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畫中游桃源 桃源原不存

兩人不再多言,神算子服食金丹達元神初結之境,細思如何入世爲官不提。

吳谷將丹爐放入客棧後院,回房喚來步雲仙,取出培元丹道:戰亂將起,我所擔心的就是你們九個人的安危,將此丹服下後,有了根基,我帶你去找她們。步雲仙接丹服下,覺身體輕盈,百脈暢通,道:公子大恩,雲仙永世難報萬一。

吳穀道:我們走!即將步雲仙抱起,穿窗而出,直飛雲天,又向北方飛去,開縣城落下,南門而入,稅務官見二人衣冠楚楚,疑爲達官貴人,並未敢索取入城稅。二人入城有一日而二天之感,城內市井蕭條,商賈不興,店鋪多已關門,二人於城北客棧中尋到可卿八人,自是一場喜相逢,說了許多別後的遭遇。

吳谷觀八人衣着得體,手持配鞘戰刀,與江湖中人別無二致,心知八人已經融入江湖之中。又觀八人內功進展,《玄雲心經》十二層已達五層,可算一流高手,心也便放下大半,可卿將《玄雲心經》交與步雲仙修煉並保管。一羣人於客棧暫時安頓下來。

吳谷居四日,算時日已至十月,也便離開,一到流光重回恩施城,至客棧,神算子同沈曉蠻尚未離去,見其來,邀入房中坐下道:奇珍出世就在這兩日,你與城中四處走走,其餘的就靠你自己了,去時最好幻化樣貌,以免撞見熟人,徒生事端。吳穀道:撞見誰?神算子道:到時便知。吳穀道:就知問也白問,我去外面幻化樣貌回來投宿。

即出客棧離城,城外無人樹林中停下,手中捻訣,口中唸咒,叫聲變,變作一個高瘦黑眉道人,道袍芒鞋,揹負飛劍,左右看看,取下飛劍,向劍上吹口氣,飛劍變作一柄拂塵,吳谷一抖拂塵,執手問禮笑道:貧道無道子有禮,即邁步入城,至客棧,開房住下,次日一早,房中用些水果,便攜拂塵出門,於城中四處遊走,至午時也沒有發現有何異常之事,倒是城中謠言甚多,蓋城東荒院上空驚現龍鳳一事,恐慌者有之,欣喜者有之,認爲不日即有大軍壓境,以問城主者有之,認爲龍鳳乃至尊之象徵,龍鳳現,明主將出者有之,認爲龍鳳現世乃吉祥之兆,於此現世,則此處必然安康永享......

走的疲了,即入茶樓品品茶,吃吃茶點。二樓乃清淨之所,茶客甚少,卻都是有頭有臉,又或有錢之輩。這些人自有消息來源,聚於此處不免談及當前時事。不多時吳谷便聽出門道來。龍鳳鳴於恩施,千里可聞可見,不日朝廷當可知之,天子知之,福禍難料,而這恩施城主程其芳暗裡招兵買馬,明裡卻備奏章,快馬加鞭,星夜急馳趕往長安,以報祥瑞。......

茶畢,吳谷重新搜覓,無果,只得返回客棧,次日復如市,一晨無功,再入茶樓吃茶,午時過後,方纔下樓,未行多遠,即見十數人圍一紅紙黑字告示觀看,議論紛紛,遂移步而觀,見告示上寫道:

老夫鏡匠金公,近日忽得頑疾藥石無效,恐不久於人世,然餘願未了,死亦不能瞑目,因曾聞世外有高人,點石成金,畫符救人,無所不能。心慕之,特書此以告之,盼高人有聞,屈趾降尊,出手相救,則當贈紋銀千兩,藏鏡一面以謝之。

大蘭歷二百九十五年十月二日

上有印章,硃紅鮮豔奪目,印曰:鏡神之印。

吳谷看畢,心道:莫非就是這個?只聽旁側有人道:紋銀千兩不算什麼,這藏鏡一面可了不得,起碼值萬兩。有人回道:萬兩?沒見識,最起碼十萬兩。吳穀道:兩位可知這鏡匠金公爲何許人也?後一人打量他一番道:外地來的吧?恩施城誰不知道鏡匠金公他老人家是與畫神馬良並稱觀鑑雙聖之一的鏡神。金公所磨之鏡可鑑鬼神,掛之鬼魅不敢近,當今皇后娘娘所用的素心寶鏡就是他老人家親手磨的呢!前一人道:只是可惜,金公親磨之鏡不足五十之數,欲求之而不可得,若我通曉醫術,倒真想去試試呢!

