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回信了!
這的確是出乎董俷的意料。這位陳先生和薰俷只不過有一面之緣,如今卻願意爲他而出面,擺平此事。按照陳珪的說法,歷陽陳氏可以不予追究,但董俷必須出足夠的贖罪錢才行。陳家不缺錢,想必這種說法,也只是爲了維護歷陽陳氏的臉面。
爲此,董俷承諾一人五百金,共一千金來贖買潘璋、凌操。
周也樂得順水推舟,陳家呢,也表現出了退讓之意。於是一樁命案在三方協調之下,也就煙消雲散。
可陳珪爲什麼要給他這個面子?
不禁是董俷不明白,就連周想不清楚。
不過,二人都沒有就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考慮。周公務繁忙,因錢塘彭式之亂,秦手下雖然有黃忠、李嚴、文聘等將領,可是卻沒有人善於水戰,戰況呈現焦灼。
周要爲此事操勞,故而整日裡愁眉苦臉。
而董俷則忙於招募虎賁,所以也沒有太多空閒。虎賁郎是皇帝的臉面,更是皇帝的貼身護衛。薰俷必須要萬中挑一,故而應募者雖然很多,可十幾日下來,也只招募了八百多人,甚至不足一千。不過他倒是不急,募兵要精挑細選,不能有差錯。
偶爾有空閒,董俷就會和手下演武。
龐德刀法純熟,殺法驍勇,雖尚未領悟出舉重若輕的玄妙,卻已經初窺了門徑。
而武安國的武藝,也不可小覷。
在董俷看來,這武安國的勇力。當在裴元紹之上。略在龐德之下。不過龐德尚年輕,其發展地空間還很大。而武安國已經二十七八,加之資質並非特別好。很難再有提高。
即便如此,武安國還是給董俷帶來了不少驚喜。
潘璋、凌操,這兩個未來地江東虎臣,被董俷徵辟爲侍從虎賁,爲虎賁中郎的屬官。
潘璋已經弱冠,年二十二。
表字文珪。爲人粗猛。曾學過兵法,治軍極爲嚴格。在虎賁郎被招募之後,都要經過他的整訓。短短十幾日,就已經初見功效,頗有手段。其武力也相當不俗,能和龐德在馬上鬥三十合不分勝負。力氣也大,八尺身高,善使金頂棗陽開山槊。
凌操比潘璋大兩歲。爲人勇烈,極有俠氣。
薰俷知道,凌操精於水戰,卻不長於陸上地爭鬥。
這二人在見到董俷之後。都非常激動。原本以爲必死,不想卻重獲生機。還被徵辟爲侍從虎賁,享三百石的俸祿。雖然不是什麼大官,可對於二人來說,已經足夠。
凌操已經成婚,膝下無子。
不過董俷記得,凌操應該是有一個孩子。於是建議凌操把家眷從吳郡搬到隴西。
可是,這江南人的鄉土情,遠超過北方漢人。
無奈之下,董俷就建議凌操把家眷由吳郡遷至歷陽。好歹都是屬於揚州之下,有秦、黃忠在,多多少少能給予方便。對此建議,凌操倒是沒有拒絕,欣然答應下來。
說起吳郡,董俷卻想起了一個人。
他的師兄,顧雍顧元嘆。
見凌操準備往吳郡去,他也動了心思,想要去吳郡一趟,尋訪顧雍。
至於歷陽方面,留龐德一人足以。再說那周很夠意思,還派來了小將賀齊協助。
賀齊,表字公苗,興趣廣泛,長於治軍。
常有奇思妙想,就連龐德那種很傲氣的人,對賀齊也非常稱讚。
但董俷真的想不起來評書中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反正有龐德在,加上賀齊與潘璋,足矣!
想罷之後,董俷就召來了龐德,把他想要往吳郡一行地念頭告知。
龐德插手道:“主公只管去吧,這裡有德與公苗、文珪,定然會把事情辦的妥當。”
薰俷更放心了,當下帶着董鐵、武安國和凌操,向太守府走去。
已經是太守府的常客,董俷一行人徑自進入府衙。
周正愁眉苦臉的看着一封書信,甚至沒有覺察到董俷等人進入客廳。
“周大人……”
“啊,是西平啊!”周猛然警醒,放下書信笑道:“怎麼今天這麼有空,不用去軍營嗎?”
