,收服了公司裡那些難伺候的老臣,合力推舉他接替父輩做了總裁。
那時候,顧仲擎眼裡只有這個能力卓絕的小兒子。那些老臣眼中也只有這個新入董事會的顧家二公子。
誰還記得自己這個老大?
每次,開董事會的時候,他坐在那裡,聽着他侃侃而談,看着所有人崇敬拜服的目光都覺得自己坐在那就是個笑話。
每次,他都想,如果這個位子的人死了,那該多好?
可惜,強者永遠都是強者,哪那麼容易死?
這麼多年,也只有今天,這個人才算真的落在他手裡了。
顧承澤陰冷的目光凝視着被他吊在半空的顧衍城,脣角始終揚着愉快的笑意。
“滋味好受嗎?要不要我在給你加點碼?”
他將那手套往手上套,,一邊套,一邊低着臉說。
“我經常覺得,媽當時爲什麼要生了我們兩個呢?如果她只生我一個,那多好?就沒人跟我爭了,我也不用活的這麼辛苦了。衍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多討厭?”
顧承澤驀然挑起臉,那深色的瞳仁中散出一縷殺氣。
“你搶走了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我纔是顧家的大少爺,但是就因爲你,全世界都知道顧家有個無所不能的二少爺,沒人知道我。”
“顧衍城,你該死。”
驀地,一記狠拳毫不猶豫的打向了顧衍城的肚子。
劇痛,五臟六腑都在翻騰扭曲,顧衍城緊咬着牙,沒吭聲,血腥氣卻一直上涌,最後衝破他緊咬的牙關,溢出來。
“你可以嘛。這都不吭聲。”
顧承澤笑道,突然又點了一下頭:“好。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個媽生的。我給你點面子。先不打你。等我把慕安寧叫來,你們兩個,我一起收拾。”
聽到這個名字,顧衍城的眉心跳了跳。
“她不會來。”
“終於開口了?”
顧承澤陰森的勾着脣角:“你在我手裡,她怎麼不會來呢?”
“你想多了,我對她沒那麼重要。”
重不重要的他沒把握,他只是希望她不要來,更希望顧承澤聽了他的話之後能放棄用他威脅慕安寧的心思。
可顯然,顧承澤沒按照他想的來。
“是嗎?不試試怎麼知道?衍城,我知道,我變成這樣肯定是慕安寧害的。所以她必須得來,她不來,我怎麼好的了?”
抓了顧衍城固然痛快。但是最要緊的還是要把慕安寧那個小賤人弄來,不然他怎麼好的了?
顧衍城盯着顧承澤,心裡剛剛有一種緊張感。
“她說過了給你下的毒無解。媽也去找過她,她勸你去找別的醫生。找她已經沒用了。”
“無解……”
顧承澤心裡驀然煩躁。
這話,那天沈清萍回來就跟他說過了。
他絕望但是有始終還存着一絲幻想。幻想慕安寧手裡有解藥或者知道解決的辦法,那個賤人是爲了折磨他纔會這麼說的。
所以,只要逼一逼,總會有。
誰知道,現在把顧衍城吊在這裡,他明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還是這種話。
這是不是說明,那個賤女人真的是給他下了無解的藥?
這個念頭一閃,顧承澤全身的狂躁因子就在瞬間叫囂起來了。
“你說無解就無解?如果真無解,我會讓那個賤女人生不如死。”
他低吼着,堅硬的拳頭又打快準狠的打向了顧衍城發泄情緒。
腹部,心口,捱了幾下後,血像激流一樣從顧衍城的口中涌出來。
“住手。”
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已經絕望的閉上眼睛的顧衍城驀然張開了眼,看向門口。
顧承澤也停了手,回頭。
沒有人想到,進來的居然是慕小寶。
“小寶。你怎麼來了?”
情急之下,再也忍不住,顧衍城的焦急緊張顯露無疑。
相反的,顧承澤卻樂了。
因爲他發現,慕小寶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沒人。
這麼個小不點,這是來送死的?
真是天助他也。
“爸爸……”
慕小寶一看顧衍城的樣子,小臉就垮了下來,小嘴一撇,淚珠子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甩開小短腿就跑了過來,抱住了顧衍城的腳。
“爸爸。”
他哭了。心疼的哭了。
“爸爸?”
顧承澤被這稱呼驚到了,看看顧衍城,顧衍城知道他的意思,顧不上慕小寶就對顧承澤道:
“他跟我沒關係,只是習慣性的這麼叫我。他還小,你有什麼衝我來,不要傷害他。”
每說一個字,心口就如刀割一般劇痛,但是他還是又盡力低頭看向抱着他腳的慕小寶。
“小寶,退到一邊去。”
“爸爸。”
“聽話。”顧衍城沉了臉。
叫他走已是不可能了,他想走也走不掉。現在,只能讓他先站到一邊。
否則這顧承澤發起瘋來,難保不一拳就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