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寶寶

瞳瞳趾高氣昂的下了車,她放學了。走路的姿勢是召午教她的,召午告訴她走路的時候一定要把頭擡起來,不能彎着腰。小萱喜歡看瞳瞳走路的樣子,特別是從遠處看,像只小兔子,但是今天這隻小兔子怎麼走到半路,跑起來了?

小萱把頭伸出老遠想看看怎麼回事,阿玉卻按住她,當心摔出去。阿玉說:“老爺和太太從海南迴來了。”春天了,候鳥回來了。

“瞳瞳。”薛廣敬站在門口張開雙臂迎接瞳瞳放學。

“爺爺!”看見薛廣敬,可愛的小兔子變成花蝴蝶,瞳瞳張開小胳膊跑進薛廣敬懷裡,先親了下薛廣敬,又親了下薛楊淑雲。瞳瞳是個人見人愛的孩子,每個人都忍不住想要喜歡她,愛護她,不管這些人是如何看待她的母親。

薛廣敬回來了,一個冬天沒見面,這個讓小萱冒冷汗的男人。薛廣敬把瞳瞳抱進屋,邊走邊問:“爺爺不在家,瞳瞳乖不乖?有沒有惹爸爸媽媽生氣?”

“爺爺不是說瞳瞳是天底下最聽話的孩子嗎,所以瞳瞳怎麼會幹那麼小孩子的事。”瞳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惹得薛氏夫婦笑個不停。

“哦,我的瞳瞳長大了?”

“瞳瞳是爸爸的瞳瞳,不是爺爺的瞳瞳。”瞳瞳這麼一說,薛廣敬也有點嫉妒了,薛家的長公主跟她的爸爸關係親密,每個人都嫉妒,好像唯一的寶寶只能和自己親近,除了自己,其他人一概不允許。

薛楊淑雲拿起茶几上的紅茶,爲了迎接瞳瞳放學回來,下午茶只喝了一半,她說:“召午早就應該生第二個孩子。”

“等瞳瞳過完五歲生日,我和召午之前就約定好了,瞳瞳也可以幫忙照顧小寶寶。”瞳瞳有些聽不懂他們的談話,什麼小寶寶?哪裡來的小寶寶?薛廣敬摘下瞳瞳的帽子,問:“瞳瞳,想不想有一個小弟弟做伴?”

“家裡來客人了嗎?”瞳瞳四處張望了一番。

“不是,”薛廣敬按住瞳瞳轉個不停的小腦袋,“想不想讓爸爸媽媽帶給瞳瞳添一個小弟弟?這樣瞳瞳就有伴兒了。”

“我想,瞳瞳需要一個小妹妹,這樣瞳瞳穿小的衣服可以當做禮物送給她。”

“如果多了一個小弟弟,他長大了可以保護你。”薛廣敬遞給瞳瞳海南別墅的保姆做的餅乾,特意做成了動物形狀,送給瞳瞳吃,那裡的傭人們也非常喜歡這個眼睛又大又亮的小精靈。

瞳瞳意識到薛廣敬在遊說她,沒有任何好處就想把她說服。她吃了兩塊餅乾,喝了點紅茶,離開時同樣親吻了薛廣敬和妻子的臉。

不要以爲不到五歲的薛瞳瞳什麼都不懂,她纔不需要一個跟她分享爸爸疼愛的小東西。呆在房間裡的小萱同樣也在被小寶寶困擾着,阿玉在遊說她。儘管阿玉是城堡裡最最疼愛小萱的人,但是她也沒辦法,畢竟她是從薛家領薪水的。

薛氏夫婦從海南迴來並沒有提前告知小萱,當然小萱也不在乎,她只是這個家裡的兒媳婦,公婆的行蹤沒必要向她報備。但是他們卻提前通知了阿玉,小萱只信任阿玉,這在城堡不是秘密,所以他們需要阿玉來做說客,薛家的城堡裡需要更多的孩子。

顯然小萱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儘管阿玉冒着死的危險提出來,對於小萱來說,生孩子就意味着接受召午,接受薛家。現在她還沒做好那個準備。

“媽媽,我們可不可以暫停孩子這個話題?”小萱打斷阿玉對於孩子的長篇大論,“我現在有瞳瞳就很好,如果時機成熟了,我會再爲召午生小孩的,但不是現在。”

“我的孩子,你要知道自己的處境,你現在真正的名字是薛歐陽萱。即使目前召午很愛很愛你,當你有困難會第一個衝上前去,但是將來呢?誰也保證不了你在召午心目中的地位永遠是第一位,你需要一個男孩鞏固自己。”

“媽媽求你,不要再提孩子了,我還沒有生第二個孩子的準備。現在就已經很好了,瞳瞳還小,而且他還非常疼愛瞳瞳。”

“沒錯,因爲瞳瞳是你們的孩子,他同樣會疼愛你們的每一個孩子。”

“我有一些頭疼,媽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

被阿玉嘮叨的很煩躁,她也沒辦法,不過是拿錢辦事。讓小萱感到生氣了,也不是她想要的。小萱是如何長大的,阿玉看在眼裡,有一句話她一直沒有說。誰都看得出來這些年小萱一直有意拒絕着召午,但是召午仍舊深愛着她。小萱手裡唯一的籌碼只是召午對她的愛,人心都會累的,當召午覺得追隨着小萱讓他感覺很累的話,小萱將更難以生存於城堡之中,所以他們需要孩子彼此牽絆。

小萱在沙發上看書休息,瞳瞳從薛廣敬那裡回來直接坐到小萱腿上,說:“媽媽,是不是瞳瞳惹媽媽生氣了?”