薰俷笑道:“哪裡需要整日的呆在軍營裡?有公苗在,俷清閒的很呢。”
這也算是一記高帽,無聲的送給了周。賀齊是周派過去的人,聽薰俷誇獎,自然覺得很有面子。當下笑着肅手讓座,“公苗雖精幹,可這年紀還是有點小啊……不堪大用。若他再長几歲,我有何至於發愁呢。”
薰俷奇道:“發愁?”
周點點頭,“錢塘彭式,深藏於震澤之中,不與我等陸上交鋒。秦大人手中雖有猛將,卻又奈何不得那彭式。你看,小小水賊,卻拖延至今尚未解決。耗費錢糧無數不說,還折了不少人馬……這不,秦大人派人送信,要我爲他尋找猛將。”
“那就給他找唄。”
周說:“哪有你說地這麼容易?水軍不同騎軍、步軍,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震澤地形複雜,有許多兇險的地方。若沒有一個精於水戰的人帶領,恐怕很難取勝。”
薰俷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地想到了凌操。
他身邊不就有這麼一個精於水戰的人物嗎?
可到手地人物,放棄了他又覺得不甚甘心。而且凌操說明了是要投奔他,怎能好像貨物一樣的送給別人。
“恭偉,你可聽說過蔣欽、周泰,或者甘寧的名字?”
恭偉是凌操的表字,聞聽董俷詢問,先是一怔,想了想道:“主公這一問,小將倒是有些印象。曾聽人說過甘寧的名字。曾
巴郡小吏。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和郡太守鬧翻。有本事,召集了幾百個人。在巴郡至江夏一帶做水賊。此人性奢華,常以蜀錦做帆,故而名錦帆賊,身配鈴鐺,又名鈴鐺大盜。”
說到這裡,凌操蹙眉道:“不過甘寧這個人很高傲。怕是……”
“那蔣欽、周泰呢?”
“這二人在洞庭做水賊,也是有本事的人。不過要說本事大,倒是甘興霸最厲害。”
周聽明白了,“西平,你是要我招募這三人嗎?”
“若無合適水軍將領,這三人倒是可以一試。另外我聽說,荊州蔡諷之子蔡瑁也精於水戰,只是不太清楚具體地本領。周大人若是想不到別人。不妨卻試一試。”
周笑逐顏開,“西平,你可是幫了我大忙……荊州蔡氏,恩。貌似秦大人和他們頗有關聯。而且其麾下別駕從事,蒯良就是荊州大族。應該可以說動蔡瑁……甘寧、蔣欽、周泰……恩,我這就去命人尋找,若能招攬,於秦大人而言更妙。”
薰俷面頰一抽搐,心道:這老傢伙好貪心。
他現在是沒有時間去尋找,而且董俷所要立足之地,是在北方,故而就算招攬了那些人,也未必能有大用。介紹給秦,至少可以讓秦欠下他一分人情。將來……
想到這裡,董俷不由得嘿嘿地笑了起來。
—
大問題解決了,周也變得格外輕鬆。
他和董俷又拉扯了一會兒閒話,突然道:“董西平,你來找我,莫非就是要閒聊?”
“啊,險些把大事給忘記了!”
薰俷一拍腦袋,“我欲和恭偉往吳郡一行,拜訪一下我的師兄,順便接恭偉的家眷來歷陽。周大人,以後還要請您多多照應。”
“你師兄,何人?”
“吳郡顧元嘆!”
周啊地一聲驚叫,隨後笑道:“我險些忘記了,西平是伯先生的高徒,自然和顧元嘆有同門之誼。”
薰俷接着說:“正好我可以去看望一下秦大人,宛縣一別,也有多年未聽他教誨了。”
周連連點頭,“若是如此,秦大人定然開心。西平就放心的去吧,這裡募兵的事情,我自會派人小心打理。等你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帶足人馬,啓程回陽了。”
“那多謝大人了!”
薰俷覺得周那句話說的好怪異。
什麼叫做‘放心地去吧’?不過,也不好說什麼,當下起身行禮,和周告辭。
回到軍營中,又安排了各項事宜。
薰俷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董鐵爲他準備妥當洗漱水。營地外面,凌操和武安國也已經點齊了二百巨魔士,準備出發。洗漱完畢,董俷穿上一襲黑色長衫,內罩軟甲,走出大帳。
薰鐵牽來了象龍,他翻身上馬。
就在準備離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遠遠的,就聽到有人大聲叫喊:“西平,董西平且慢走,出事了,出大事情了!”
