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殘存的心氣,讓我並不能即刻就委低身子,去邀得君恩的轉圜。
我亦明白,如若拖得時間過長,最終等待我的,不過是遺忘的命運。
自我被貶暴室,每日,小德子總會來探望我,我知道,這不可能是遠在千里之外景王的授意,只會是昭陽宮的主子,這禁宮主子的默許。
小德子帶來的,卻是足以讓後宮其他嬪妃聽來心痛的訊息。
而這些訊息進入我的耳簾時,也有一點點的酸和澀,但,並不明顯。
莫才人,李寶林,葉寶林,澹臺姮相繼被翻牌,其中,澹臺姮更是在短短的十日間被翻了三次牌,並在初次侍寢後被晉爲寶林,其餘三人,也按例各晉一位。
一時間,後宮中,澹臺姮成爲新得寵的嬪妃,除皇后外,連三妃都不約而同送去賀禮。
她,果然沒有辜負澹臺謹的厚望,我淡淡地聽着這些,只是,指尖微微顫了下。
入選的五名秀女中,惟獨姿容最出衆的紀嫣然沒有承恩。
這,是是我沒有想到的。
不過,玄憶的心思本就讓人看不透,或許,越是冷落的,纔是越在乎的。
集寵於一身,必是集怨於一身,這點,做爲君王的他,不可能不知。
所以,他昔時對我的寵,不過是讓我成爲衆人怨恨的焦點。
爲的,怕是還繁逝宮那人一個清靜,亦是一種賭氣吧。
但,這樣平靜的日子,註定,我不可能會繼續擁有,一切,終逼得我,必須回到這禁宮,才能自保。
哪怕,我真的不願置身是非中。
近夏時分,暴室是沒有冰塊納涼的,忙了幾個時辰,我身上已是汗意涔涔。
輕輕拭了額邊的汗意,明晃晃的煮缸內,倒映出我蒙紗的容顏,經這十幾日的曬照,幸得那半幅白紗遮容,姿容纔沒有過多的憔悴。
正把煮好的蠶絲接過,與另一名宮女擡着往曬架邊走,忽聽暴室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接着,一羣凶神惡煞的內侍從外奔進。
“全停下!”厲喝聲響起時,管事的嬤嬤忙迎上前去。
“順公公,可是有何差遣?”
“全給咱家拿下!”
我從沒看到過如此嚴厲的順公公,他肥白的腦袋上,不知是因爲趕路,還是急火,不停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即便一邊的小內侍替他拿帕子拭去,不過須臾,那汗珠又垂掛了上去。
“順公公,這是何意?”管事嬤嬤不解地問。
“自然有你們交代的時候,拿下!”順公公嗓音尖細,隱隱透着一種肅殺的氣氛。
隨後一衆內侍把暴室勞作的一干人等押往暴室獄中。
暴室除織作染練外,宮中宮女有病或有罪,都幽禁於此室,因此,亦稱暴室獄。
這是我第一次身陷牢獄,四周是黑森的陰冷,惟有最上側有一道狹長的窗子。
周圍,有宮女驚恐的議論聲,而我,卻只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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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暴室所有人都囚於獄中,緣由一定不會簡單。
心底,隱隱,是不安的。
可,在沒有知道發生何事前,保持安靜,纔不會讓自己耗費無用的精力。
小德子自我入獄後一直未曾出現,這也更加肯定我所想的。
被押入獄的當晚,管事的嬤嬤就被帶出去審訊,約摸兩三個時辰再次帶回時,人已被拷打得奄奄一息。
作者題外話:到底發生啥事了呢?嘿嘿。