“怎麼了,瞳瞳?”小萱把書扣放到一邊,摸着瞳瞳的小臉問。

“是不是瞳瞳不聽話,所以爸爸媽媽就要別的小寶寶,然後不要瞳瞳了?”瞳瞳靠在小萱懷裡,可憐兮兮的樣子。

“寶貝,誰和你說什麼了?”小萱撫摸瞳瞳的頭企圖平復她的不安。

“爺爺和奶奶……”

“沒有小寶寶,只有瞳瞳纔是媽媽和爸爸的小寶寶,媽媽答應你,如果家裡要添一個除了瞳瞳以外的小寶寶,一定徵求瞳瞳的意見,好嗎?”

“嗯。”瞳瞳委屈的點了點頭。

小萱吻了瞳瞳的額頭說:“寶貝,媽媽愛你。”

瞳瞳也吻了小萱說:“瞳瞳也愛媽媽。”

晚飯前十分鐘召午才下班回來,對於小寶寶的事情召午和小萱還沒有達成共識,薛廣敬和妻子再一次在飯桌上提出這個問題,而且還是當着瞳瞳的面。小萱帶着瞳瞳低頭吃飯不說話,薛廣敬和薛楊淑雲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沒完,召午也不說話只聽着。

他們三個從小養成了習慣,薛廣敬滔滔不絕的時候從不插一句嘴,但是瞳瞳卻坐不住了,她不要聽什麼小寶寶,她和爸爸媽媽的世界裡不需要第二個小寶寶!瞳瞳把餐巾丟到地上,對着薛廣敬大喊:“爺爺壞!我媽媽都說不要小寶寶了!”

說完瞳瞳便往房間跑,小萱趕緊去追,剩下的三個人互相看着,薛廣敬壓着怒氣,薛楊淑雲對召午說:“我看你是把那對母女慣壞了。”

瞳瞳跑回房間,小萱緊跟着也回來,阿玉在最後面,她手裡拿着托盤,裝着一些吃的,不能讓小萱和瞳瞳吃不好飯。

瞳瞳鑽進被子裡面哭,和小萱小時候一樣。阿玉放下托盤就出去了,正要關門時召午走到她身後,召午也進了瞳瞳的房間,然後關上門。小萱坐在瞳瞳的牀邊不知道怎樣安慰她纔好,女兒難過了,做媽媽的心裡也不好受。

召午上前掀開瞳瞳的被子,露出她的小腦袋,哄着說道:“寶貝乖,陪爸爸把晚飯吃完。”

“爸爸不要瞳瞳了,爸爸有別的小寶寶,不要瞳瞳了。”瞳瞳哭鬧起來,小小年紀的她說不上很會察顏觀色,但至少略略懂得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她不可以對爺爺發脾氣,在爸爸面前耍小孩子脾氣總可以吧。

看着女兒哭鬧,小萱也忍不住哭了,她在薛家沒有地位,她的女兒也是如此。但是小萱不像瞳瞳可以哭得翻天,她向來都是偷偷的哭。每次躲到被子裡哭鼻子,都會被召午發現。

這下召午的頭大了,妻子和女兒一塊哭起來,小萱儘量讓自己平靜地說:“乖寶寶,到媽媽懷裡來。”

小萱喂瞳瞳吃了些東西,然後哄她睡着。摸着瞳瞳熟睡的小臉蛋,小萱對召午說:“你和你父親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請你們尊重瞳瞳,她還小,我必須保護她不受傷害,我不想讓她像我一樣。”召午抱住小萱,幾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對待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多麼害怕失去她。召午說:“你要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還有我們的女兒。”小萱轉身也抱住召午,說:“求求你一定要好好保護瞳瞳,你說過不讓她像我們一樣長大的。”

召午摸着小萱的背安撫她,說:“明天我就把工作安排一下,我們帶着瞳瞳出去旅行兩天,我都和瞳瞳說好了,出差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就出去玩的。”

“那,小寶寶的事呢?”小萱看着召午的眼睛。

召午無奈地笑了,哄小公主容易,可大公主不是那麼好哄的,他把手放到小萱的臉上,說:“只要你願意,怎麼樣都好。”

小萱把召午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主動吻了他的脣,她很少這樣,在召午的記憶裡幾乎沒有過。召午也積極迴應小萱的吻,吻到深處,召午把她抱回房間。面對召午的寬容和寵愛,小萱無以爲報,唯有奉上全部的自己。

她們母女多像啊,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召午這樣想,一樣愛哭的眼睛,一樣喜歡把愛哭的眼睛蒙到被子裡。其實召午也覺得只有瞳瞳一個孩子就很好,就不會像他和尊臣那樣,一個被寄於全部希望,一個卻幾乎放任不管。召午今天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薛廣敬從來沒有驚訝過,因爲他是他的兒子,就算在他小時候不曾對他悉心管教,他也會有馳騁商場的能力,這是與生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