薰俷勒住了馬,扭頭觀看。
就見周衣帶散亂,披頭散髮,神色慌亂的策馬疾馳而來。
看那樣子,好像是剛起牀不久。
薰俷不禁有些詫異,催馬迎了上去。
“周大人,我只是去一趟吳郡,何必勞您親自相送呢?”
馬上,周大口喘息,沒好氣的說:“我才懶得來送你……出事了,皇上……駕崩了!”
這一句話,如同一聲驚雷在董俷耳邊炸響。
“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皇上,皇上在十日前……駕崩了!”
薰俷腦袋嗡的一聲響,整個人好像都懵了似的,呆呆地半天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漢帝,好端端的怎麼會駕崩了呢?
“周大人,你我帳中說話!”
薰俷不敢再騎在馬上,跳下象龍,和周大步走進了營地中。命巨魔士把中軍大帳保護起來,又召集來了龐德、賀齊、潘璋三人。武安國和薰鐵帶人在大帳外巡邏,把中軍大帳,保護的風雨不透。
“究竟是怎麼會?”
周也平靜了一下心情。“凌晨我剛起牀。就接到了朝廷發來的八百里加急文書。上軍校尉碩密謀造反,害死了皇上……幸有大將軍他們臨危不亂,將碩擊殺。只是皇上……如今,新帝已經登基,但因爲年幼,所以由兩宮太后垂簾聽政。”
垂簾聽政?
貌似是一個非常耳熟地名詞。
怎地在這東漢末年就有垂簾聽政地說法了嗎?
薰俷猶豫了一下,心裡感到莫名地不安。難道,這歷史又一次回到了原來的路上?
“敢問。新帝何人?”
“自然是皇上地嫡長子,辨王子登基。”
慢着,慢着……
薰俷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歷史真的回到了原來的路徑上嗎?演義當中,黃巾之亂過後沒多久,漢帝就駕崩了。一晃過去了四年,原以爲這歷史已經發生了改變,可沒想到……漢帝死了。最終登基的,還是辨。那麼接下來,只怕是要老爹入京了!
想到這裡,董俷擡頭問道:“那十常侍如何?”
周苦笑道:“還能如何?閹寺尚在。卻是安然無事!”
薰俷的臉色不斷變化,閉上眼睛。默默的回憶演義中地情節。
片刻之後,他猛然起身:“大人,我必須立刻啓程動身,星夜迴轉陽。”
“回陽?可是你兵馬還沒有招募齊
“來不及了,我就帶這兩千人動身。若再不回去,我擔心陽會發
情啊。”
周有點糊塗了。
他不明白董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忍不住道:“陽?新帝登基,又有大將軍輔佐,能發生什麼大事?”
“我正是擔心這個!”
薰俷說罷,起身道:“龐德,潘璋,立刻點齊人馬,正午之前,必須開拔。周大人,新軍初立,尚爲完成訓練,我需要大量人手來幫忙,若有得罪,還請見諒。”
周是典型的漢室忠臣,雖然不清楚董俷所說的大事情究竟是什麼,可看那張面容的沉肅冷戾,下意識的點頭道:“安寧亭侯只管吩咐,周若能做到,定不推辭。”
“我擬徵辟賀齊爲我侍從虎賁,與潘璋協助龐德。此次事關重大,請大人在兩個時辰內,調集歷陽所能調集的一切馬匹、輜重與我。他日,薰某比將雙倍奉還。”
周忙起身,“安寧亭侯這話說的見外,都是爲皇上效力,有何還不還的?”
“如此,那就有勞大人。”
“我這就去安排!”
週轉身大步向外走去,可走到營帳門口,突然停下來,“西平,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薰俷猶豫片刻,輕聲道:“我也是胡亂猜測……只怕大將軍,會遭人暗算。”
“你是說……”
周話說到了一半,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有些事情,若是說的太過明白了,反而是不太好。
想想,何進如果真的出了事,那麼陽就等於沒有人能夠在鎮住了。到時候,肯定會出現動盪……
周現在還是儘量往好處想去,而董俷卻知道,那後果會極爲嚴重。
送走了周,董俷對凌操說:“恭偉,實在抱歉,皇上駕崩,我需要馬上趕回陽。只怕是無法隨你一同前往吳郡了。這樣吧,你可以先去安排家小,隨後去陽與我匯合。”
凌操聞聽這話,卻勃然大怒。
“主公,莫非瞧不起我凌操嗎?”
