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宇的變化,劉琛和王臻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而陳磊卻神態自若,彷彿這一切都很正常。
嚴肅的看着張宇,陳磊道:“你就是大叔?”
張宇嘴角邪魅的一笑,道:“你覺得呢?”
陳磊道:“我所料不假,張宇和大叔本就是同一個人,他人格分裂,一方面做着懦弱的高中生,以方便作爲大叔殺着人。”
“殺人?”大叔不屑的笑了笑,看着陳磊的表情有些嘲諷,“你哪隻狗眼看到我殺人了?”
“喂,你說話小心點!”劉琛拍案而起,而陳磊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陳磊朝着審問室裡的王臻揮了揮手,讓他先出來,王臻點了點頭,離開了審問室。
“據我調查,張揚、姜偉、吳燕以及張恆的死都與一個包袱有關,而包袱上有PCP的成分,我們檢查過你的手指甲裡的成分,裡面也有PCP的成分,你怎麼說?”
大叔託着下巴,漫不經心的說道:“就這樣?”
“另外,張宇說你把包袱交給了他,所以包袱上沒有你的指紋這可以理解,但是爲什麼也沒有張宇的指紋呢?當時我就懷疑,除非張宇知道這個包袱不能留下指紋,但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叔點了點頭,就像是聽戲一樣看着陳磊。
“所以,我有了另一種推測,這個大叔,會不會是和張宇同宿一體?不過,這種推測太過於玄幻,所以,我就認爲,可能是另一隻解釋方式,那就是解離性或間歇性人格分離,別名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人格分裂。”
大叔託着下巴看着他們,笑而不語。
“告訴我,爲什麼殺人?”陳磊問道。
大叔伸了個懶腰,搭起二郎腿,笑問道:“他們都是自殺的,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但是是你設下了這些局!”
“難道我用刀捅了人你還要去找賣刀的老闆嗎?還是你要去找製造刀具的工廠?”大叔大笑道。
“你……”劉琛忍不住了,正要進去揍他,卻被陳磊攔住了。
陳磊平靜的看着他,道:“大叔,你也不用和我耍嘴皮子,沒什麼意義,如果你想讓張宇過得好點,那麼你最好配合我們。”
聞言,大叔臉上的玩世不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沉的怨恨。
看到他現在的神色,陳磊覺得他似乎賭對了,果然,大叔的復仇是爲了張宇,那些人,都曾傷害過張宇,而大叔都殺死了他們。
不過對於姜偉他們,大叔採取的做法是聽天由命,當然,他們如大叔所料的一樣,都畏罪自殺了。
“小屁孩一羣,怎麼會懂我的苦心。”大叔雙手握成拳頭,砸在桌面上顫抖着。
“願意洗耳恭聽。”陳磊雙手放在桌面上,摘下了警帽。
大叔通紅的眼眶中滾動着淚珠,他眼神深邃,似乎追溯到了從前。
……
“媽,我餓了。”張宇回到了家裡,蹦蹦跳跳的到了裡屋。
然而,裡屋裡發生的一切卻讓他驚呆了,那一幕,在張宇幼小的心靈上產生的巨大的創傷。
只見屋裡一片狼藉,鏡子破了,牀單也被撕碎了,而黃萍則趴在地上,渾身都是傷痕,頭髮散亂着。
“媽!媽媽媽……你,你怎麼了?”
張宇哭了,連忙把黃萍扶起來,黃萍眼圈哭腫了,一張臉上全是巴掌印。
整個屋子裡充滿了酒氣,張宇恐懼的看着身後,發現張揚拿了一根擀麪杖站在門口。
“你這野種,和你媽一樣,都該死!”
張揚一臉醉醺醺的酡紅,揮舞着擀麪杖朝着張宇衝去。
“不!別打孩子!”
黃萍緊緊地抱住張宇,擀麪杖“砰砰砰”的砸在了黃萍的後背上。
“賤女人!敢綠我!我打死你!”
張揚瘋狂的打着黃萍,張宇則在黃萍的懷裡哭,他很害怕,因爲張揚現在的樣子很可怕。
“給我過來!”
張揚把張宇從黃萍的懷裡拉了出來,然後拖着他把他甩到牆角處。
張宇握着自己的身子,瑟瑟發抖,恐懼的看着凶神惡煞一般的張揚。
“啊~!”
每一棍砸在身上,張宇都會叫喊,他喊得撕心裂肺,哭的聲嘶力竭,但是張揚沒有留情,反而打得更兇了。
鄰里街坊都知道張揚家暴,他們也說過張揚許多次了,只是,張揚根本不聽他們說的。
經歷了一陣毒打,張宇趴在地上,就像是死了一樣,他抽泣着,身體抽搐着,朝着黃萍爬去。
張揚把擀麪杖摔在地上,搖搖晃晃的出了門,不知又去哪裡喝酒去了。
黃萍被打的沒力氣說話,趴在地上只能喘氣,緩了好久黃萍才緩過氣來,她抱着張宇大哭了起來。
當初她是想找一個老實人嫁了的,但是沒想到,這個張揚在別人面前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但是到了家裡,居然是一個變態。
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媽……爲什麼,爲什麼爸爸會說我是野種?”張宇在黃萍懷裡哭泣,“別人的爸爸都那麼好,帶他們出去玩,給他們買好吃的,爲什麼我爸爸要打我和媽媽?”
黃萍鼻子一酸,淚水再次涌了出來,但是現在張宇這麼小,難道要告訴他實話嗎?難道要黃萍告訴他,你不是你爸爸親生的嗎?
不,黃萍不忍心這麼做,他會被同齡人欺負排擠的,黃萍不願意看到她的孩子那樣,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成長。
黃萍撫摸着張宇的腦袋,強顏歡笑,道:“孩子,你爸爸只是喝醉酒了,沒事的,他是愛我們的。”
“真的嗎?”張宇淚流滿面。
黃萍咬了咬嘴脣,忍下心裡的委屈,點了點頭,道:“嗯,是真的,爸爸是愛我們的。”
張宇又大哭了起來,這次,他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站在他們窗戶外,他是一箇中年大叔,頭髮很油膩,也很亂,衣服也很破舊,但是他的眼睛卻炯炯有神,就像是利劍一樣。
他看着張宇,眉頭逐漸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