吳穀道:貧道通曉符咒之術,欲去金府一試,敢問金府所在何處?後一人復又打量了吳谷一番,才道:別指望了,程三姑娘已經去了,就沒你的份了!前一人道:別聽他的,好色之徒一個,你從這條街向東走,第一個路口左轉,路盡頭右轉就能看到了。吳穀道:多謝!即依路而行,左轉右轉,便見一座大宅院,佔地百畝,建築古香古色,韻味十足,左右有石獅,門庭懸一面銅鏡,光燦奪目,觀之即知不凡,比之二十世紀的玻璃鏡猶勝三分。門前有家丁侍立,見道裝打扮之人前來,急上前道:真人有禮!不知如何稱呼?

吳穀道:貧道無道子有妙術可醫奇病,請代爲引薦你家主人。家丁道:真人裡面請。便將吳谷引入院,邊走邊道:老爺病重而來者甚重,而且不知誰是真有法力的世外高人,無法一一接見,請真人客廳稍待,未時結束之時,(三點)管家會前來挑選有道之人爲老爺治病,怠慢之處,還請諒解。

吳穀道:無妨,可以理解。說着二人到了客廳,家丁告辭離去。

此時客廳之中除了吳谷,並無一人,吳谷尋位坐下,見客廳佈置典雅有致,書畫古玩各得其所,當然也不缺銅鏡爲裝飾。目光觸及西牆一畫,不禁雙目一亮,此畫係爲人物畫像,有山水樓閣爲背景,畫中有二女子,盡是傾國傾城之姿,這畫竟若前時神算子所持一般,栩栩如生,只差一口氣畫中人便可以活過來。

莫非兩畫出自一人之手?吳谷心中閃過此念,去看落款,正是神筆馬良。日期是大蘭歷二百九十五年十月一日,距今不過一日。細看那女子,其中一人赫然就是數日前於城東見到的那個女子。正自看畫之時,又有數人進入客廳,盡皆道裝打扮,見面之後,客套一番,聽其言談,多是本城久居之人,相互認識。見吳谷看畫良久未動,似極爲專注,移目看時,不禁道:竟是畫神馬良新作,難得難得,不虛此行啊!一着黃色道袍之人道:畫神馬良極少畫人物,此畫之上竟有兩位絕色佳人,而且程三姑娘也在其中,你們說怪不怪?衆道人大點其頭。

吳谷聞言靈光一閃,莫非此畫尚有玄機?打開天眼細看,看出些許門道,遂將身一縱,一抹流光遁進了畫中。再看時畫上已多了一人,正是吳谷幻化的無道子模樣。衆道人齊齊驚道:怎麼進去了,這是怎麼回事?議論一番也沒有結果,有人伸手試探亦無結論,點過不提。

且說吳谷遁入畫中,看時已到一處山莊所在,觀之,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俱與外面所見相仿。移步向山莊行去,莊門前一看,見是“桃園山莊”。心道:取世外桃源之意否?

大門無人看守,舉步入內,莊內亦無家丁丫鬟等下人。便徑直向正院走去,穿門過洞,至正院,亦無人。又向後花園走去,人未至,已聞後院之中有人語聲響,間雜嬉笑流水鳥鳴之聲。

推開虛掩小門,入目一看,眼前豁然開朗,偌大一片山莊,美景悉集於此。看它何種景觀:荷花湖上萬蓮綻放,綠柳成蔭陰有幽徑,清泉水寒寒山自來,曲折百繞繞入荷池。園中植百花,種奇樹,布奇石,巧奪天工。

荷花湖中有一座角亭,角廳之中坐有二女,美若天仙,笑靨如花。正是畫上所見二女。

吳谷走入園中,豎掌爲禮揚聲道:貧道無道子見過二位畫中仙子,有禮了!笑聲戛然而止,兩人轉過身來,程三姑娘起身嬌喝道:你這道人好不知禮,無聲無息闖到這裡,竟還口出不敬之言,該當何罪?吳穀道:小娘子務要如此,待我治好你家主人惡疾,即將此畫討去,到時就是一家人了,我們三人自此居此世外桃源,且不是一樁美事?

程三姑娘罵道:大膽狂徒,本姑娘並非此畫中人,你口出污言穢語,看本姑娘如何教訓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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