“恭偉此話怎講?”
“只您忠心,難道我凌操就是不知輕重緩急?操即跟隨主公,自然應在主公身邊守護。如此大事,操怎能棄主公而去?願追隨主公前往陽,家眷之事,容後再說。”
薰俷拉住了凌操了手,“恭偉不負我,我終不負恭偉。”
說完,對董鐵說:“去追上週大人,請他派人往吳郡,接凌操的家眷來歷陽安居。”
“喏……”
凌操單膝跪地,“主公待我如親人,操肝腦塗地,願效死命。”
也許,只是觀念地不同。
薰俷並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在他看來,將士用命,卻不能虧待了將士地家眷。可這種思想。對於在當時地人而言。卻無疑是一種令其爲之感動地手段。
凌操立刻下去收拾東西。
薰俷在大帳中,不停的徘徊。
他真的有點糊塗了。碩雖然是個五體不全地人,但以董俷對他的認識。卻是個對漢帝極爲忠誠的人。他殺了漢帝?圖的什麼?爲的什麼?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可如果不是碩,那麼這裡面又有什麼貓膩?
越想,董俷就越感到心驚肉跳。
隱隱有一種感覺。其實他並沒有改變歷史,歷史的車輪,依舊在原有地路上前進。
只希望,老爹莫要入京!
深吸一口氣。薰俷閉上了眼睛。
大帳外,一片喧譁。可這大帳之中,卻是鴉雀無聲。
是的,他的確需要好好的安靜一下……
正午時分,隊伍已經全部準備妥當。
周在歷陽徵調了八百匹戰馬,其中還有許多是那種已經進入遲暮之年的老馬。
揚州不似涼州,馬匹素來缺乏。
加之秦征討彭式,也調走了許多馬匹。周這已經是盡了全力。
對於此,董俷感激不已。
老馬不善奔跑,但至少馱個物品,拉個輜重。還是綽綽有餘。
在歷陽共停留了三十一天,共招募合格的虎賁郎兩千二百人。加上巨魔士,共兩千五百人。
其中,騎軍越一千,步軍一千五百人。
薰俷在馬上,再一次向周道謝,並約定他日有閒暇,定然會再來歷陽與周相聚。
騎軍先行,步軍壓陣。
薰俷率領人馬,離開了歷陽。
一路上,馬不停蹄,披星戴月。
薰俷的心情,好像火燒火燎一樣,恨不能一步抵達陽。
大軍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十天之後,就已經進入了徐州的境內。在徐州稍事修整後,董俷再次啓程。
徐州刺史陶謙,帶着都尉曹豹、別駕從事竺將董俷送出了徐州。
臨別時,還贈送了董俷五百久經訓練地丹陽兵,補足了三千人之數。薰俷終於見到了那位鼎鼎大名的竺先生。他本是徐州鉅商,頗有名氣,被陶謙徵辟爲別家從事。歷史上,此人曾是劉備集團早期主要的成員,但在後來,漸漸的淡出歷史舞臺。
如果是在平日,董俷定然會和這竺先生拉拉近乎。
可這一次,他卻沒有這個心思,自然也沒有功夫去見一見那位溫婉剛烈地夫人。
不過,董俷卻有另一招。
一紙公文,徵辟竺的兄弟芳爲虎賁郎中。這虎賁郎中本身也是個文官,符合芳地身份。一開始,竺並不太同意。至於裡面的原因,薰俷也不是想不出來。
門戶啊……>.不同意,是因爲他並不看好董俷
說是董家的未來。故而一再推脫,就是不願意答應
薰俷怒了!
老子又不是徵辟你,用得着你來唧唧歪歪嗎?:.|:頗有才華的芳,總覺得因爲他是次子的原因,無法超過竺。私下裡,芳並不認爲自己的本領比竺差,也一直想要找機會一展才華。故而薰俷派人徵辟,芳立刻欣然而去。
等竺發現芳不在的時候,董俷的兵馬,已經遠離了徐州。;的烙印了!”
怨歸怨,做兄長的,自然也希望兄弟能出人頭地。在芳離開徐州的第三天,竺就命人悄然前往涼州,打探董家的詳細情況。畢竟,作爲商人的竺,也清楚這樣一個道理:不要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否則那將會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對芳,董俷不是沒有防備。
畢竟在歷史上,這個人曾經叛了蜀國,投降吳國。
但若說是芳害了關羽,董俷倒是不這麼認爲。演義中的關羽在後期。清高自傲。讓人難以忍受。樊城之戰前,他曾經揚言要給芳好看,芳又怎能不害怕?
換做任何人。只怕都會由此而產生一些誤會吧。
而且董俷覺得,關羽其實有點勢利。.;|+候,還不是對人家很尊敬。等夫人死了,家和劉備的親情也就斷絕,你就變得看不起人家。
這世上。總不可能圍着你關公一個人打轉。
所以,董俷對芳不放心,但是卻沒有因此而看輕他。
在芳加入之後,把軍中輜重打理的井井有條。原本這是賀齊地事情,芳一來,卻讓賀齊完全的解脫出來。別小看這輜重,打理清楚之後,行軍速度也隨之加快。
就這樣。薰俷率三千人馬,日夜兼程。
數日之後,就過了彭城,再往前面走。就將離開徐州的地界,進入徐州境內。
距離陽越來越近。得到的消息也越來越多。
還好,何進還活着!
薰俷必須要趕在何進死之前,抵達陽。
這一天,隊伍正在官道上行進。
探馬突然前來報告:“前方三十里,有山賊襲擊車輛。觀車仗行跡,似爲朝中官員?”
山賊?
薰俷立刻警醒。
徐州、汝南二地,如今有盜匪橫行。
這一路上他運氣好,沒有被山賊襲擾。但這並不代表,他這支人馬,沒有人盯住。
“傳令龐德,命其警備……武安國,隨我前去觀望,看看是哪位大人被山賊盯上。”
薰俷說完,催馬行進。
武安國、董鐵,立刻帶上巨魔士,緊隨其後。
凌操很有眼色,並不急於跟上。而是立刻收攏巨魔士,並派人傳遞消息給龐德三人。
薰俷帶領的是騎軍,以龐德爲主將。
賀齊與潘璋爲副將,統領步軍,以及押送輜重。
大多數時候,董俷會帶着巨魔士開路。一來他急於趕回陽;二來則是巨魔士的馬匹,全都是西涼寶馬,比之新招募地騎軍,腳程要快許多。第三點,薰俷也想讓龐德能借此機會,熟悉其麾下人馬。他手裡的七百騎軍,都是他未來的部曲。
一馬當先,董俷登上了一座土丘。
手搭涼棚向遠處觀瞧,就見有一二百山賊,正圍着一車隊兇猛攻擊。
車隊有護兵守衛,車仗形成了一個簡單的圓陣,在一名頭髮灰白的老者指揮下,任憑山賊攻勢兇猛,卻始終無法前進半步。
那老者體態清癯,身高大約在八尺左右。
看上去情況雖然很緊急,但是卻顯得從容不迫,調度百人護兵,絲毫沒有慌亂。
薰俷眯起眼睛,看清楚了那老者的相貌。
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那老者,分明是他授業的恩師之一,前驃騎將軍,槐裡侯盧植。
按道理說,盧植此刻應該呆在陽?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也容不得董俷過多的去考慮。擡手摘下鬼哭槊。
“老師休要慌張,董俷在此!”
說着話,催馬就衝下了土丘。身後武安國、董鐵二人也毫不猶豫,帶着巨魔士朝着山賊就衝殺了過去。
山賊圍攻車隊不下,本就是心浮氣躁。
突然間又有一支裝備精良,殺法驍勇地人馬衝擊過來,那裡還敢再戰?
象龍快如閃電,眨眼間就衝進了敵陣當中。董俷在馬上揮舞大槊,將周遭的山賊劈翻在地。
一山賊頭目,見山賊慌亂,立刻大聲呼喊:“不要怕,我們的人比他們多!”
說着話,擰槍就向董俷衝來。
薰俷看都不看,舉槊崩開山賊頭目的大槍。不等對方收勢,董俷地馬就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只見薰俷一手握住大,把幾名靠近過來地挑飛。另一隻手從馬兜囊中順出一杆投槍,大喝一聲,灌入了山賊頭目的胸口。也不理那人的死活,繼續衝擊。
這時候,董鐵和武安國也已經殺入了敵陣。
山賊一見頭目死了,立刻一鬨而散。只氣得那剛趕過來的武安國,在馬上哇呀呀大叫。這叫打的什麼架?怎麼我纔剛到,就找不到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